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识（1）
等待接通的时间，羽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饭。
“喂，落羽啊，玩的开心不？想起啥给我打电话来了？”
秦老爷子正悠哉悠哉地在院子里打着太极，就接到了大孙子的电话。
羽丝毫不给面子：
“开心个鬼，我刚才都慌死了。”
“咋了？有人砸场子啊？”老爷子一脸嬉笑。
羽没再和老爷子贫嘴：“小雪出事了。”
老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啥？落雪出啥事了？”
“去年后山上那个东西出来了。”
“去年……出来了？！”
“对。”
老爷子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那落雪呢，落雪怎么样啊？你怎么照顾落雪的？！那个东西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羽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居然没有一句话是关心他的。
“她说小雪睡着了，等她休息好就回来。”
秦老爷子恨不得敲羽几梆子，
“她说，她说什么你都信啊？！啊？你们在哪边的会场呢？我现在过去。”
“哎，不是爷爷，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羽后悔给老爷子打电话了。这老头子过来，万一和里面的“祖宗”对上，简直就一修罗场啊。
“什么叫凑热闹，你们就十多个小孩儿在那，只要那玩意儿想，你们就没回来的机会，全折那了。在哪呢？赶紧说。”
老爷子也是担心几个小辈，执意要过来。
“别来了，我和她商量了一下，我盯着她，一直到小雪回来。如果明天小雪还没回来，我就带着她回去，交给你们看着。”
羽在努力争取不让秦老爷子过来。
“不行，她太危险了，就你们几个根本……”
“你想让他们怎么说小雪，小雪本来就以为自己……”
羽阴沉着脸，后面“有病”两个字没说出口。
秦老爷子没声儿了。
雪小时候就有类似“通灵”的天赋。
最开始，雪在梦里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灵魂”，到后来愈演愈烈，雪逐渐可以在梦里看到他们死前的记忆，有很长一段时间雪都在重复观看和经历同一个梦境。
秦老爷子也是在那段时间不经意听到雪的抱怨，才知道自己孙女的天赋。
但雪却并不认为这是天赋，反而认为自己的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从一年多以前雪的这个认知更加明确。
雪在十六岁生日当晚，她从一个旁观者，观看记忆，变成了当事人，参与记忆。
雪代替汐狼狈的站在昏暗的环境里，一团又一团的黑影扑向自己，如果不还手自己就会死。
雪操纵着自己的灵，杀死他们，一个又一个。
后来雪站在如小山一般的尸体上，喘着粗气。
衣服被自己和黑影的血染红，即使在梦里，雪也感到了疲惫，想要睡过去。但周围徘徊着的，伺机而动的黑影，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提防。
之后黑影门一拥而上，雪被淹没在黑暗中，梦到此结束。
每隔两三天雪就会被拉入这个梦里。
长达一个月的梦魇，让雪不敢入睡。
一次，秦老爷子带着羽和雪到后山闲逛的时候，雪看到了汐。
“很累了吧……把身体给我，去休息吧。”
充满诱惑的声音传入雪的大脑。
雪趁意识还清醒，拉住了秦老爷子：“爷爷我梦到的那个东西，一会儿可能会用我的身体。万一有什么意外，你拉着她点。”
秦老爷子为宝贝孙女被梦折磨的睡不着觉的事发愁，如今一听吓得不轻：
“要占用你的身体？落雪，你别吓老头子我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了，顺势就要靠在旁边的树上。
“小雪，那个东西用了你的身体，那你呢？”羽有些担心。
“不知道，应该……会没事吧，幽爷爷不是说她干完她的事，就该走了吗？体验一下幽家人的通灵，没事的。”
雪朝爷孙俩笑笑，示意不用担心。
雪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轻松。
但梦里的场景不断浮现出来：
黑影肆意横行，个个虎视眈眈，汐擦掉脸颊上被溅上的血，黑色的瞳孔里是不加掩饰的疯狂，和杀意，那是属于她的杀戮盛宴。
雪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再看到汐的记忆，但汐眼里的杀意让她很是心悸。
下意识想开口提醒老爷子小心应对。
但好不容易克服睡意，睁开眼睛后，雪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汐夺走一大半了。
想到刚刚血流成河的场景，如果让汐占据自己的身体，先不说自己会怎么样，眼前的哥哥和爷爷就危险了。
雪想把汐赶走，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老爷子看出雪的状态不对，又担心又着急，但又不敢冒然前进。
雪毕竟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后生，根本拦不住汐的入侵。
雪心一横，走了极端路线。
既然拉不住，那就……一起死吧。
秦老爷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面对自己的孙女根本保持不了冷静。
“落雪你别慌啊，我现在就让你幽爷爷过来，别慌啊，没事的。”
说完就给幽纪老爷子拨了个电话过去。
被秦老爷子“请”到秦家给雪做科普的幽老爷子正偷摸着翻出老友藏在花盆盆底的暗格里的茶砖，准备去安慰一下自己。
“这老东西一点记性也不长，藏东西的地方都没变过。”
幽老爷子正嘲讽着，秦老爷子的电话就过来了。
幽纪不愧是幽纪，即使是老了还是像以前一样臭不要脸。
“喂，老秦，你电话来的正好，刚想给你打过去。你珍藏的茶砖我就拆开了啊，大老远来一趟我也不容易。”
秦老爷子根本没时间和他贫：
“拿拿拿，你现在赶紧走侧门到后山来，我家落雪出事了，你赶紧的。”
幽纪一听，将茶砖放回到了桌面上，边往外走边问老爷子的具体位置。
“能让秦唯界那个老东西急成这样，小落雪出了什么事啊。”
幽纪边念叨边往后山跑。
“爷爷，”
羽看着秦老爷子挂了电话，有些犹豫该不该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
“老幽已经往这边来了，落羽你去前面接接他，我在这儿看着落雪。”
秦老爷子害怕幽纪找不到他们，叫羽去接他。
羽想了想还是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爷爷，小雪刚才朝我说了句话，我看着口型，像是……让我们离她远点，你看着她点，别让她伤了自己。”
秦老爷子听这话心跳都漏了一拍。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你和幽爷爷打电话的时候。”
秦老爷子又急又气。
急幽纪过来还有一段时间，气自己对孙女的情况帮不上忙。
“我看着她，你快点去。”
羽应了一声，朝侧门跑去。
雪背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大脑供氧量不足，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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