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寡妇心软
车停到楼下，林杏言早就撑着额头昏昏欲睡了。
“到家啦，回去再睡。”何非拍了拍她小声说。
林杏言下车，何非也跟着下了车，因为有过前车之鉴，这一举动引起了她的警惕，“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何非也不贫嘴，他知道林杏言现在很累需要休息，索性往车身上一靠，“那行，我就不跟你一块上去了，你到家了把窗帘拉上，我就知道你到了。”
“好。”
林杏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卧室窗户边，何非正叼着一根烟抬头看她，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很是好看。
林杏言朝他挥了挥手，拉上窗帘后脱了衣服往床上一倒，迷迷糊糊中听到楼下引擎发动离去的声音，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迷迷糊糊看眼时间吓了一跳，微信上除了几个客户问她怎么没营业，就是男狐大段的喋喋不休，几乎隔十几分钟就要发一条“醒了吗？”“还没醒啊？”“起来记得吃点东西。”“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还吃烤鸭吗？”
林杏言整个人蜷在被子里，认真看完他的每一条消息，回了句：醒了，有点头疼。
通宵后遗症劲太大了。
手机还没放下，就收到了回复。
何非发来一个错了的表情，附加两个字：怪我。
林杏言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下床收拾洗漱，确实怪他，不过昨晚玩的可真尽兴，她已经好久没这么放纵的玩过了，或者说，跟个男人玩的夜不归宿，还是平生第一次。
等她吃完饭去到店里已经快四点了，即使睡足了觉还是哈欠连天，就差放个鬼片提神了。
偏偏这个点还没什么客人，附近商务楼里的白领还没下班，偶尔有一两个臭脸大婶进来扯件衣裳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再一脸嫌弃的离开，林杏言坐在柜台后梳头，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入秋以后天黑的越来越早，才不到七点，隔着玻璃门看外头都漆黑一片了，林杏言捧着保温杯小口喝水，无意往外一瞥，瞅见个身段还不错的年轻女孩正从马路对面朝这边走，看样子目的地好像是她这。
她一下来了精神，虽然没看见长相，但光凭那身材也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只要进了她的店，她绝不让她空着手出去。
林杏言摆正姿态端上笑脸等着客户上门，然而等那女孩走近，她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端起保温杯又开始喝水。
张浩佳是确认了店里此刻没别人才敢进来的，玻璃门一推开，再度见到林杏言，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情复杂。
她们年纪相差不大，可她总觉得这位嫂子比她懂事的多，尤其结婚之后，沉稳内敛，安分孝顺，无论公婆还是街邻没有一个不夸的，后来家里爆出那样的丑闻，若是寻常女人指不定为了出气怎么闹，偏她又不争不抢，守着房子商铺安稳过日子。
现在再看，一个长卷浓艳大美女穿着修身开叉连衣裙往那一坐，简直要把被社会打击的心力交瘁的她比到泥里。
她猜林杏言拥有如今良好状态的原因无非两点，要么发财了，要么得到了什么更好的东西。
通过她旁敲侧击的多方位打听，发财倒是不大可能。
林杏言好奇地盯着她，等着她开口说话。
“嫂子……”
话音未落，她就感受到了林杏言眼中迸发而出的杀气，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抄扫帚把她赶出去。
张浩佳急忙往柜台边扑了一步，急的眼眶通红：“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了！嫂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妈快不行了！”
林杏言一愣：“怎么回事？”
张浩佳委屈地抹了把眼泪，不断抽泣着，“脑梗，这段时间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医生说得尽快安排手术，可之前住院，吃药，家里早没什么钱了，我爸身体也不好，老家还有奶奶等着他照顾呢，我现在才刚找到工作，老板不给我预支工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
林杏言瞅着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格外烦躁。
除了爱占小便宜外，之前她跟这个小姑子处的还算和谐，何况苗莎莎那事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现在接连遭受打击，对于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
都说女人在缺钱的情况下容易丧失理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她不愿意看到张浩佳误入歧途。
也并不想帮她的忙。
“……现在怎么样了？”林杏言沉默道。
“还在医院，请了护工看着。”张浩佳抹了把眼泪，又可怜巴巴看向林杏言，“嫂子，我一直都特别信任你，依赖你，我们都没想到我哥会做出那种事，我妈也是一时冲动才中了苗莎莎的计，她昏迷的时候，还一直说对不起你呢！”
“打住，别说了。”林杏言一脸不耐烦，“不是我不帮你，我拿什么帮你，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儿吗？借你仨瓜俩枣的又顶什么用？”
张浩佳虽不死心，也没办法，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她在林杏言面前过度卑微，尤其她已经察觉到林杏言的克制，她再纠缠下去，指不定会惹她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好……那我再想办法吧。”张浩佳失了魂似的往外走，拉开玻璃门又回头，“嫂子，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去看看我妈……她念叨你好久了，她一直亲自跟你道歉呢……”
林杏言没想到曾经跟她嬉皮笑脸的厚脸皮小姑子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打发了，不由得反思起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过火伤了她自尊，此刻听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嗯了声。
张浩佳走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
去看望梁玉华。
林杏言懊恼不已。
这事宜早不宜迟，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晚上就跟张浩佳定了周六上午去医院看看。
她没告诉何非这事，何非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照常请她带她出去喝茶，平日里没空过来鲜花点心也照送不误。
不知何时起梧桐雨里永远摆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使每个进来的客人都感到赏心悦目。
以往每个周六周日都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何非晓得，那个时间也基本不会打扰她，她只要抽出一个小时的空去医院露个面就好了，谁让一时糊涂答应了张浩佳呢。
只是离开一个小时，她坚信何非不会知道，也未对他提起。
偏偏周五晚上何非兴致勃勃的邀请她明天上午去凌霄庄园看什么服装展，还说她一定感兴趣，林杏言好奇搜了下，原来是苏杭那边的服装大厂过来打广告办了个旗袍展，各式各样的款式料子还真让她心动不已。
她回何非说上午约了客户来试衣裳，能不能下午再去，何非答应的果断，表示她想什么去他随时都能来接她。
如此一来林杏言反倒为自己对他撒谎而感到愧疚了。
次日上午在店里待到九点多，林杏言挂上老板外出有事电联的牌子，闭了店，按张浩佳发来的地址打车去了静桐市第一医院，在门口买了牛奶和水果后，进了住院部大楼。
林杏言今日打扮低调，奈何玲珑高挑的身材还是格外易引人注目，沈昱泽正陪着母亲挂号，百般无聊之下不免左看右看，瞅见个漂亮背影便直勾勾的打量，直到她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那熟悉的侧脸让他的心咯噔一下。
那不是林杏言吗？
她来医院干什么，看她手里提的东西，似乎是来看望什么人的？
几番犹豫后，他给何非打了个电话。
“何总，忙什么呢？”
那边环境嘈杂，何非的声音清晰可辨：“给车加油呢，下午要带杏言出去玩。”
“我陪我妈在第一医院复查呢，刚看见林杏言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跟上她。”
“我跟个屁！我都说了陪我妈来复查的，跟你女人屁股后头干毛啊？给你打个电话说声，仁至义尽了，挂了啊兄弟！”沈昱泽骂完直接挂了电话，找自己老妈去了。
医院走廊人不少，但格外安静，看得出张浩佳没说谎，家底确实剩的不多的，梁玉华这么严重的病住的都是最次的三人间，空气中充满消毒水和各种药物混合的味道，呛得她头昏脑涨，不少家属嫌病房里闷得慌，纷纷来到走廊上或站或蹲的玩手机，偶尔有打电话的，也是捂着话筒极小声的讲话。
林杏言来到304病房前，轻轻敲了两下门，没人理，她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护士正跟梁玉华换药测血压，一个中年妇女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吃苹果，想来是张浩佳请的陪护，一眼看上去很不专业，也很不负责。
陪护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没想到她是来看望梁玉华的。
梁玉华此刻醒着，可状态却跟从前判若两人，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此刻的她双眼浑浊，头发花白，瘦如枯槁，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一样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饶是林杏言打定主意不再跟她有任何交集，此刻看到老太太变成这样，也不禁心如刀绞。
护士走后，她的身形才彻底暴露在病床前，护工好奇打量着站在床前的漂亮女人，“你是？”
梁玉华无神的双眼看向她，瞬间有了亮光，“杏言，你来了，快来坐这……”
林杏言走到护工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将礼品放到一边，“听佳佳说您住院了，我来看看。”
“都是命，这都是我应得的……”梁玉华有气无力地伸手，林杏言迟疑几秒，还是握住了。
“杏言，妈对不起你，我那天真是昏了头了才做出那种伤害你的的事，亏我还一直说拿你当亲女儿，唉，我真该死，今天你还能来看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就算死也瞑目了……”
林杏言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安抚，“会好起来的。”
梁玉华拉着她的手大诉苦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林杏言正听的不耐烦，病房门被推开，张浩佳过来了。
“嫂子，你来了！”张浩佳很欣喜，“我特意跟老板请了假早点过来呢。”
林杏言打量着她一身黑色制服问，“怎么周六也要上班？”
“我主动要求加班的……有加班费。”张浩佳看了眼病床上的梁玉华，强颜欢笑，“能挣一点是一点。”
林杏言缄口不语，现在病床前的人已经太多了，所以她跟张浩佳简单寒暄了两句后主动离开，反正她已经履行承诺来看过了。
走出医院大门，她在路边茫然站了许久，最终一咬牙，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建设银行走去。
再出来时，包里多了一万现金，而她也刚给张浩佳发完消息，让她出来医院门口等着她。
正当她系着包拉链，打算折返医院门口时，冷不丁从门口柱子后冒出个人影，把她拦下了。
起初林杏言还以为是抢劫的，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包，在看清来人后，更是心虚的连撤两步。
何非双手抱臂眯着眼瞧她，不住冷笑，“林老板在哪发财了，这是上赶着给谁送钱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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