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以后也不用。”说者有意，听者有心，郑远不需要严子科这种不合时宜的照顾。
严子科看着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回过头，传来的读书声有点哑。
郑远挠挠头，拿出书，开始背书，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郑远觉得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狠，还有一个多星期，一定可以在这之前阻止一切的发生。
郑远吸口气，一切变了，好像没变，比如暴力仍在继续，但她获得了解脱，她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想保护的人，并且也在努力改变。
早上的时候郑远破天荒去吃了早饭，然后毫不意外的偶遇了来初中部买饭的程向霖。
郑远冷着脸装作和他不认识的擦肩而过，程向霖也没看她，两个人就分头你买你的，我买我的，虽然周围来看程向霖的依旧很多，他们两个也全程无交流。
很默契，座位还是当初第一次偶遇的座位，也是第一次的距离，郑远吸了一口豆浆有点烫嘴，郑远偏头去看斜后方的程向霖，少年还是那幅懒撒的样子，东西没动，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郑远扭过头继续喝豆浆，嘴角又止不住上扬。
这样的距离没变，可是好像一切都变了，因为郑远知道，程向霖在等她，等她上去叫他，可是她偏不，保持着这种默契，吃完饭，一前一后的出了餐厅。
人生三大事，吃喝拉撒睡，于是进行第二项，郑远就近去了厕所，郑远回头去看，程向霖并未察觉什么还在跟着。
这就很奇怪了，但是也不能排除人家也上厕所，两个人在厕所门口停住了，郑远烦躁的回过头，“干嘛？上厕所你也去？”
程向霖撇了她一眼，快步进了旁边的男厕所。
郑远“……”
郑远也迅速进去厕所，等一切就绪，郑远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儿，她好像，来，大姨妈了，还是第一次。
她是发育正常偏晚的，但是她忘记了，今年初二，熟悉记忆依次袭来。
郑远在忽闪忽闪的厕所灯下，发现厕所一个人都没有，在这个世界另一只绝望油然而生。
厕所这次有人进来了，郑远极其不好意思的开口，“同学，能借个卫生巾吗？”
良久，淡淡声音回复“对不起我没有。”
厕所重新恢复寂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外边的程向霖觉得郑远掉里边了，“郑远，你丫的，老子不等你了。”
郑远听见熟悉的声音，觉得这就是救星，有点热泪盈眶，“哥，霖哥，程向霖，救救我！”
程向霖听到声音有点疑虑“真掉里边去了？”
“没有，我求你一件事，一点要答应我！”郑远也顾得什么了，
“什么？”程向霖已经准备好进去救人了。
“帮我买个卫生巾。”
“…………………………”
世界安静了十秒，程向霖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这种咖位会买这个？”
郑远不说话，只有微弱声音传出来“求求你了。”
然后是长达十几分钟的寂静，郑远已经觉得对世界失去信心，然后有人敲响了厕所隔间的门。
“外边帅哥给你的”声音听着应该是某个打扫的阿姨。
阿姨手透过底下缝隙递过来，看到熟悉的物品，郑远感激涕零，迅速换好出去，就看见了程向霖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郑远蹲久了腿麻，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白净小脸更显苍白，“谢了兄弟。”
程向霖“……”
“郑远，老子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上次算一次，这次算一次，你自己想想欠老子多少次？”程向霖拽着一张脸看着她，“怎么报答我？”程向霖挑挑眉。
郑远看看周围，寂静的一个学生都看不到，除了他俩“是不上课了，咱俩快回去吧。”
话题转的很快，程向霖拉住预要逃窜的郑远，小姑娘嘴唇泛着白，这么一拉，肚子骤然一疼，郑远下意识的捂住，皱着眉头看向程向霖，“下次再说吧，我知道你是恩人。”
程向霖瞧着她这小模样，什么也没说，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暖宝宝塞在她的手里，最后又在她惊愕的面孔下给了她一块红糖。
然后还是一副欠揍的表情，“以后见了我，自己上来打招呼，记得叫哥。”自以为很帅的踹起口袋，往前走，最后回头看看惊在原地的郑远，“多喝热水”这句话说的很温柔。
郑远回过神，手里拿着突然多出来的几样东西，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其实她的青春也并不全是黑暗吧。
郑远扶着腰回到班级，已经是课前预备了，班里的人齐刷刷回头看她，班长利索的在黑板上写下今日登记：郑远课前预备迟到二十分钟。
郑远“……”记就记吧，不差这一次。
郑远把程向霖给的红糖放进被子里，严子科回头看了眼，又扭过去没有说话。
预备铃响的时候，沈明明推门进来了，郑远抬头去看，沈明明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黑眼圈很重，沈明明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无异，但眼神透露出的东西是绝望，直觉告诉郑远，沈明明一定出事了。
上周开始郑远和沈明明就不怎么说话了，这会不好去问。
但于此同时，郑远也发现一件事情，陈颖不在了，从开学之后，陈颖就不在坐在沈明明旁边，挪到后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郑远正思考着，一股痛意袭来，郑远垂下头，要了半条老命。
郑远捂着肚子，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是她发现没有用，她实在是浑身没有力气，且一动就疼，那一上午郑远就跟瘫痪似的趴在桌子上。
无人问津，午饭的时候，班里就剩她一个人，但是郑远起不来，认命似的静静趴在那里。
“这么疼就吃点止疼药吧！”熟悉的声音传来，郑远勉强睁开眼睛去看，程向霖已经站在门口从外边进来。
“不吃，对身体不好。”郑远声音很虚弱，她本来就是清冷那一挂的，这么一折腾，病殃殃的，实在没有鲜活气儿，程向霖修长手机捏着一盒药放在她面前，“没关系的，按照神经学来说，这点药不会影响到什么，以后注意饮食和生活规律可能会减缓疼痛。”
郑远抬头去看他，程向霖面无表情，把药给她扣出来，“我听医生说的。”
因为实在过于疼，郑远还是接住了他递过来的药，仰头喝了下去，“那你为我做的还挺多，向医生咨询痛经的事情。”
“疼成这样也不当误贫。”程向霖弹弹她的脑袋，郑远伸手去护自己的脑袋，摇摇头，“明明你更恶劣。”
“行，我恶劣就我恶劣，吃点东西去。”程向霖说着已经起身往外走，郑远坐在那里，叹口气，“我腿软嘛！哪有那么快就不疼了。”
程向霖停下脚步，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郑远嘴唇才有点血色，面吞吞的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程向霖走的不快，走几步会停下来等着她。
他实在太亮眼，周围频频回头看，看的郑远有点不自在，就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
郑远就低着头往前走，一头扎进迎面走来的沈明明怀里，沈明明扶着郑远摇摇欲坠的身体，对上郑远干净的眼神，触电似的弹开，已近夏至，沈明明的校服拉链却拉到底，郑远对于她得反应很奇怪，“明明……”
沈明明连忙道歉，欠身离开，郑远眼光一刻没离开她，就那么过去的一瞬间，郑远撇见了沈明明脖子上的一块红痕。
郑远心怦怦直跳，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向霖在前边看她不过来，又倒退回来叫她，郑远回过神摇摇头，跟着程向霖继续往前走。
“大夏天的裹那么严实干嘛？不是最怕热吗？遮烟味吗？”郑远泛着嘀咕。
程向霖弹弹她的脑袋，“嘀咕什么呢！”
郑远抬起眼眸看向他，干净明亮，“没什么。”
程向霖带着她去喝了汤，听说是高中部的第一绝味菌菇汤。
郑远坐在程向霖对面吸溜吸溜不一会儿汤就见底了，她已经不顾及在他面前的形象了，大概看久了，已经忘了他是个大帅哥了。
边吃边吐吐舌头，“啊，好烫。”
程向霖坐在对面笑她笨蛋，她也不反驳，继续喝汤。
吃饱喝足，郑远就陷入沉思，那个红痕有点触目惊心，不会是生病了吧！
郑远歪着头想，程向霖不知道她想什么这么入迷，把她送到初中部就止步了，“你自己走吧，我有事儿。”
郑远抬起头看着他，“好，拜拜。”
“喂，走路看人啊，别胡思乱想了”程向霖无奈的喊了一句，郑远点点头，看着是听进去了。
结果还是撞到了人，郑远急忙说对不起，抬头才发现是陈颖，陈颖走的很急，基本没看她一眼。
郑远愣在原地很久，太奇怪了，陈颖和沈明明怎么了，郑远在那一刻确定，沈明明的暴力不全原自于她，还有这个叫陈颖的关系。
郑远没什么认识的人，沈明明那里明显在躲避她，于是她只能从烟开始下手。
沈明明抽得不是女士烟，因为不了解，郑远便拿着烟去找了程向霖，小姑娘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学着人家的样子夹烟，最后放在他面前，“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烟？”
程向霖拿过来，凑到鼻子下边问了一下，“salem”程向霖把烟打了个转掉在嘴里，“美国一款薄荷烟，吸起来带劲儿。”
“薄荷烟？”郑远像是想到了什么，郑远伸手把程向霖嘴里烟抽出来，拿过来点燃，烟雾缭绕，呛得人头疼。
还真是跟那晚那个男生身上的一模一样，“咱学校吸这烟的多不多？”
程向霖挑挑眉，从她手里拿过那支点燃的烟，放到嘴里，双颊微陷，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情绪，烟入肺，最后吐出来，在眼前弥散开来。
郑远没见过程向霖吸烟，这般情况却被他迷住了，他慵懒随意的模样很好看，比她见过许多吸烟的人都好看，他修长手指夹烟动作也好看，郑远走神间程向霖又吸了一口，终于郑远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许吸了，回答我的问题。”
程向霖十分不舍的掐了烟，“这么大学校我怎么知道都有谁。”
“就说你高中部知道的吧！”郑远抬起头看他，程向霖想了想，“那我只知道一个”
“谁？”
“李齐”
“李齐？”郑远反问，程向霖点点头，“这玩意salem的重度爱好者，除了这烟啥也不抽，瘾还挺大。”
郑远迅速整理信息“他是不是有个对象，初中的？”
程向霖点点头，“应该是吧！”
郑远迅速把信息关联，李齐是陈颖对象，李齐是salem重度爱好者，沈明明也是除了这烟其他都不吸。
那就是说，沈明明的烟瘾是李齐带着染上的，沈明明和陈颖是同桌，她不在的时候，沈明明是有理由和陈颖走的很近的。
郑远有了个很荒谬的想法，沈明明撬了陈颖墙角，她俩闹掰了，陈颖散布关于沈明明的谣言。
陈颖和李齐闹矛盾已经证明这个推论是正确的，但是就这点破谣言沈明明不至于毫不在意的帮她承担下视频女主人的头号。
郑远已经混乱了，最后抬起头看程向霖，有点泄气“我走了，拜拜”
“你找我就问个这个？”程向霖问，“嗯”郑远静静的回复着。
“打听李齐干嘛？”程向霖看她最近都是重重心事，
郑远摇摇头，“没事，无聊打听。”
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是调查未来的事情，然后阻止它的发生。
“行，不说就不问了”程向霖豁达，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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