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监控

　　付云泥睁着一双酸涩的双眼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半晌，她抓抓骚乱的头发，艰难坐起身。

　　破天荒的，她失眠了。

　　程维尼失踪的事让她心里总是想着念着，一整晚没睡好，尽管今天是周六，她也没心思补觉。

　　早早起床收拾好，临出门便给杜宁回了通电话，然而对方依然没有找到程维尼的下落，现在正赶往公安局报案。

　　两人约好见面地点，付云泥背着包赶紧出门，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一到周末，小区就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带小孩出来玩耍的人。

　　付云泥推了推眼镜，心里也做了几分打算。

　　程维尼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尤其是人员密集又有监控设施的医院，这么大一个人失踪怎么说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付云泥走出小区大门，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杜宁所在的四云街道派出所。

　　车上放着交通广播，播音员声情并茂地解说莲城各大交通要道的拥堵情况，提醒司机避开拥堵道路。

　　叮咚一声，有人给她发了条信息。

　　是孟黎。

　　孟黎：周末愉快！付老师，今天你有时间吗？

　　付云泥：抱歉，今天有点急事要解决，你有什么事？

　　急事？孟黎看着发过来的信息，心生不解。

　　孟黎：老师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正好我这几天都在学校，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

　　付云泥轻笑一声，知道孟黎的性子一向热心，不然也不会在脾气古怪的秦教授手下做了那么久，深得赏识。

　　付云泥：好，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孟黎：我办事你放心，没问题的，那付老师先忙吧，我不打扰了。

　　付云泥：好，有事常联系。

　　孟黎关闭聊天界面，将手机放在浴缸外的矮凳上，整个人滑进热水里，在水里见到的世界总是与众不同的。

　　那个裹着蓝色襦裙的女人就在水面外的世界静静注视着他，和梦里一样的面容，说不清的明艳动人，但孟黎的心始终发毛——

　　任谁被不知来路的女鬼缠上都会惊慌失措。

　　孟黎也想找人倾诉，可谁会相信这世上有鬼，还是一个……古代女鬼。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未离开半步，就连孟黎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这些私事她都静静看着不知避讳，刚开始孟黎还觉得羞愤难为情，后来就选择性失明，毕竟鬼怪的行为习惯他一个大活人是在阻止不了的。

　　头疼。

　　他吐出一口气，水面咕噜噜地冒泡。

　　哗啦一声，孟黎冒出水面，顿时水花四溅。

　　浴缸旁的女人并未在意这些水花。

　　她没有实体，只是一个将凝未凝的魂魄。

　　而且她身上还有伤，这个世间气息太过混浊，实在太累了。

　　她看着浴缸中的男人呆呆地想：为什么这么像呢？

　　孟黎自暴自弃地站起身，拿过桌上的浴巾快速围在腰间，遮挡住女人的视线。

　　她漂浮在孟黎身后，像个孩子般对他的一切都很着迷。

　　孟黎觉得自己像被围观的珍稀动物，整个人都快疯了。

　　砰！

　　陶瓷水杯穿过女人身体狠狠砸到墙壁上，水杯四分五裂，伴随刺耳的碎裂声，孟黎猛然出声：“你到底要跟着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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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没想到他会发脾气，平静煞白的脸色也染上别样情绪：“连……郎？”

　　……

　　付云泥下车后就看到杜宁的蓝色跑车停在公安局门口，杜宁一脸颓然地靠着车门，看到付云泥后眼睛才生出一点神采。

　　付云泥走上去：“怎样了？”

　　“警察已经去医院调查了，让我等消息。”

　　“维尼她爸妈知道吗？”

　　杜宁摇头：“没敢告诉他们……”他顿了一下，揉了一把血丝满布的双眼，补充道，“如果今天还没消息，就告诉他们。”

　　付云泥知道他担心程维尼父母接受不了女儿失踪的事，她拍拍杜宁手臂安慰：“放心吧，警察会找到线索的。对了，能不能让我看看医院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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