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师兄
子华和十一从岭上下来一路南行，到了一个名为汐山镇的地方。
十一看到酒馆又吵闹着要去喝酒，被子华拦了下来，拿之前他喝了点落英酒流泪的事情笑他，十一耳根一红，不再去提。
忽然看见前方两个摇摇晃晃的影子甚是眼熟，十一眼神一亮，跑了过去，在背后拍了那两人一下。
那两人转过身来，看见十一，惊喜交加，立即给了十一一个熊抱，哈哈大笑道：“小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一被那两人的酒气熏得难受，挣开了怀抱道：“果然是你们两个，你们又偷偷喝酒去了，小心我去告诉大师兄。”
那两人立马慌了神色，讨好笑道：“好师弟，这么久没见，都不想念师兄吗，怎么一上来就要告师兄的状。”
原来这两人就是十一的三师兄与四师兄，分别名为孙子言与孙子云，也是奉师父之命先行出来寻找生肖下落，未曾想到竟在此相遇。
十一哼了一声，抱手道：“大师兄二师兄呢，他们不是应该和你们在一起吗？”
子言挠挠头，赧然道：“大师兄说分头打探消息比较快一点，所以就和他们暂时分开了。”
“哈？所以你们就跑来喝酒寻欢来了？”十一皱眉看着两人。
子言子云慌忙摇头否认，连声称自己是来酒馆打探消息的，只不过顺便喝了点酒。
十一心里暗笑，待还要唬他们玩，子华走了过来，看见师兄们面上一喜，走上前来行了一礼。
子云捂嘴笑道：“子华还是这么拘礼，一板一眼，一点都不好玩。”
子言也笑嘻嘻问道：“五师弟居然也来了，你们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子华道：“此处不便详谈，我们寻个僻静的地方吧。”
于是四人去了一座茶楼捡了个位置坐下，子华将前因后果备述，子言和子云都瞪圆了眼睛：“天呐，五师弟，你竟然被迫成了生肖？”
子华点头：“不过我一直注意控制，未曾让它伤到旁人。”
两位师兄满脸同情，不过很快就又弯眼笑了起来，搂着子华的肩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师弟，师兄们相信你可以的。”
说完向子华立了个拇指，子华努力不让自己的眼角抽搐。
十一在一旁问道：“师兄你们这一路，可有什么收获？”
子言苦着脸道：“我们这一路和大师兄他们斩杀的年兽不少，生肖却没有摸到什么下落，比不得你们。”
子华摇头道：“收集年乃师门之命，需要我们合力完成，又不是什么比赛，哪来比得不比得之语。”
那两人又开始笑：“子华怎么如此一本正经。”
几番闲叙后，子云忽然一脸神秘凑上来道：“听闻这个汐山镇上经常有人神秘失踪，却又从来见不到尸骨。
但是有些失踪了许久的人，却会突然出现在镇里，不久之后带着他家里的人一同消失。”
十一托腮道：“难不成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带着家里人一起去挖宝了。”
子云笑道：“倒未必没有这个可能。若是失踪的那些人有什么不测，为啥还会再出现在镇里。
而且有些失踪的人还会三番五次出现。不过大师兄他们似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执意留在此处探察情况。”
子华点头：“事情诡异，是该好好查探。”
子云继续道：“据说最近失踪的一个人是东头的一个猎户，一日他去汐山打猎后数月未归。
与他同住的只有一个刚及笄的女儿，名为小沅。
众人都道那猎户和其他失踪的人一样，很有可能会回来带走小沅，于是都劝她找个地方躲一躲。
但是这个小沅似乎对那些传言不以为意，坚信自己的父亲不是失踪，只是追捕猎物跑远了路，过一段时间总会回来的。
众人见劝她不动，只得随她去了。
大师兄觉得这是个线索，可能能寻得那些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
于是他和二师兄埋伏在她家附近，观察其动静。过了几日，那猎户果然回来了，师兄们他们贴到墙边，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却是出奇地安静。
他们正待推门而入，却看到小沅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在外面似乎被吓了一跳，问他们是什么人。
师兄们偷偷地透过小沅的肩膀瞅里面的情形，只看到床上的被子鼓起个人形，应是猎户正在休憩，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大师兄问她父亲去了什么地方，小沅只说在山上打猎，耽误了几日。
师兄还要细问，却被小沅以家父要休息为由，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师兄们觉得奇怪，便暂且离开，继续躲在暗处观察。
不过接下来几日看到了小沅和她父亲分别出来买菜或者打猎，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一日小沅例行挎了个篮子出去买菜，可是直至夜里还未回来，大师兄觉得不妙，便让二师兄继续在原地盯着，自己去镇上寻小沅。
谁知问了一圈镇上的居民，却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小沅，大师兄急急回到了小沅的住处，直接破门而入，家里空无一人，二师兄说没见到小沅父亲出门，小沅和她父亲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失踪了！”
子华道：“好端端的人，还能人间蒸发不成？其中必有端倪。”
子云点头道：“大师兄和二师兄立即出镇寻人去了，我们二人就在镇里四处巡视，看看他们会不会回来或者发生类似的事情。”
十一眯起了眼睛：“然后你们就跑到酒馆寻酒作乐去了么？”
子言子云立马哈哈大笑，想以笑声糊弄过去。
子华叹道：“恕师弟冒犯，两位师兄还是要谨记师门戒训，勿要饮酒。”
子言子云冲他挤眉弄眼道：“只是偶尔，偶尔而已，好师弟千万别告诉大师兄和师父。”
子华摇头，不再追究，想了想道：“那师兄可知镇上其他失踪者都是在何处失踪？”
子云答道：“基本都是在城中消失，也有些是出城后久久不归的。”
子华又问：“那第一个失踪的人是在何处消失？”
子云低头想了想道：“第一次失踪的一户人家，似乎是家中一位长子，据说他也曾去过汐山。自他回来后没几天，全家人也跟着一同消失了。”
子华道：“看来汐山上颇有蹊跷，还要麻烦二位师兄继续在此坐镇，我和十一前去汐山看看。”于是两人起身辞退了两位师兄，走了出来。
走在街上，子华思索了一番道：“小沅是最近失踪之人，家中可能还会留有线索，我们先去她家看看。”
于是两人问了下路，来到了小沅的住处。
小沅家的门半掩着，应是当初师兄破门后就再也没人来过。
二人推门而入，家里的摆设倒是十分简陋，除了一些破旧的家具，还有一些猎户的工具，墙角堆放着一些兽皮，不知是不是没处理干净，屋内充斥着一股腥臭味。
十一捂着鼻子：“这里这么臭，小沅个姑娘家是怎么忍受在这里生活的。”
子华四处细细查看，走到一个米缸前打开了盖子，不自觉“啊”了一声。
十一忙探头来看，立即转身捂着口鼻差点呕了出来。原来那缸内竟然装的是浓稠血浆，因为放的时间较久已经有许多白胖蛆虫在里面翻滚！
子华强忍着恶心取了屋里的一根棍子去翻搅那摊血浆，心下觉得有些纳闷，因为正常的血水放置一段时间就会凝固，而这个似乎一点要凝固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这种黏稠的程度，似乎并不只是血浆，竟然像是血中混着肉泥！
子华盖上缸盖不再去看，转头发现十一早已受不了气味跑到了屋外。
他又四处搜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便也走了出来，看见十一面色铁青地坐在地上，似乎刚才那波对他冲击不小。
子华笑道：“看来你的鼻子是把双刃剑，这种气味竟然能把你摧残到这种地步。”
十一撇了撇嘴：“主要是我毫无防备，不然哪里会被一点怪味冲跑。”
子华不再笑他，转而严肃道：“方才那米缸里的血水，不是寻常的血水，应是被人施了妖术。而且那血水之中似乎融合着肉泥，那种细腻程度，不像是人类所能做出，所以小沅他们失踪，看来是有妖物作怪。”
十一奇道：“难道那猎户是个妖怪？或者是那次失踪之后，被妖怪附了身？”
子华沉思道：“若猎户是妖怪所冒充，又怎么没有对小沅下手呢？而且自己父亲若有异样，小沅为何没有发现？
况且那摊血浆应该是小沅和他父亲消失之前，就已经在那个屋子中了，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了。”
十一挠了挠头，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诡异，只能放弃了思考：“不知道小沅和他父亲都在搞什么鬼，说不定他们都是妖怪呢！我们快去汐山找一找，找到了绑来问问就知道了。”
子华点头，忽然看向十一道：“方才那血浆的气味，你可记住了？”十一翻了翻白眼道：“毕生难忘。”子华笑道：“那你可记住了，我总觉得我们要找的东西，和这血浆脱不了干系。”
十一给了个包在他身上的眼神，二人便离开了小镇，往汐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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