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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郁症


  冯氏老半晌没说话。

  徐嬷侍候着让她喝了半碗莲子羹,低声道:“夫人,老奴看这位少夫人,待您甚为驯谨。”



  如今,少夫人在翟府和织造府已声名大燥,阖府上下人等对她都恭敬有加。

  徐嬷虽没与她贴身会过几次面,但就刚刚那么惊鸿一瞥,也能感知到她身上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阿嬷,你不必劝我。我隐忍了这么些年,如今也就光明正大地疯癫这一回,任性这一回,还不行吗?

  “以往为了他的面子,我对那些妾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得一颗心都要碎掉!我容易吗我?”

  冯氏低咳一声。

  “如今,他当着我的面,这么护着虞氏,摆明着是要打我的脸。他是想告诉我,他一直以来,都没忘记刘松玉!我现在只要一看到虞氏那张脸,我就恨极了!”

  她脸上的病容虽是用脂粉化出来的,但近日感染的风寒却是真,低咳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

  许久,她才对徐嬷道:“你去让她进来侍候我喝药吧。”

  不一会儿,虞维音便走了进来,面对的依然是冯氏冰冷嫌恶的神情。

  她静静打量着榻上的人。



  比起初见,冯氏的脸色更憔悴,一双本算清亮的双眸,如今布满红色的血丝,头上的发髻只粗略地绾成,并没簪一枝半枝珠钗。

  虞维音蓦地想到,她昨日在室内的嘶吼,心内涌出难言的复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跟这位婆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要在翟府待三年,她也不想跟冯氏闹得不堪。

  走到案桌旁端起药碗,虞维音指尖探了探边缘的温度,来到榻前道:“婆母,喝药吧。”

  冯氏没打算喝药,掀起眼皮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床前小凳上的虞维音。

  凉凉开口道:“如今药都凉了,你让庖屋去重新煮过,我再喝。”

  小燕儿在旁听了,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直犯疙瘩。

  老夫人这明显是在刁难少夫人嘛!

  她吃个早膳就花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即便是刚出炉的汤药,也早就凉得透顶了呀!



  虞维音弯起唇角,对小燕儿吩咐道:“小燕儿,碧瓷在庖屋候着烹煮汤药,想来还有两三碗汤药备着,你现在去庖屋端药过来。”

  小燕儿一听,喜了。

  少夫人就是少夫人,居然提前准备了这么一手,难怪少夫人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遂点点头往门外走去。

  而冯氏听了,本是微阖的双眸,忽地睁开,唇角露出一丝嗤笑。

  “虞氏,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什么都准备得妥妥帖帖的,跟你那个丫鬟娘亲简直一个样!”

  虞维音敛了唇边笑意,凤眸微寒。

  “婆母,您有话就请直说,莫要这般阴阳怪气膈应人。

  “我娘已经去世,自我有记忆开始,便知道我爹跟我娘很相爱。至于公爹这边,我并未听见我爹说过任何一句有关他的话。您这么看我不顺眼,怕是恨错人了吧?”

  她虽对冯氏的遭遇有几分同情,但却拒绝莫名其妙的恶意投射。



  “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她就只会在人前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罢了!”

  冯氏冷笑道。

  “翟长富当初恋慕她,她心中不喜欢翟长富,便来求我做主,我才将她远嫁到桐城。可是她坏就坏在,既然不喜欢翟长富,为何不跟翟长富解释清楚?

  “害得他这么多年来,只当我是个恶毒女人,将你娘倒捧在心里当个宝贝!

  “你娘不在了,这笔账,难道我不该找你算吗?”

  虞维音微眯双眸,嗤笑。

  “婆母,您确定我娘没跟公爹说清楚吗?您难道不认为,这只是公爹的一厢情愿而已?”

  “怎么可能?他亲口告诉我的!他那么骄傲,你娘若是拒绝了他,他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

  “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我已经修书回桐城询问我爹,相信很快便会有一个结果。”

  虞维音的嗓音坚定。



  “我相信我娘不是您口中,那样不堪的女子!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您与其将这些仇恨发泄在我身上,为何不去质问公爹,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他若是喜欢您,不管有没有我娘,也该是喜欢您的。”

  冯氏听了不由恼羞成怒,蓦地低吼道:“虞氏!你这是在责备我?你觉得我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很没用?”

  “婆母,儿媳不是责备您,儿媳只是觉得您这样活得太累。”

  虞维音凝视着她的面颊,淡淡开口。

  “您面色如纸,眼窝凹陷,眼里布满血丝,双颊毫无血色,您心内郁结已久,怕是已经久病成郁症。”

  “胡说八道!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

  冯氏胸口剧烈起伏,胸口忽然一阵闷痛,靠在床栏上喘气不已。

  徐嬷见了急忙上前拍着她的背。

  “夫人,您别着急,钟大夫说过您不能这么大喜大怒啊!”



  “徐嬷,你让开,我来个婆母把把脉。”

  “少夫人您……您懂医?”徐嬷诧异道。

  虞维音点头,上前捉过冯氏的手腕,轻轻搭了上去,道:“略懂一二。”

  冯氏本要挣扎,但好似胸口的闷痛感加重,也就没再动弹,虞维音沉声道:“婆母,您果然患了郁症,这是情志不舒、气机瘀滞所致。”

  说罢,扭头看向徐嬷。

  “嬷嬷,钟大夫只给婆母开了风寒药吗?”

  徐嬷回答道:“除了风寒药,也开了柴胡疏肝散和逍遥散,但夫人吃了好些年都没什么效用。

  “近些日子夫人因情绪不定,病症反倒开始加重,或是易怒喜哭,或胁肋胀痛,时常嚷嚷着咽中有异物哽塞感,老奴也很是忧心。”

  虞维音沉吟半晌,说道:“柴胡疏肝散和逍遥散,都是解郁疏肝的药方。但既然对婆母无甚大效用,还是换旁的药方为好。婆母如今脉象紊乱,时而气微弦弱,时而暴躁狂乱,理应先调理中焦,升降气机。

  “试着用朱丹溪所创的越橘丸试试,许有奇效。”



  徐嬷听罢,面上露出欣喜神色,说道:“少夫人,那老奴如今便去庖屋,让碧瓷姑娘多煎熬一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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