第6章 开始冲浪
奥斯顿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没过多久就悻悻的离开了。
他的飞行器一驶离，莉莉丝便探出头来。
“他已经走了。”阿洛伊斯出声提醒。
莉莉丝游到池边，告状：“他好凶啊。”
传入阿洛伊斯脑海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一丝委屈。
人鱼的情绪似乎很能影响到他，阿洛伊斯半蹲下，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伸向莉莉丝，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虽然不知道奥斯顿那句话有凶到这个胆小的小人鱼，还是安慰道：“不理他就是了。”
莉莉丝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看着从见面到现在，似乎只对自己笑过一次的阿洛伊斯，不知为何，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笑容，并不一定代表着善意。
“今天，有礼物送你。”
莉莉丝循着阿洛伊斯的视线望去，他的手中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阿洛伊斯打开盒子，就见莉莉丝眼睛一亮。
《人鱼传说》倒也不是不靠谱。
盒子中是一条莹石雕刻的贝壳项链，在月色和水面的照射下，似乎也闪着晶亮的波纹。
“这是送我的吗？”
阿洛伊斯笑道：”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位女士吗？”
他说着便解开了项链的搭扣，莉莉丝便自觉的转过身，将浓密的红色长发拨到一边。
阿洛伊斯目光滑过莉莉丝莹白圆润的肩颈，动作微顿，旋即收回目光，很快就将项链戴上。
他轻咳两声，起身离开，“我去换下衣服，稍后一起吃晚餐。”
军服总归是带着紧绷感的，阿洛伊斯回到家中，一般都会换回居家服。
他换完衣服回来时，就见小人鱼又直直的看着他，昨天他换完衣服回来，也是这样的眼神。“怎么了？”
莉莉丝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
阿洛伊斯哽住，小人鱼的坦诚，有时还真让他接不上话。
阿洛伊斯的生活其实很无趣，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其他。
因为他不喜欢在家中处理军务，以往都是在军部待到很晚才回来，现在回的早了，吃完晚餐，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于是便在池边的躺椅上躺下，看着无际的星空。
他的天文学从来都是满分，所以很轻易就知道，东南方向那一片闪烁的星星，其中一颗便是人鱼星球。
“好无聊啊。”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莉莉丝的感慨。
阿洛伊斯侧头，就见小人鱼用鱼尾无聊的颠着球。
那颗需要她环抱才能捧住的，重量足以沉在水底的球。
阿洛伊斯想了想，给卡迪尔发了一条讯息：你无聊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
卡迪尔回的很快：在温馨的小房间看电影或是一起玩游戏最好了！
温馨的小房间？
他看了看莉莉丝，应该没办法实现了，不过看电影……
阿洛伊斯对莉莉丝说了句，“你等我一下”便进了屋。没过多久，拿着一个黑色盒子走了出来。
他走到莉莉丝身前，打开盒子，盒中是他的备用智脑。
他用自己的智脑激活后，递给了莉莉丝。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智能终端，称之为‘智脑’，每一个智脑都需要用帝国数据库的身份编码激活，因为你暂时没有身份编码，只能先用我的备用智脑，我会尽量给你多开一些权限。”
说着，他打开了星网，搜索出电影排行榜中位列榜首的电影，“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这个。”
莉莉丝接过智脑，佩戴在腕上。她见过阿洛伊斯使用这个东西，她记得之前他呈现出与她印象中的母星一样的场景，便是使用这个被称之为‘智脑’的东西。
莉莉丝觉得这句话阿洛伊斯可能要听厌了，但她又实在不知道怎么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
于是努力让自己说的更真诚一些：“阿洛伊斯，谢谢你，你真的太好太好了。”
阿洛伊斯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只小人鱼这么上心。
虽说他看中了她的金闪闪鱼尾，但好像大多时候，他并不是以此为目的。这只小人鱼似乎能轻而易举左右他的情绪，就像是
他想起那本《人鱼传说》中的一个词——蛊惑。
是的，就像是被蛊惑一般，让他原本淡薄的情绪，总是被一丝一丝的牵扯着。
次日清晨，阿洛伊斯醒来，看向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他向下望去，莉莉丝伏在浮台上，似乎有些沮丧。
他的情绪也连带着低落了。
今日便是第三日，晚些时候，斯塔夫就会派人过来接小人鱼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却舍不得了。或许，从一开始就舍不得。
去军部之前，阿洛伊斯半蹲在池边。
莉莉丝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接走的事，开心的与阿洛伊斯道别。在她心中，阿洛伊斯会在日落前归来，然后和之前两天一样，他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阿洛伊斯沉默许久。
莉莉丝歪了歪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阿洛伊斯的声音格外低沉，“皇室会派人来接你。”
莉莉丝还是不明所以，“皇室来接我？”
阿洛伊斯点头，“接下来，你将由皇室直接负责。他们会接你去一个宽敞精致的水下宫殿居住，还会有医生帮你进行记忆恢复治疗。”
莉莉丝问道：“那你会跟我一起吗？”
阿洛伊斯摇头，“我留在这里。”
莉莉丝闻言埋入水中，瓮声瓮气的道了句，“我不去。”
阿洛伊斯摸了摸她还露在水面的头，“就目前来说，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莉莉丝又往下沉了沉，完全没入水中，“不可以请医生来这里吗？”
阿洛伊斯顿住。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到底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帝国，中间牵扯了太多。
挥去这些纷杂的思绪，阿洛伊斯看着钻进纱幔中，一时半会儿不准备出来的小人鱼，叫来圆圆叮嘱道：“我得去军部了，你照顾好莉莉丝。”
圆圆点了点整个球身，“放心好啦。”
飞行器启动，随后驶离。
莉莉丝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
昨晚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觉，沉迷星网冲浪。
人鱼的学习速度是极其惊人的，阿洛伊斯不知道，早上与他用精神力沟通的小人鱼，已经熟悉了简单日常的星际通用语。
只是还没有学会用声带发声。
阿洛伊斯的想法，其实没什么不对。
更好的环境，专业的治疗，对她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但通过星网，她也知道了昨天来的那位对她满怀恶意的人，是帝国的二皇子。
一个在星网风评并不怎么好的皇子，哪怕她目前认识的字不多，也能看出他饱受争议。
但他却深受他父亲的喜爱。
莉莉丝的直觉告诉自己，去了可能会有危险。
更何况，她对阿洛伊斯还有着一种类似雏鸟情节的依赖，似乎在他身边格外有安全感。
总而言之，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决定好不管怎样都要留下的莉莉丝，打开了智脑继续快乐冲浪。
她在智脑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行星图标，点进去后却发现需要注册账号，只能退出探索其他功能。
把智脑探索完一圈的莉莉丝打开星网搜索引擎，随意点开了搜索热榜的其中一条。
是关于帝国首款无副作用强化剂的产品发布会。
莉莉丝对此不感兴趣，正准备划走，余光却被一个白衣少年吸引。
白白净净的，像一颗珍珠，莉莉丝心想，他真好看。
切换到全息影像，莉莉丝听到现场的人都激动的喊着一个名字—“黎宴”。
似乎就是这个在整场发布会中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安安静静的少年。
正欣赏着少年美貌的莉莉丝，听到一声机械音的呼唤。
她退出全息网络，就见圆圆捧着几件折叠整齐的衣服站在池边。
这是昨天她研究智脑时，阿洛伊斯闲来无事为她挑选的衣服。
莉莉丝皱了皱鼻子，都要把她送走了，还做这些干嘛。
虽是这么说着，还是接过了衣服在身上比划起来。
圆圆也很贴心，在把衣服递给莉莉丝后，从屋里搬了很大一块落地镜出来，小心翼翼放入水中。
莉莉丝抱着圆圆蹭了蹭。
圆圆当即舒服的眯起了马赛克眼睛。
莉莉丝进入纱幔换衣服的时候，阿洛伊斯正在指挥室例行查看小人鱼的状况。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阿洛伊斯还是立即掐断了画面。
脑海中是纱幔随着水波飘荡的场景，耳边是一声声的‘咚，咚，咚’。
莉莉丝换上了新衣服，却有些苦恼。这些衣服，好看虽都是好看的，但穿上，总是没有自己原来的那件衣服舒适。
她自己的那件纱衣，是以鲛纱制成，遇水无痕。
但鲛纱
莉莉丝怎么也想不起来，鲛纱到底是怎样制作的。
阿洛伊斯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许久，直到估算着莉莉丝换完全部的衣服，这才重新打开了监控。
画面中却不是穿着新衣服的小人鱼。
莉莉丝将所有新衣服放在了池边，依旧穿着原来那件。
阿洛伊斯皱眉，难道是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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