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宋清予走过来，看得出来也洗了澡，她整个人粉粉嫩嫩的。
“虞老师晚上好。”她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吃饭了吗？”
虞也摇摇头：“正准备去。”
又看着她：“你这是？”
宋清予扬扬手里的剧本，说：“我跟路老师约了对剧本。”
“哦。”虞也退开一步，“那你们忙。”
他自己去食堂吃饭了，走出院门还一步三回头，原来路松原是约了她看剧本。
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小饭厅里王直也在，身边没人，他正一边吃饭一边眯着眼睛看手机里的新闻，虞也盛了饭坐到了他旁边。
王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虞也对他笑笑，虽然王直踢他那一脚一点也没留情，但虞也没往心里去，他敬重对方的敬业和认真，不过王直不怎么喜欢他，所以他也不搭话，自己吃自己的。
吃饭回来，推开院子的大门，看见院子里的两个人凑在不亮的灯光下对着剧本说话，是路松原和宋清予。
虞也也没打扰他们，虽然想多看几眼，但还是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们没有在房间里对剧本，而是在谁都能看得到的人来人往的院子里，比虞也想的要光明磊落，他原本还以为他们是要在路松原房间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路松原这点的坦荡也让虞也觉得欣赏。
不过他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路松原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这么近，之前上真人秀的时候，车宜真就对路松原挺殷勤的，但路松原始终对她很冷淡。
又靠在院子里的小窗户上偷看了他们一会儿，虞也关上了窗。
他也要好好努力。
定了定神，他拿着剧本出门，去找花崇天请教了，大晚上的自己一个演员去找导演可能不太好，于是他又带上了小燎。
结果他完全想多了，花崇天的房间里一堆人，剧组工作人员还有几个演员都在看样片，虞也有点尴尬，花崇天倒是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敢请教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得等我忙完。”花崇天指了指监视器，然后又指了指在一旁的王直，“不过请教我你不如请教王老师，王老师可是影帝。”
王直说：“花导说笑了。”
虞也于是又看向王直。
被导演指名的人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虞也一眼，虞也就决定上了，不管王直看不看得上，能学到东西就行，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王直却没有推辞说不行。
没什么表情地让他过去看样片，然后指着样片里的李登对虞也说：“你知道为什么这条过了，而之前拍的那些过不了吗？”
花崇天丢给他们其他的收录片段，虞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全都看了一遍。
王直点出他的问题：“你看看我踹你的那条，再看看这些。”
虞也仔细对比了，他也发现了不同，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他被踢的那一条他琢磨过无数次，拍的时候更有底气，还有就是……他心里其实对王直踹他那一脚是抱着不服气的心理的，不是埋怨和害怕，是倔和冲，那种你凭什么看不上我，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不是怂蛋流量花瓶的那种劲儿。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动，所以一对比就对比出来了。
之前过不了的无论是骑马的戏份，还是跟路松原的对手戏，他的眼神里都没有这种东西。
“是……气质？”虞也试探着问。
“还算有悟性。”王直没什么表情地说。
“你怯生生的，一看就没有底气。”王直说。
虞也讪讪的。
“各人有各人的性格，但你能入花导的眼，说明你有这个实力……”王直缓缓地说。
花崇天在那边说：“诶诶，教学到别的地儿去。”
于是俩人就去了王直的房间，王直当然是没有给他倒水的，让他自己坐。
“不是什么教学，我就讲两句。”
讲两句也是句，虞也求知若渴地听着。
“塑造一个角色，不仅仅是从言行穿着，是从方方面面，他走路的速度、姿态，一筷子夹多少菜，一口饭嚼多少下……”
总的来说，虞也得出结论，就是他不够自信，他没有完全变成李登，他的身上没有李登那种优越感和骄傲感。
这也难怪，虞也知道自己从小就不怎么自信。
“王老师，我能每天到您这儿上课么？”虞也问。
王直慢条斯理地倒茶，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于是虞也就自作主张地接过茶壶替他倒茶了。
如果是李登……
虞也穿着短袖t恤，无袖子可捏，他托了托自己的手腕，然后翻起一个被子，三洗三砌，给自己倒了杯茶，王直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从这天晚上起，每天虞也都会去王直房间里锻炼仪态。
第33幕戏
日内商羽西家堂屋
李登前去找商羽西，欲劝他卖掉马匹，看到曾洁尔与他鹣鲽情深，心生他计。
作为男女主角，对手戏无疑是很多的，草场上驰骋的戏份也很多，商羽西自尊心很高，落魄时无法接受曾洁尔的追随，每每曾洁尔前来都对她冷言冷语，但曾洁尔百折不挠大胆示爱，终于在一次草场追逐中摔下马差点发生意外，商羽西终于袒露了自己的真心接受了她。
二人过了一段平静温馨的日子，直到李登前来。
“羽西，你跟她在一起了？”李登问。
曾洁尔端着一盆衣物到屋外晾晒，商羽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口中却嘴硬道：“不过搭伙罢了。”
“cut！”
“过了，下一条。”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秋老虎热死人啊。”
大家都很热，尤其演员们还穿着长袖长袍，就连一向不怎么出汗的路松原的衣衫都汗湿了。
虞也看不得他热，把自己的小电扇递给他吹。
“这个有点儿风，”虞也说，“我让小燎去买冰棍了，这个天真的热死人。”虞也用手往脖子上脸上扇风。
路松原看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小风扇。
然后宋清予过来，给路松原递了个小风扇，路松原就接了。
虞也举着小风扇吹自己了。
“待会儿还有一场骑马的戏，跑起来就能凉快点了。”宋清予说。
路松原闭着眼睛不说话，看起来是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虞也。
虞也拿眼睛在路松原和宋清予身上转转。
天气炎热，剧组发福利请大家吃冰西瓜，虞也一手冰西瓜一手冰棍，看路松原和宋清予在一旁讨论下一场戏。
讨论完动作，宋清予又说：“路老师待会儿别跑太快啊，我怕追不上你。”
路松原点头：“嗯。”
那边有人喊下一场戏准备，路松原和宋清予站起来。
宋清予回头对他说：“虞老师，为我加油。”
虞也咔嚓咬一口冰棍：“加油。”
然后宋清予就仿佛被打了气似的走出凉棚，她骑术一般，每次拍都会怕。
路松原说：“你现在进步很大了，别紧张。”
宋清予笑：“连路老师都这么说，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虞也看着他们，又咔嚓咬了一大口冰棍。
总觉得，他们变得很熟了。
路松原甚至都不接自己的小风扇，却会接受宋清予的……
走出棚子，路松原又突然回头：“不要一口气吃那么多冰的。”
虞也愣了愣，眨眨眼睛，确认这句是对他说的，又忍不住有点高兴。
一个举动就伤心，一句话就被哄高兴。虞也知道自己栽了。
结果这一场戏路松原和宋清予拍了一下午，花崇天一直都没给过。
太阳渐渐西斜，热度一点没降，虞也下午没戏，在旁边看得着急。
虽然跑起来有风，但是毕竟是在户外，没点遮阳的地方。
“cut！”
“再来一条！”
……
“情绪不对，小路，这个时候的商羽西他找到了真爱，在逆境中出现了陪伴他一生的人，不是意气风发中了五百万！”
……
“cut！”
“你再想想。”
花崇天不满的声音一直响起来，这一段是他俩心意相通后第一次在草场上奔驰，商羽西此前一直处在阴郁颓丧的情绪中，即使接受了曾洁尔，他也是不坦率的，这场戏情感层次丰富，对于饰演商羽西的路松原来说是比较难，宋清予的戏份就相对简单很多。
虞也在一旁心焦，但这时候别人也没办法给出什么很好的意见，只能靠路松原自己走出来。
路松原走进棚里，去看刚刚拍摄的片段，一直眉头紧锁，他的脸蛋都晒得通红了，但他一直没抱怨，只是擦了擦额头的汗就继续复盘自己哪里不好。
虞也走过去，有点心疼了，给他递了瓶水。
“别着急，歇一歇喝口水，不然等下中暑了。”虞也说。
他絮絮叨叨地安慰：“这场我大家都说难，初次打开心扉嘛，也没谁一下就能拍好。”
路松原这回接过他的水喝了，然后他定定地看了会儿虞也，在虞也还想对他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对花导说：“我觉得我可以了，再来一条。”
然后这条他过了。
虞也的乌鸦嘴灵验了，路松原下马之后就倒在了地上。
他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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