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邪神被我截胡了（17）
萨博被吓晕了过去。
林忽操纵着藤蔓戳了戳他，不开心道：“这么不耐玩的嘛……算了，也该进行下一项正事了。”
转过身，林忽走向那个巨大的人脸浮雕柱，随着他的靠近，组成柱身的藤蔓开始游动，人脸浮雕的嘴巴部位空开一个洞口，从舌头的位置上自动伸出了一朵头骨大小的花儿。
花朵的每一片花瓣都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舌头，不仅带着肉刺，还是紫黑色的，六瓣舌头有规律地蠕动着，好像进食一般舔舐着包裹放在花蕊上的东西。
那东西正是那只中级魔狼灵体的附魔陶像。
森尼只是一只狗狗，它一无所有，不会操作人类超凡者那些高深的术式咒法，所以想要祈求神灵帮助自己实现愿望，它只能献祭了自己全部的代价：一个是它纯洁的灵魂，另一个是它的血肉之躯。
而现在，林忽说服森尼和它达成协议之后，就用这只库格亚狼犬的中级魔灵体，取代了森尼的灵魂来献祭给绿神。
新的契约生成，控制藤蔓的力量转交到了林忽的手上。
而森尼与绿神断开了联结，动物的精神污染抵抗力要比人类脆弱，所以林忽让它先行脱离了这个“诡域”里世界。
藤蔓随着林忽的意志，将昏迷的萨博拖到了人脸浮雕柱跟前，浮雕嘴部的空洞里立即延伸出另一条黑色的藤蔓，伸向它的新猎物。
藤蔓顶端生长着跟第一朵如出一辙的黑色舌头花朵，花瓣们在萨博畸形的身体上隔空转了一圈，最后“嘶——”地一声猛然撑开，锁定了天灵盖的位置海星捕食一般扑了上去。
萨博翻着眼皮痛苦地抽搐起来，他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干瘪松弛了许多。
黑色花朵离开萨博那灰毛稀稀落落的天灵盖之后，紧紧闭了起来，再张开时花蕊中心静静地躺着一颗红宝石般剔透的水滴形石头。
林忽将红石头拿了出来，收好在自己贴身衣袋中。
与此同时，另一朵黑花中的狼犬陶像“啪”地裂开了。
随着陶像的力量耗尽，黑色花朵、藤蔓人脸巨柱、周围的所有藤蔓牢笼，在同一时间急速脱水枯萎，化为齑粉零落入泥了。
献祭物已经物尽其用，绿神的力量断开归位，“诡域”坍塌了。
“汪汪！”在表世界等候的森尼见到林忽的身影出现，立刻激动又急切地叫起来。
“我明白，我们现在就走，你带路。”
里世界的时间流逝会比表世界的慢上许多，但林忽没有多做拖延，立刻跟上了奔跑的森尼。
他们穿过一片山溪，来到了一处院子，里面一栋不大但修缮用心的小木屋前，林忽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他在影像中见到过的那栋。
木屋的门没有上锁，林忽推开门进了屋内，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老人。
同在房内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她惊叫道：“你、你是谁？咦，你是森尼带回来的客人吗？”
林忽径直走向床边。
老人昏躺在卧床上，他的个头很高大，回忆影像里是位硬朗魁梧的老爷爷，但现在整个人枯槁腐朽，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盖在身上的毛毯无法掩饰那股血锈气和伤口恶化的腐臭。
这个样子，虽然尚还有一口气，但恐怕立即叫来医生也是回天乏术了。
林忽没有迟疑，立即掏出了那颗红色水滴形石头，掰开下巴塞进了老人的嘴里。
“等等！你给卢克爷爷吃了什么东西？！”小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冲了上来，着急地用手捏开老人的嘴想要看清是什么，可是那颗红石头已经没有了踪迹，真正的入口即化。
“汪！”一直密切关注着主人情况的森尼惊喜无比地大吠一声，小女孩被它吓了一跳，然后就见到了更令人惊吓的场景。
在她还没有撤回的手掌下，老人失血过多的灰败面容渐渐充上了血色，那股萦绕周身的无形死气已经感受不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女孩觉得老人因为连续几日无法进食而消瘦下去的脸颊，竟然有了丰盈起来的趋势。
老人的呼吸变得顺畅，此刻不再像是昏迷，更像是在安然入睡。
林忽对小女孩道：“麻烦你去请医生来吧。”
小女孩从震撼茫然中回神，怔怔道：“山林里没有医生，平时我们生病都是来找卢克爷爷拿草药，他重伤之后就没有人能来医治了……”
“去找你家大人，麻烦他们马上下山去找城郊的医生来。”林忽取出钱袋递给了小女孩，“森尼，你一块儿去吧，卢克爷爷这里有我在。”
这世界，涉及神秘学病症的治疗术百花齐放，普通医学倒是不怎么发达，城里的正规医生收费很高，想要请动他们进山更是要额外加费，山民们不是不想帮老卢克治疗，而是根本请不起其他医生过来。
“好……好的！我马上去！”小女孩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又骇又喜地小心收好钱袋，和森尼一并匆匆跑了出去。
有这条忠心耿耿又超凡脱俗的狗狗森尼陪同，林忽并不担心女孩会拿钱跑掉。
他刚才给老卢克吃下的红色石头，是用绿神力量从萨博那儿吸收来的一小颗生命力结晶，对垂死之人来说相当于是速效急救丸一样的存在，治病余下的力量甚至还能延年益寿，恢复后老人的体质估计会变得更健康。
这就是森尼想要的另一样东西。
它献祭灵魂，交换向那个投放兽夹之人复仇的力量；献祭身躯，交换能够治愈主人伤病的力量。
只是假如它真的按照原计划倾尽一切，灵魂堕落后任由邪神涂炭生灵，反而会让它和老人原本的安宁生活双双不复存在，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救赎的黑暗结局。
林忽拿了本书，坐在老人的床边等待，现在教会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所以丹尔他们应该也得到了救援，他晚一些再自己回去应该问题不大。
森尼带着五六个山民和医生回来时，老人也正好醒来了，他的胃口已经恢复，此刻又渴又饿，喝了一大杯水还有一点点面包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医生趁这时候给他拆开小腿的绷带检查伤口。
“这……”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皱起了秃秃的眉毛，又探了好几次老人的体温。
山民们紧张起来：“怎么了，难道伤口恶化了？？”
不会吧，卢克爷爷明明这么精神地醒过一次了，现在看着脸色也很好呀！
“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医生面上有些恼怒，“他的伤口已经结痂很久，新肉都长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发炎，这不是恢复得很好吗？”
医生收拾着手提箱，嘟囔道：“要不是你们付了那么多定金，我真要以为你们是骗我进山林一趟耍着玩了。行了，我留下一些更换的纱布和敷药吧，再过十天半个月这位老先生应该就能行走如初了。”
送走医生的时候，山民们还是懵着的。
伤口结痂很久，就快好了？？可是卢克爷爷五天前才被他们从兽夹上救下来的，而且一直不断地高烧恶化啊！
小女孩探出头来，大声道：“看，我没说谎吧？我就说了，森尼带了一个哥哥回来，哥哥用药治好了卢克爷爷，还给我钱去找医生，他是个大好人！”
森尼兴奋地附和道：“汪汪汪！”
山民们这才惊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齐齐望向女孩所说的“大好人哥哥”。
林忽坐在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感觉到视线后从书中抬起头，“怎么了，老人家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山民们看着他出众的外貌、考究的服饰，再想到那袋全是金币面值的钱袋，一下就明白了这并不是个普通平民，立即局促警惕起来。
受过太多迫害，他们骨子里还是不太信任这种富贵权贵者。
一个山民汉子将钱袋小心递给了林忽，“这是请医生剩下的钱，还给您，无论如何，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帮助。”
另外的山民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可以问问，你到底给卢克爷爷吃了什么药吗？我昨天过来看顾的时候，他还高烧不退，可是现在居然就快要好了！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一种刚好对症的药材而已，我无意中碰到了森尼，这只狗很通人性，我被它带到这个小屋，发现了这位病重的老人，发现我的药能用上，就马上给他服下了。”林忽这段话的确不算是撒谎，事情的主要经过确实是这样。
“药能有效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也该告辞了。”林忽将书本放回原位，向众人道别。
“等等，请问您的姓名？”山民们急忙追上来，“等我们凑好了钱，会还去府上……”
林忽摆摆手，“我只希望你们为我做到一点，就是不要向外人透露我今天的行为。”
山民们面露不解，但还是严肃地做了保证。
被送出院子后，林忽见到在外尽忠看守的森尼，蹲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狗头。
切断与绿神的献祭仪式并离开诡域之后，森尼头上的菜叶就没有了，林忽心里十分遗憾没能在它菜狗子的状态下撸一撸。
【滴！目标人……目标狗子当前黑化污染度：0，恭喜宿主，您真是太厉害了，居然一次性净化完成！】系统欢欣发出喜报。
林忽怔了下，伸手温柔地揉了揉金毛的脖子，轻声道：“并不是我厉害，而是你的心地实在善良又柔软啊。”
不过，即使善良的狗狗已经放下了仇恨，萨博所要承受的后果也是不会改变的，这一点林忽非常确定。
森尼那双情感充沛的眼睛扫除阴霾后，变得更加湛蓝清澈，它伸出舌头，用力地舔了舔林忽的手掌心。
林忽觉得触感有些不太对，低头一看，居然见到了一条顶端分叉的古怪舌头。
但是那舌头的顶端圆乎乎的，又是浅红色，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像半颗爱心拼接了上去一样，有些滑稽。
林忽：“……”
这狗子要素过多啊，又是菜狗又是爱心舌头的。
不，不对！
林忽脑子里闪过一条物种知识点，诧异地抱住狗头又看了看，“你……难道是？”
森尼歪头不解：“汪？”
分叉的爱心舌头、金色毛发、纯蓝的眼睛——林忽现在才反应过来，除非串种，金毛一般是没有蓝眼睛血统的。
这些特征，和教会的光明神典籍上介绍的一种古血统圣兽很相似，传说这是太阳神眷兽的后裔，近似犬形，巨大如狮，名叫赫利厄斯之兽。
假如森尼真是那种光明圣兽的后代，那么拥有能被绿神看上的资质就很合理了，光明血统的堕落，对邪神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林忽将森尼左看右看，这血统可真是混得够杂了啊，体型都缩水得跟普通狗子没什么区别了……
森尼又低下头，认真地舔了舔林忽。
林忽回过神，嘴角弯起笑意，“真的要走了，再见啦狗狗。”
在站起身的时候，林忽恍然间看到了一些细细碎碎的闪耀金粉，从森尼的毛发上飞了起来，沾到了他收回的手指上。
但这幻象眨眼间便消失了，林忽又眨眨眼仔细看了几下，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异象，也没有任何不适的直觉感应。
这是……眼花？
难道是用了“光明之眼”符牌的副作用？林忽将那块金属牌拿了出来，发现它已经耗光了效力，无法再用。
算了，林忽心大的耸了耸肩，毕竟身在神秘世界，“不要过分深究”可是一种必备的生存秘技。
跟森尼告别后，他悠然地扛着猎/木仓，一路欣赏着森林春光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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