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力事件
说实话，段君雅之前是真的懒得跟刘涵这号人计较。
换宿舍的事他没什么实际损失，还远离了奇葩，四人间换到双人间，赚了。
到处散播关于他的风言风语，除了让他被人议论以外，目前也没有影响到他正常学习生活的地方，问题不大。
段君雅的确是个大心脏的人，很多事他压根不放心上，可这不代表他喜欢被苍蝇黏上不放。
所以看到刘涵干这种缺德事，他瞬间火大了起来。
欠收拾。
段君雅把纸倏地捏成一团，想象成刘涵的狗头，投进了垃圾桶。
江澍没什么反应。
段君雅朝垃圾桶里的纸团抬抬下巴：“你没什么想法？”
“关我屁事。”江澍说。
“你就不怕我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毕竟咱俩还住一起。”段君雅烦躁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问出这种问题。
江澍这人虽然又冷又拽，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但段君雅不讨厌他，也不太希望二人的室友关系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产生芥蒂。
“我自己有眼睛，用不着别人来告诉我。”
……
这个周末，段君雅看了无数习题和考点，飞快地刷了不知道多少套卷子。时间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下，总显得过去得很快。
他刷题的时候，他的室友也在奋斗——奋斗在召唤师峡谷里。
经过下午的事，段君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妙地拉近了一点。
具体体现在：江澍第一次打游戏开外放了，虽然音量很小。
寝室里回荡着笔尖唰唰唰的书写声，间或交杂着firstblood,doublekill,triplekill的振奋人心的电子音。
……打游戏的水平不错。
两人成为室友后的第一个周末，就这么在双双留校不归中，平静地度过了。
等到周日的晚上，其他住宿生开始陆续返校，段君雅疏通了一下筋骨，掰掰关节，守在了教学楼三楼的楼梯拐角。
八点左右，刘涵跟另外两个男生一起有说有笑地上楼来了。
说笑的主题还跟段君雅有关。
“操，你们不知道，哥居然跟那个变态硬是在一起住了将近两年，想想都蛋疼，鬼知道丫有没有趁半夜偷偷摸我！”
刘涵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是怪恶心的，不过人心气儿高着呢，喜欢周杨，哪能看得上你啊。”
“那能是一回事么！他喜欢周杨，人周杨也看不上他啊！这漫漫长夜寂寞难耐的，可不就得对咱近水楼台的涵儿下手了么！说到这个，涵儿，你周五的时候不是提醒那个刚转来的小心了么？他啥反应？”
“不知道。那个新来的也是个怪人，哼，也是，毕竟人长得帅家里还有矿，眼睛长头顶上，跟他说话都不怎么理人。”
“哈哈，那谁知道人俩舍友相处得怎样呢？你恶心段君雅，人家不见得恶心呀！你们还别说，这段君雅长得……嘿嘿，真挺好看的。那天他值日擦黑板，我看他那腰——喏，就这么点儿粗，真就这么点儿粗，还没我家那蓝边碗口粗呢，还巨白……他又是基佬，这要……嘿嘿，这要内什么起来……嘿嘿。”
“操啊你也同性恋啊！你是实在没妹子可想了么，看个段君雅看这么仔细！咋了？想搞他？要不要哥几个帮你？”
恶意的笑声在楼梯间荡漾开来，一声高过一声。
三个人爬上楼，刚拐个弯，就看到他们的吹逼主人公靠着墙，站在了他们面前。
“呵，说曹操曹操到啊。”刘涵完全不把段君雅放在眼里，甚至目光梭巡了一圈段君雅的腰部，咧嘴一笑，“你这腰真没碗口粗？怎么长的啊，大姑娘么？还是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用的？”
段君雅一眼扫过面前三个人，初步判断：都是弱鸡。
“我的腰怎么样不关你事。”他说，“非得十七八岁就长两层游泳圈才算本事？那你挺有本事。”
刘涵是发现了，这几天段君雅这张嘴是挺厉害。
“你也就动动嘴了，死基佬。”他骂道。
段君雅笑了，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指关节捏得嘎嘣响。
“怎么，想动动手试试？”
他话音未落，对面三人完全未及反应，一拳头已经往刘涵肚子上招呼过去了。
“我草你妈！”刘涵被打后下意识骂了一句
随即他就撞上了身后的墙壁，这一百五六十斤的胖子非同小可，“咚”一声巨响。
别看段君雅瘦，他可是一点也不羸弱，那细腰上的肌肉线条紧绷绷的，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无。
他很多年没有打过架了，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随手揍个一看就严重缺乏运动的胖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另两个男生也反应过来了，双双扑过来，也说不上来是拉架还是加入战局。
段君雅不理他们，就可着刘涵猛揍，揍得还都是又疼又不容易留下明显受伤痕迹的部位，刘涵被他按住后就像个翻不了身的王八，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介于对面有三个人，段君雅不可避免地挂了彩，只是刘涵的两个“同党”明显有自己的小心思，八成是不想把事闹太大把自己牵连进去，都不大讲义气，就意思意思打了两下。
偶尔有学生路过，但没人敢拦，最后还是一个高马尾的女生经过，才把他们拉开了。
段君雅捂着挂了彩的额头瞥了一眼——林琪儿。
这女生就是之前高二8班群里，一群人贬损段君雅的时候直接退群的那个，段君雅有印象。
没几分钟，他们班主任老张就赶来了现场。
“你们这群小崽子！亏我这周提前返校了，你们是嫌我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命太长是不？巴不得我早点给气死！跟我到办公室去！给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打架！”
办公室。
“张老师，是段君雅先动手的！”
一到办公室，刘涵立刻青着脸告状。
他刚才被打得受了不少“内伤”，此刻虽然外表看上去受伤不严重，但整个人疼得龇牙咧嘴。
于是老张怒视段君雅：“你先动手的？！”
段君雅外观上看去比刘涵凄惨许多，实际则远远不及。他疼倒不是特别疼，就是脸上身上受了点皮外伤，白得晃眼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额角还流着血，看着挺吓人。
“是。”段君雅说。
“为什么打同学？他招你惹你了？”老张愤怒地拍桌。
“招了。”
“……”
段君雅这话出口老张就发现自己问了句正确的废话——刘涵没招他惹他他干嘛打刘涵，这段君雅成绩差是差点，也没听说脑子有什么毛病。
“咳咳，来，给你三分钟自由陈述时间，说出你们的过节。记住了，你说的每个字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老张清清嗓子，把手往身后一背，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没什么，一点个人过节，您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我就是不揍他心里不舒坦。”段君雅往墙上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刘涵差点气得跳起来，只是他痛得要死的肚子不太允许。
老张对着段君雅这种油盐不进的学生也很无语，刚想祭出叫家长大法，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张老师，这事您不能只看谁先动手，要看源头是什么。是刘涵先在全校到处散播段君雅的谣言的。”
——是刚刚一直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的林琪儿。
老张瞅瞅这个高马尾小姑娘，又瞅瞅两个打架的当事人。
他是什么人哪？教育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男生打架，除了单方面校园霸凌，必须得严肃处理以外，其他时候不外乎是这种事情。
老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林琪儿给他搭了个梯子，他就干脆就坡下驴。
于是他横眉竖目地瞪向刘涵：“她说的是真的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好好学习，天天乌七八糟的搞什么东西呢！”
刘涵浑身疼得快散架，心里叫苦不迭，把多管闲事的林琪儿骂了一百遍。
“还有你！”老张又愤怒地指向段君雅，“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为什么不跟老师报告！谁允许你们在学校里搞这套江湖恩怨江湖了的操作了？！小心我记你大过！要上档案的！”
“嗯，我错了。”
段君雅干脆地道歉，在场但凡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压根没有悔改的意思。
老张又清清嗓子，假模假式道：“打架这种事，可不是认个错就完了的！不然这个学校还有规章、有纪律可言吗！——你说是不是啊林琪儿？”
林琪儿也不知道老张这个诡计多端的中老年男人想干嘛，只能应道：“啊，是。”
老张点点头，继续发挥：“首先！一人给我写一千字检讨！”
刘涵实在不行了，有气无力：“张老师，惩罚的事慢慢说，段君雅下手太狠了，我能先去医务室么？”
老张闻言上下扫视刘涵一圈，又对比了一下一旁的段君雅。
“你这全须全尾的，跟我装什么呢！你们三个人打段君雅一个，他都没嚎呢，你在这嚎，有没有点出息！我看你活该挨揍！”
刘涵：“……”
妈的段君雅这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第二。”老张伸出两个手指，小眼睛里隐隐发出了算计的光芒，“看你们的诚意，你们自己给我解决方案，要是我满意，就可以从轻处理。要是不满意，对不住了，找家长记过上档案一条龙服务！”
刘涵腿有点软。
他这个人，外强中干，在学校整天惹是生非，一到老师家长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是个彻头彻尾的怂包。
尤其他爹，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到大秉持斯巴达教育，能上手不用嘴，能上棍子不动腿，他家晾衣杆已经折了不知道多少根了，全是揍刘涵揍的。
什么护犊子帮亲不帮理的事更不用肖想，这么些年来，只要刘涵被叫家长，他爹一到学校见到自己这狗屁儿子二话不说先踹两脚，管他是谁的错。
用刘涵爹的话说——你没问题？你没问题那别人为什么打你不打别人？可谓是集爹味跟受害者有罪论于一身，让人闻风丧胆的封建大家长。
于是刘涵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赶紧保证：“我……我打扫班级一个月卫生！”
老张立马驳回：“不行，诚意不够。”
“那我下次月考争取全部……啊不，三门及格？”刘涵皱着脸，试探道。
老张冷笑了一声，刚要继续驳回，一边半天没说话的段君雅忽然开口了。
“下次月考，我能考全班前三。”
话音落地，一屋子人都瞠目结舌地看向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后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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