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你还好吗？科托斯。”莱克丽丝抱着自己的魔药课本走在他身边。
科托斯低垂着头，捂着手臂上的疖子，他还在轻轻颤抖。
“会没事的。”莱克丽丝安慰道。
“我什么都做不好，从小就是这样。”科托斯抬起那张惨白的脸，眼眶有些发红。
“疥疮药水的配制不算难，或许你下次应该仔细一点。”汤姆扶着科托斯，尽管他一点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送同学去医务室”这种蠢事上，但他还是挂着礼貌的微笑，毕竟斯拉格霍恩教授都亲自开口了。
“没用的，我……我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科托斯落下几滴泪水，慌忙地埋下头。
“科托斯，别这么说自己。”莱克丽丝微微皱起眉。
“不，不。你们又怎么会懂！”科托斯推开汤姆。
汤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推得一个趔趄。
“对……对不起，里德尔。”科托斯变得有些慌张。
“没关系。”
汤姆理了理领口，彬彬有礼：“我想埃弗里同学不是故意的。”
科托斯缩了缩脖子，“你们，你们回去吧。我可以自己去医务室。”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莱克丽丝挑着眉毛。
“没，没问题的。卡帕多西亚，谢谢你。”科托斯说完话，就急急忙忙地转过身，朝医务室走去。
“科托斯。”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显得有些空灵。
科托斯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正好看见从窗户透进霍格沃茨城堡的一束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而一旁的里德尔却正好站在阳光旁的阴影里。地板上光与影的界限就像是锋利的刀刃，将那两个身影分隔在两边。
“还，还有事吗？”科托斯语气稍有不安。
“你需要帮助吗？”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就像是一阵柔和的春风。
那双通透澄澈的蓝眼睛就像盛着海水的容器，此刻正倒映着埃弗里的身影。
“不，谢谢。我不需要。”科托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莱克丽丝看着他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深处。
“好吧，他走了。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要回去上课吗？”她凑到汤姆跟前。
“当然不回去。”汤姆看着现在同样站在阴影之中的莱克丽丝，甚至还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被阳光照射后的温度。
“你要逃课？”莱克丽丝有些惊奇地看着他。
“逃课？”汤姆轻笑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治疗疥疮的药水我们已经做好了，现在回去也不过是在教室等着下课。”
“那你要去哪儿？”
“图书馆，去吗？”
莱克丽丝挑起一绺银发，看了眼科托斯消失的那条走廊。
“不了。我去温室转转”
汤姆本来想劝她一起去图书馆，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随便你。”
……
莱克丽丝独自一人出了城堡，穿过草坪，走到温室旁边。温室里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学生在上课。
第一温室的门并没有锁，于是莱克丽丝直接进去了，一股潮湿泥土夹杂着浓郁花香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
莱克丽丝有些意外，伊莉丝·罗齐尔也在这儿。
巧得是，伊莉丝此刻又是背对着她。因此她只看见了那头透着蜂蜜色泽的金发。
“伊……罗齐尔。”
伊莉丝回过头，发丝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看清楚来人后，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甜心。你居然不叫我伊莉丝，我可是会生气的。”伊莉丝一手拿着浇水壶，另外一只手叉腰，佯装生气。
“抱歉，伊莉丝。”莱克丽丝走到她身边。“这个是……月光花？”
伊莉丝放下手里的浇水壶。“噢，甜心。你居然还认识月光花。”
“嗯……小时候见过。伊莉丝，你为什么在这儿，三年级的课应该很多吧，你不用去上课吗？”
“噢，别提了。我选修课选了如尼魔文，那东西可真不是人能学会的。如你所见，我宁可来温室浇花都不愿意去上如尼魔文。”伊莉丝垂头丧气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如尼魔文？”莱克丽丝拿起浇水壶给周围的植物浇水。
“那……那是因为，”伊莉丝的脸突然有些发红。
“因为什么？”莱克丽丝挑起眉毛。
“咳咳，没什么。”伊莉丝搓了搓自己发红的脸。“那你呢？甜心。一年级就逃课可不太好，对了，你逃得是谁的课？”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哦，他呀……等等，你说谁？”伊莉丝瞪大了眼睛。“梅林啊！你连院长的课都敢逃吗？”
莱克丽丝满不在乎地朝她眨了眨眼。
“不行，莱克丽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得赶快回去上课。斯拉格霍恩教授脾气还不错，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伊莉丝边说，边把她往温室外推。
“没事的，伊莉丝。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出来的。在配制治疗疥疮的药水时，埃弗里的坩埚炸了，里面的药水溅到他身上，看起来挺严重的。然后斯拉格霍恩教授就让我和里德尔送他去医务室。反正我们的魔药已经做好了，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干。”
“这样啊，你吓死我了。”伊莉丝停下了步伐。
莱克丽丝轻笑一声。“我还不至于在第一天就逃课。”
“我就说，嗯……第一天就逃课，你说得不会是我吧？”伊莉丝无辜地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在她合起眼皮的时候正好遮住左眼下方的那颗泪痣。
莱克丽丝看着她的左眼，略微愣了几秒。
“伊莉丝，你认识埃弗里吗？”
“埃弗里，你说得是哪个？霍格沃茨现在有两个埃弗里呢。”
“科托斯·埃弗里。”
“这个嘛，其实我并不太了解他，但是科托斯的哥哥阿瑞俄斯和我是同届学生。我小的时候去埃弗里家参加宴会见过科托斯一次。嗯，怎么说呢……科托斯那时和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多，个子小小的，总是低着头，我记得他那个时候就喜欢跟在他哥哥身后。不过，后来他和他哥哥的关系就变了很多。”
莱克丽丝挑起眉毛。“变得怎么了？”
伊莉丝灰色的眼珠转了转，继续说下去。“阿瑞俄斯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他在学校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而且从二年级就开始担任斯莱特林的追球手。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哥哥，科托斯的压力肯定很大吧。”
“就因为这个原因，科托斯和他哥哥的关系就僵化了，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吗？”莱克丽丝有些困惑。
“就因为自己的哥哥太优秀？不，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伊莉丝脸色露出些不安。
“甜心，你可能不知道有些纯血家族争夺继承人的位置有多么疯狂。就拿我从小在罗齐尔家族长大来说，我见过不少为了争权而争得头破血流的旁支。”
“继承人？可是，”莱克丽丝脑海里又浮现出科托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可是科托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能当继承人的样子，对吧？这就是原因了。”
伊莉丝扭头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旁人后凑到莱克丽丝耳边，压低了声音。
“之前有传言说，科托斯·埃弗里是一个哑炮。”
“哑……”
伊莉丝连忙捂住了莱克丽丝的嘴。
“嘘，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了，科托斯要是听到了肯定会伤心。”
“可是，他真的是……吗？”莱克丽丝移开伊莉丝的手。
“这个嘛，”伊莉丝微微拧起眉毛。
“其实也只是传言，不过，科托斯和阿瑞俄斯的关系确实比小时候差了很多。不过，我觉得他们关系变僵只是单方面的。阿瑞俄斯还是很关心他的弟弟，在他弟弟分院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
“原来是这样。”莱克丽丝勾起一丝银发。
“嗯，就是这样了。甜心，你在笑什么？”伊莉丝迟疑地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莱克丽丝语气慵懒，嘴角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可是，我觉得你笑得，”伊莉丝斟酌着用词。“有一点……阴险。”
“我哪有？”莱克丽丝收敛起笑容，认真地看着伊莉丝。
“没有吗？”伊莉丝凑到她面前，那颗红色的泪痣正好落入她视野正中心。
莱克丽丝扭过了头。“我没有。”
“好吧，甜心。”伊莉丝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但是，答应我，别做危险的事情。”
“……”
“好，我答应你。”
让莱克丽丝没想到是，她很快就做了一件危险的事情。
那是在魔咒课上，伊扎克教授分给他们每人一根羽毛，让他们练习漂浮咒。
“记住了，一挥一抖，一挥一抖。wingardiumleviosa。”
教授面前的那根羽毛慢慢漂浮起来，飞到了空中。“好了，现在到你们了。”他一挥魔杖，那根羽毛又落到了桌子上。
“wingardiumleviosa。”汤姆只试了一次，那根羽毛便成功漂浮了起来。
“很好，里德尔同学成功了，斯莱特林加五分。”
莱克丽丝握着那根黑黢黢的魔杖，对着羽毛施漂浮咒。
可那片羽毛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她没什么天分，莱克丽丝心想。
可是汤姆却不这么想，他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莱克丽丝。
“你施咒的手势和念咒的语调都没有问题，为什么羽毛飘不起来？”汤姆皱起眉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莱克丽丝。
“飘不起来就飘不起来吧，我可能没这个天分。”莱克丽丝打了呵欠。“反正这么多人的羽毛都没飘起来。”
“不行，起来接着练。”汤姆语气不容拒绝。
“不想练。”莱克丽丝把玩着那片羽毛。
“莱克丽丝，你不练的话，我就把杰瑞拿去喂沙默斯了。”
莱克丽丝一拍桌子，直起身来。“你敢？”
汤姆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再不练，我晚上让沙默斯去你寝室把泰菲也一起吃了。”
“……”莱克丽丝瞪了他一眼。“不许让沙默斯进我寝室。”
“那得看你表现了。”汤姆挑起眉毛。
“不就是个漂浮咒嘛。”莱克丽丝嘟囔着。
“wingardiumleviosa。”
没有反应。
“wingardiumleviosa。”
没有反应。
汤姆渐渐皱起了眉毛。
莱克丽丝撩起袖子，挥动着魔杖“wingardiumleviosa！”
“砰！”她手里的魔杖冒出火花，那片羽毛直接被炸黑了。
“这……”莱克丽丝扇了扇面前的灰，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她正漂浮在半空中。
莱克丽丝突然明白了奥利凡德卖给她魔杖时说的“回火”是什么意思。
居然是魔杖发出火花，并且魔咒回弹到自己身上。
现在她的处境有些尴尬，不仅脸上全是灰，还飘在教室的上方，整个教室里的学生都静悄悄地看着她。
“噢，卡帕多西亚。你……”似乎连伊扎克教授都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
“咒立停。”他挥动着魔杖。
莱克丽丝身上的漂浮咒解除了，她“砰”一声掉在里桌子上。
“嘶——谢谢你，教授。”莱克丽丝皱着眉头，从桌子上爬下去。
“不用谢，卡帕多西亚小姐。你的魔杖是山楂木的吗？”
“是的。”莱克丽丝捂着腰。
“难怪你会飘起来，山楂木魔杖的回火，对吧？”
“我想是这样的。”
“噢，真是奇妙。”伊扎克教授看着莱克丽丝手里的魔杖，“我想，你或许需要更多的练习才能熟练使用你的魔杖。”
“当然。”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好吧，同学们别看热闹了，接着练习。”
教室传来嗡嗡嗡的议论声，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在讨论如何像卡帕多西亚一样让自己飘在教室上方，而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则在偷笑着卡帕多西亚满脸是灰地飘在空中的滑稽模样。
莱克丽丝趴在桌子上，拿魔杖戳着那根新的羽毛。
汤姆瞥了她一眼。
“让我歇会吧。”她擦了擦脸上的灰。
下课铃声一响，莱克丽丝就连忙跑出了教室，她得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她急急忙忙跑下四楼楼梯，却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失去了平衡。仓皇中她拽着那个人一起滚下了三楼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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