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
深夜，寝室里静悄悄的，窗外黑湖里的鱼群也睡着了。一条碧绿的小蛇顺着石墙爬进了房间。沙默斯抬起头，吐了吐猩红的信子。桌子上，泰菲仰躺着，四个粉红色的爪子朝天，睡得正香。
沙默斯绕着桌腿爬上了桌面，它凑到泰菲身边闻了闻，然后张大了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毒牙。沙默斯正准备咬下去，一只手从旁边的绿色帷幔里伸出来抓住了它。
沙默斯瞪大了那双圆溜溜的淡黄色眼睛，它不停扭动着身体，“嘶嘶嘶。（放开我）”
“嘘，小点声。”莱克丽丝放开了小蛇，紧张地回头看了看另外那张床。从绿色帷幔的缝隙里，她看见了伊莉丝恬静的睡颜。
“嘶嘶嘶。（他在外面等你。）”沙默斯吐着信子说。
“知道了。”莱克丽丝把小青蛇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一次，不许进我寝室。”
“嘶嘶嘶。（为什么？）”沙默斯瞪着她问。
“我不想让你进来。”莱克丽丝边说边把还在睡梦中的泰菲装进了巫师袍的口袋，又往另一侧口袋里塞了许多装着魔药的瓶子。
“嘶嘶嘶嘶。（可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你都让我进你房间了。）”沙默斯不满地说。
莱克丽丝轻轻摸了摸沙默斯那颗冰凉的脑袋，“那是以前，以前我一个人住，可是现在不同了。”
沙默斯有些生气，张大了嘴，朝她露出了自己的毒牙以示威。
莱克丽丝轻笑了一声，打开了房间的门，朝外走去。“沙默斯，你得小心点，在这里露出毒牙，可能会被人拔去当魔药材料。”
沙默斯用尾巴勾住了她的脖子。“嘶嘶嘶嘶。（才不会呢，我朝克拉布露出牙的时候，他吓得哇哇乱叫。）”
“克拉布？”
“嘶嘶嘶。（汤姆的室友，一个小胖子。）”沙默斯说，“嘶嘶嘶嘶嘶嘶。（我不喜欢他，他在第一天晚上故意把水倒在了汤姆的床上，他还很凶地说汤姆是泥巴种，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泥巴种，但是汤姆当时看上去很生气。）”
“难怪。”莱克丽丝挑起了眉毛，“然后呢？”
“嘶嘶嘶嘶。（第二天早上汤姆把我放在了克拉布的枕头旁边就出门了。）”
“所以，第二天克拉布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你在他旁边。”
“嘶嘶嘶嘶嘶。（对，我不过是朝他张开了嘴，他就吓得从床上弹起来，一直尖叫。后来连隔壁房间那个脑袋会发光的人都听到声音过来了。）”
“脑袋会发光的人？”莱克丽丝皱起了眉毛。
“嘶嘶嘶嘶。（就是那个头发很长的男生。）”
“你说得不会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吧？”
“嘶嘶嘶。（克拉布好像是有叫他阿布来着。）”
“脑袋发光，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莱克丽丝走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休息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壁炉里的火堆还在燃烧，木柴在火焰里烧得噼啪作响，让夜晚显得不那么单调。
夜色里，那个黑色的人影几乎要与沙发融为一体了。莱克丽丝走了过去，把沙默斯从脖子上拿下来，丢给了那个人影。
“是你让沙默斯去我寝室找我的吧。”莱克丽丝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我说过，别让它进我寝室。”
“可是，我也说过，这得看你表现怎么样。”汤姆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没有波动。“我觉得你表现不太好。”
“这……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一用魔杖，十次有九次没反应，还有一次会回火。”莱克丽丝一脸嫌弃地拿出了那根黑黢黢的魔杖。
“伊扎克教授说，你需要多练习。”汤姆站了起来，壁炉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个身子。
“我知道，可是……”莱克丽丝耷拉着脑袋。她不是没练过，可就是没什么进步。在学习魔咒这件事情上，莱克丽丝似乎需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努力。
汤姆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先不说这个了。走吧。”
他们爬上石梯，穿过走廊，来到城堡西边的禁林。
今晚是满月，皎洁的月光给顶端的树枝镀上了一层银辉。但是禁林里的树木又高又密，遮住了光，整个林子看起来黑暗阴森。
汤姆把沙默斯放在地上。小青蛇吐了吐信子就朝禁林深处爬去了。
“lumos。”汤姆的魔杖发出了光芒，照亮了周围。
莱克丽丝跟在他身后，向禁林深处走去。
他们在禁林里走了很久，偶尔会有散碎的月光从枝桠间落下，在地面形成了银色的投影。沙默斯已经不见了影子，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他们的脚步声。
“汤姆，我听说禁林里有很多危险的生物。”莱克丽丝快步走到了汤姆旁边。
“你害怕了？”汤姆举着魔杖，借着光源去辨别方向。
“可能有一点，毕竟我连漂浮咒都用不出来。”莱克丽丝低着头看着地面。
似乎越往禁林深处，地上的泥土就越潮湿。在那些几乎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总是格外阴冷潮湿。
“要是遇到了那些危险的生物，”莱克丽丝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会保护我吗？”
汤姆回过头，他的脸在背光处。光与影的交界处勾勒出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但看不清他的脸。
“莱克丽丝。”汤姆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你可以信任我。”
莱克丽丝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魔杖发出的光线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汤姆的身影。
“难道你不相信我？”汤姆转过身看着她。他的脸被光照亮了，他微皱着眉。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了。”莱克丽丝扯了扯脖子上的黑纱巾。
远处传来了的“簌簌”的声音，他们立刻屏住了呼吸。汤姆举起魔杖，对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嘶嘶嘶。（汤姆，莱克丽丝。）”来得是沙默斯，它爬到汤姆脚边，立起了半个身子。“嘶嘶嘶。（我已经找到了。）”
“嘶嘶。（带路。）”汤姆对沙默斯说。
他们跟着沙默斯向禁林更深的地方走去，潮湿阴冷的空气不停地往他们体内钻。
“阿嚏！”莱克丽丝拢了拢衣服，她身上这件二手巫师袍的确不怎么保暖。
汤姆突然把魔杖对准了她。莱克丽丝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口袋。
汤姆给她施了个保暖咒，目光划过她的口袋，然后挑起眉毛。“请你相信我。”
“当然。”莱克丽丝眨了眨眼。
汤姆对着自己也施了一个保暖咒后，他们继续往前走。
林间传来了潺潺的水流声，柔和的月光落在没被树枝遮挡的地方。一只金黄色的独角兽正在溪流边喝水。似乎只有亲眼目睹这种生物，才能感受到它们的高贵与美丽。
“它还没成年。”莱克丽丝压低了声音说。
“那样最好，要是遇上成年独角兽，我们未必能对付得了。”汤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独角兽。
“好吧，那就按之前说好的。我去前面吸引它的注意，你从后面攻击它。”
莱克丽丝慢慢朝小溪走过去，她银色的头发像是瀑布般垂在肩头。静谧的夜晚里，她的脚步声显得有些突兀。独角兽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头看着她。于是她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那只金黄色的独角兽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人，它好奇地看着莱克丽丝。莱克丽丝那头银色的头发和成年独角兽的毛发看起来很像，这让它心底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它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莱克丽丝走去。
独角兽绕着莱克丽丝走了一圈，然后在她面前停下，用它的角去顶莱克丽丝的手。莱克丽丝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头。
“你好，”她温柔地说。“对不起。”
独角兽不明白她的意思，困惑地看着她。
“stupefy！（昏昏倒地）”一道强烈的红光从树林闪出，打在了独角兽身上，它立马倒在了地上。
汤姆握着魔杖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们要杀了它吗？”莱克丽丝蹲下来，看着昏死了的独角兽。
“杀了它？”汤姆走到她身边，“可以杀，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好的。”莱克丽丝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和一个安瓿瓶，她对着独角兽的腿轻轻划了一刀，银白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进了安瓿瓶里。
等独角兽血装满了那只小瓶子，莱克丽丝用刀背对准了它的角，使劲敲了下去。金属与角的碰撞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莱克丽丝又敲了几下，独角兽的角掉了下来。
她把独角兽的角和血收起来，放进了口袋。一转头就看见了沙默斯顺着那只独角兽的躯干爬上了那处还在流血的伤口。沙默斯眼珠圆溜溜的，它吐着信子正要去舔独角兽的血。
莱克丽丝无奈地把小青蛇从独角兽身上拿了下来。“这可不是你的夜宵。”
溪水对岸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那些浓稠的雾气在禁林里弥漫，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禁林。乌云遮住了月亮，地面是墨一般的黑。
一种不安的感觉爬上莱克丽丝的心头，她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们，她猛地回过头。朦胧的雾气与漆黑的夜色联手，为禁林深处蛰伏的野兽做好了遮掩。
莱克丽丝看着那一片黑暗笼罩的地方，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拉了拉汤姆的袖口，“汤姆，那边有东西。”
汤姆迟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还是把魔杖对准了那个方向。他们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禁林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是不是看错了？”汤姆侧过脸问她。
“我什么都没看到。”莱克丽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黑暗。
“你什么都没看见？”汤姆皱起眉毛。
莱克丽丝额上流下几滴冷汗，直愣愣地盯着前面。
“嘎吱——”
他们僵住了身子，短暂地对视了一秒后，他们意识到了声音是从他们背后传来的，也就是从他们来的那条路上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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