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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遇袭


肆意的火苗在半空中碰撞出绚丽的火花,战场之上的情形犹如幽狱般惨烈。

        骤雨之下,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稚童跌跌撞撞地扑向刻有姜府匾额的大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空寂的长街中——

        “娘亲,回来!”

        似是在回应她的话,一道闪电骤然从空中劈下,随即雷声大作,隆隆不止……

        “小姐!小姐?”耳旁似乎有道声音一直在呼唤着。

        我猛然惊起,发现自己竟然处于小染轩的暖阁里。

        棠溪见我醒了,忙扶我倚坐在榻上,并替我掖了掖被子。

        “小姐,可是又梦魇了?”棠溪在一旁关切地望着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拾起绢帕拂去了额上细密的汗丝,而后接过她递来的汤药,小抿了一口,情绪这才稳定了些。

        抬手按了按额头,犹觉眉心生疼。

        棠溪见状,微微开了些窗,凌冽的冷风透过丝缝钻了进来,我终于清醒了几分。

        “嬷嬷,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嘴里噙着苦药,轻轻地蠕动着嘴唇。

        我清楚地记得,前夜宫廷宴会后,我和我的贴身丫鬟醉樱在兰芷亭附件闲逛,却无意间撞见二皇子和兵部侍郎在密谈,当时我们手忙脚乱之下躲进了附近的灌木丛里,后来醉樱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那两人发现并追了上来,我们匆忙之下,只好逃向了灌木丛里那座隐秘的别院,可是刚一进暗门,眼前便是一黑,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我委屈地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脑袋与脖颈处格外酸疼,似是被人击打过一般。

        棠溪一边给火盆里添着炭火,一边回答说:“昨日夜里,秦大统领在巡检时见您只身醉倒在韶华宫门口,便差人送您回来了。”

        棠溪口中的秦大统领正是宫中禁卫军的头目秦暮昭,说来,他与我曾是同窗,只是我平日里与他素无交集,这下终是落了个人情……

        方才棠溪说,我是被禁卫军护送回来的?可是为什么我却毫无印象?

        醉倒?想来我自小到大最喜欢饮酒了,尤其是那宫里老人们酿造的梅子酒,酸酸甜甜,不温不火,心情郁闷的时候一口气可以喝七盏,昨晚只装模作样地喝了一盏有余,以我的酒量,不过是微醺罢了,怎么会醉倒呢!

        听了她的答话,我总觉有些异样,但是究竟怪异在哪里,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我在心里暗自思忖,改日一定要找秦暮昭探个究竟。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轻轻拨开遮在眼前的帘子,透过窗柩,只见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棠溪替我掖了掖被角,回道:“小姐,眼下刚过巳时。”

        我四处张望,却没有在屋子里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好奇地问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看到醉樱?”

        醉樱昨夜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既然得以脱身,她也应该回来了才是。不对,秦暮昭说发现我时,周边并无旁人,莫非……

        棠溪支支吾吾了起来,我见此情势,便支开了屋内其他人,只留下了她一人。

        我知道,我这小染轩虽小,却遍布各方眼线,有时候为了谈些私密的话,不得不寻借口避开外人,久而久之,我们便有了这般默契。

        棠溪上前掩上门,这才向我说:“小姐,早前宫人来传信说醉樱昨晚被幽美人请去了榴心宫。”

        我听了不禁拧起眉头来,那榴心宫是幽美人的寝宫,幽美人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醉樱此时孤身落在他们的手里,必然不得好过。

        “传话的是什么人?”我警觉地问。

        棠溪回道:“来的是榴心宫的小禄子。”

        听她这样一说,我顿时放宽了心。小禄子素来机灵活泼,是幽美人眼前的红人,这是宫里人皆周知的事,榴心宫那边既然正大光明地派人来传了话,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明面上,他们不会做对醉樱不利的事。

        “那传话之人还说了什么?”我连忙问到。

        棠溪想了想回到:“小禄子说,榴心宫最近新进了些婢子,他们家主子觉得醉樱机敏聪慧,便想借去当几日教习师傅。”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棠溪咕哝道:“小姐,哪有人不声不响地就把我们宫的人支走使唤的,奴婢觉得,那幽美人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在欺负您!”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幽美人的确是皇上宠爱的嫔妃之一,素闻她爱争风吃醋,到处惹是生非,搅得宫里不得安生,但话说到底,我是郡主,她是嫔妃,我与她并无可争,所以她没有理由难为我,然而当下她却扣押了我宫中的下人,还是我最亲近的婢女,摆明是有所企图。

        我的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凝神不语。

        “小姐,那幽美人压根不是善茬,她把醉樱留在榴心宫肯定不会有好事,可是咱们又得罪不起她,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棠溪捧着手急得团团转。

        见她这般紧张的模样,我反倒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好嬷嬷,感情那幽美人仗着皇恩盛宠作威作福,你家主子我就得让着她了?”

        “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知道的,那幽美人表面纯善,但行事一向狠绝,咱们若忤逆了她,醉樱在那岂不是要受罪了?”棠溪既紧张又担忧。

        “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何时见我落过下风?”我撒娇式地扯了扯棠溪的手腕,旋即目光骤缩,目光涣散地望向远处,“要知道,你家主子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将被褥掀起,利落地翻身下床,“走,随我去接醉樱。”

        然而我尚未踏出门槛,便见守门的太监小融子匆匆忙忙地赶来通报说:“郡主,穆公公来了。”

        我理了理衣裳,连忙道:“快请他进来!”

        说着,我提起衣摆跨出门槛迎了上去。

        “老奴给郡主请安了。”

        来人手执拂尘,两鬓微斑,双目明亮,长衫压身,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这人正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公公穆松之。

        “公公安好。”我心虚地垂了垂眸,“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这穆公公是两朝大太监了,在宫里的地位自是不言而喻,有时候连皇上也要敬他几分。

        如他这般年岁,早该告老还乡安度晚年,怎奈他一心感念先皇的赏识之恩,尽管已近年迈,但还是尽心尽力地辅佐在新朝皇帝左右。

        他总是眯缝着眼,一双狭长又凝神的眸子斜睨着对方,嘴角半扬、似笑非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以致于旁人往往看不出他的心思。我觉得这样的人最为可怕,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将他列入了得罪不起之人的名单。

        不过,他虽然已近花甲,但说话做事却是有条不紊,这点着实让我打心底佩服他。

        犹记得他上一次莅临寒舍时,我不过才十岁出头,彼时我“不小心”捅了皇上另一个宠妃——琉妃宫里的马蜂窝,导致一大群马蜂涌进了她那种满香花的寝宫后院,差点蜇伤了琉妃和宫人,后来被琉妃告到了皇上那儿,穆公公只得亲自驾临小染轩“请”我去领罪。

        那么这次亲临,不知又是因为何事……

        我自学文习字起,便侍奉在御书房里,皇上批阅奏折,我便在一旁铺纸研墨,偶尔他也会与我探讨几分家国之事,虽然我一向不爱听这些枯燥的内容,但对方毕竟是至高无上的皇上,人家稍不开心便能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再不情愿也要憋着!

        常日里,我辰时不到便要抵达长清宫,今日已然晚了好几个时辰了,莫非是皇上有所怪罪,穆公公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可是我记得棠溪方才明明说过,她已经替我向皇上那边告了假,所以眼下穆公公应该不是来问罪的。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我在心里盘算自己近期做过的损事,愈想愈发忐忑不安。

        “眼见着就要日上三竿了,皇上见郡主您还未至长清宫,心下难安,特令我过来接您过去。”穆公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深黯的眼底里充满了平静。

        “这……”我不禁疑惑起来,朝棠溪抛了一个微愠的眼色。

        棠溪退至我的身侧,轻声委屈地说:“奴婢……奴婢分明替小姐告了假……”

        我心知棠溪没有必要拿这个无关痛痒的事情来欺骗我,但对面之人乃是天子近侍,我更不敢在明面上质疑他,因而我随之静默了片刻。

        穆松之敛起了笑意,强调说:“老奴奉皇上旨意前来,烦请郡主移步长清宫。”

        我见他这般态度,心里大抵明了了几分:皇上让我到长清宫,必是有要事与我说。但一想到醉樱还在榴心宫受苦,我便又有些犹豫不决。

        穆松之似是看出了我的犹疑,眸子一凛,轻飘飘地说道:“郡主,莫要让皇上久等了。”

        “公公稍候。”我左手的中指略微松了松,鸽子蛋大小的指环顺势指尖落入了我的手心,我往穆松之身侧凑近了几分,趁人不备,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掌心,同时笑着说:“我这便随您过去。”

        他不着痕迹地接过了我递给他的碧玺指环,不动声色地塞进了宽袖里,终又展开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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