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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的一个岛主朋友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选的。”黄蓉无奈地指着衣裙上绣着各种宝石的地方,“哥哥,这衣服也太贵重了,我穿起来就不舒服……觉得闷得慌。”

        “都是些碎的,不值什么钱的。”

        白蔓看着黄药师,笑道:“再说我欠你爹爹东西,你就算是勾破了十件百件也远远不够。”

        黄蓉这就好奇了,她道:“你欠我爹爹什么啊?”

        “不可说……”

        “蓉儿。”黄药师看着女儿,“叫什么哥哥,叫叔叔……”

        白蔓看着他,惊道:“黄兄你……你这样可就把我叫老了!”

        “你不愿意?”

        “那也没有……我有幸能有你这么一个谈天说地的朋友,再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儿,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黄药师哼了一下,顷刻间心情又愉悦了起来,他心道:“你现在修,也来得及。”

        陆乘风在旁见到自己师父如此放松地和人说话,对白蔓的地位又高看了三分。

        黄蓉毫不扭捏,当下就叫道:“白叔叔!”

        白蔓高兴的应了一声,又愁道:“这出门前也没带什么好东西,给你做见面礼……”

        黄药师转头看着他,“那就先欠着。”

        “又欠?我已经欠你的了,再欠我这大侄女的,岂不是还不清了?”

        白蔓心想:欠人家的就算不现在还,将来也要还。与其将来不知道怎么还,不如现在就还了。

        心念一动,白蔓就知道怎么给黄蓉送一份见面礼了。

        她让小黄蓉先回去睡觉,而后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同黄药师道:“趁晨间太阳未曾高升,黄兄与我游一游这太湖,如何?”

        黄药师瞧了他一眼,也不说其他的,只道:“请我游湖,须得好茶。”

        “今日无茶,只有好酒。”

        两人相携上了画舫,在二层的甲板对坐。

        白蔓带着笑意看着他先道:“黄兄,我说这番话或许不是很恰当,也不知当不当讲?”

        黄药师低头嗅闻了一下杯中的酒,头也不抬地回道:“不当讲的事情就不要讲。”他知道自己这位小兄弟要说什么,若是旁的,他或许还有几分耐心听一听。可涉及到女儿,他不可能接受那粗手笨脚,还杀了自己门下弟子的傻小子将来会是自己的女婿。让这样家世,这样品貌的人做自己的女婿,将来在九泉之下,他怎么对得起亡妻?怎么能和亡妻说,我为我们的蓉儿尽心了,为她挑选出这样的夫君来,将来一世受苦。

        白蔓点点头,又看着他问道:“我的意思是……不置可否有这个面子,请黄兄八月十五来一次嘉兴。”

        黄药师抬起头来,“为何是八月十五?”

        白蔓站了起来,她道:“我在家中行三,是最小的那个。说来也不怕黄兄见笑,师门基业全由我大兄掌管,我嘛……只想做个逍遥快活的闲人。我们师门长居西域,因当年和人有个约定,是不能常来中原的。”

        她悠悠地叹了一声,“这次能来十数个月,已经是因为这位长辈同当年约定的人有些许渊源了……我要是回去了……怕是……唯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踏进玉门关一步了。”除非我嫁人……在法理上不再受此约束……

        白蔓并不想这样简单地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别人,她承担不起别人一辈子的喜欢,也不想去承担。她道:“中原风土,我其实并不留念。可是想到兄长……此后数年怕再无相见之期……心中已经开始好生的不舍了。”

        黄药师心绪复杂,还是不懂白蔓为何要提前跟他说这个。他交往的风流雅士,不过是字画金石之交,双方只谈这些,不问过往,也少问来去。可经过这数月的相处,黄药师对这个小兄弟要就此回去,也很是不舍,按他秉性,本该说些何必遵守约定的话。但……和自己小友定下约定的,并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啊!他便道:“死人的约定……是一定要遵守的。”

        白蔓脸上带了几分愁绪,又极快地散开,依旧笑道:“其实我本应该到时候再说了……但只怕到时候要是……怕要不辞而别了。”

        提前预告的离开,总比匆匆分离好很多。白蔓没有想过自己为何要顾及黄药师得知自己离开的心情,她只是觉得黄药师对她很是体贴,向来对她真心实意好的人太少,是以每一个都格外珍惜,不忍他们伤心半分。

        黄药师喝了一口酒,“这酒不错……”

        白蔓又坐在黄药师对面,笑道:“是我亲自酿的……只是这一批行船的时候就没上多少……我就本来打算,等再见黄兄邀你同饮。谁知道……我带喀丝丽出来游玩太湖,就遇到黄兄了。”

        黄药师不太喜欢听白蔓提起那个番邦女子,在他心里,自己的小友是连公主都配的得。这么一个番邦女子,除了生的美,竟然连汉话都不会说,如何相配?

        当然喀丝丽生的不是一般的美丽,当时在归云庄的湖边,除去寥寥几人,其他人见到她的容颜都呆住了。即使是黄药师,也要承认在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不过此番白蔓提到这人,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只道:“那倒是我的运气了。”

        “是我的运气……”白蔓顿了顿,“说起来……我少年就仰慕中原风土,可惜一直未能踏足。啊……不知道黄兄可出过关吗?”

        黄药师摇摇头,带着几分惋惜道:“不曾。”

        白蔓这些时日来一直就觉得她和黄药师是见过的,可是在哪儿见过呢?她没有入关,黄药师也没有出关,按理说两人是没有相见之时的……不过此时,她的重点也不是追问此事,而是想以此为借口,让黄药师放黄蓉暂时离开。

        因为她发现黄药师对黄蓉有无可比拟的保护欲,超过了一般人家的父女界限。如果是自己直言求情,黄药师肯定是怎么都不肯接话,直接回绝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如果自己的目的没那么直接,黄药师也不可能在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话题上提起警惕心。

        白蔓便道:“我自十五六岁起,最喜欢的就是小宋相公写的‘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短短数十年,要是不能尽兴,让自己开心,岂不是白活了?”

        黄药师看着他,也不说话。白蔓接着又道:“人生在世,本就有很多意外。那些珍贵的,欢乐的事情,许多最后都会变成悲伤的回忆。既然这样,黄兄啊……当及时行乐。”

        他轻笑一下,问道:“你是在劝我,还是在骂我?”

        少年人时光短暂,所以需要及时行乐,免得留下后悔。要是旁的人在这里,听到白蔓的话,多半会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欢乐时光,进而对自己的孩子产生一丝的移情。可黄药师不是……他没有多少少年的欢乐记忆,那里面只有无休无止的压迫,辩驳,反抗,还有凄冷。

        他对黄蓉,是拿对朋友的态度和她相处;是藏起父爱,不肯轻言吐露,但越是如此,黄药师就越无法由着黄蓉的性子来。

        天下的父母对待儿女,多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儿女再大,也很容易当他们是小孩子一般。

        黄蓉今年不过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在黄药师心里,觉得她自幼不曾见过外人,懂得什么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他本自心想,女儿在外流落是受何等的苦楚……没想到出去一趟,反而和老父生分了,心中本就颇有妒意。黄蓉还为郭靖要跳湖……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理智上是知道女儿水性极好,不可能出事,还是呆立半晌,霎时间手脚冰凉。就算是白蔓将人带回来了,黄药师还是无法忘记自己当时的感觉。

        他望着自己的小友,冷声道:“此事无须再说……兄弟,我们喝酒吧。”

        白蔓叹了一口气,“兄长家事我本就不该插手,可……我这个人毛病就是喜欢怜香惜玉。黄兄对黄姑娘得着紧我也知……但她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吧?雄鹰矫健,那是历经风雨,从崇山峻岭中飞出来的。”

        黄药师也心知自己不可能照顾女儿一辈子,那必然要给她寻一个妥帖归处,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好郎君,自己才能安心去和妻子相会。

        白蔓听他说到这里,她不信什么真心,爱情这种轻贱的东西,不过是世上的人得不到爱,才编造出来的谎言。她不一样,她有师父,有朋友,有黄兄,不会相信这个。

        黄药师听他说道,“可是……她总不能依靠别人一辈子的吧?黄兄,你平素同蓉姑娘说的话就是:‘有爹爹在,你什么都不用学吗?’。”

        白蔓这话说得在情在理,黄药师也确实不曾觉得女子非得依附男人才能活。只是他瞧见女儿对郭靖的那个态度……又十分的犹豫。

        “要我看……你就是管她管得太多了。她什么都没见过,自然就觉得新鲜。黄兄要是放她出去好好玩玩,可能就觉得现在这个少年不过如此了。”

        “那还倒是我的错了?”

        “兄长这样问我,我还就要说是你的错!你看看我……我十五岁就和阿宴到处玩耍,见过多少绝色佳人?这时再看,觉得那些人也不过寻常普通,还没我长得好看呢!”

        黄药师听得白蔓这番话,听她的声音虽带着少年意气,可肤色白腻,还有着比寻常女儿家还要显得秀美的容貌,也很是耀眼,自己小友说的这一番话确实不假。白蔓又坐得离他这么近,黄药师更闻到一阵阵细微的淡淡幽香混着酒香从她身上渗出,闻不出是世间任何花的香气,只觉淡雅清幽,甜美难言。

        他平时潇洒自如,这时竟讷讷地说不出半句话来,转头去看着洒落在水面上的阳光,湖水波光粼粼,看起来很是平静。

        白蔓不知他心里的暗河涌动,笑问:“兄长不如多和我游几日太湖?”

        黄药师将目光转回来,问道:“好酒管够吗?”

        她这下就大喜过望了,没想到黄药师真的愿意放手让黄蓉在外面待一段时间,连忙道:“好酒管够。”

        两人从太湖一路顺水游到嘉兴,一路上日益融洽。有时通宵达旦,说说笑笑,动手比武,共赏书画诗词,有时便停在水面上钓鱼,白蔓这时可就能笑话黄药师的运气了。往往是自己都得许多鱼儿上钩了,他还一直没个动静。

        黄药师也不气恼,只道:“愿者上钩。”

        到了这夜,画舫停在南湖之上。白蔓半倚在背后的圈椅上,刚同黄药师喝了数坛酒,胀得难受,摆手道:“不行……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她怕出事……

        黄药师见她脸上一片烫红,确实是不能再喝,只好遗憾道:“小友最近的酒量怎么一下子这么差?”他倒是没有怀疑白蔓假醉,毕竟人连站起来都站不稳了。

        白蔓自知自己一旦喝多了,就想对亲近之人撒娇。从前那些人,因都离得自己远,想撒娇也没处撒,自然就忍下了。最近却偏和黄药师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前几日喝得醉眼朦胧,差些就习惯的要靠在他身上要抱抱,还好被冷风吹清醒了脑子。第二天白蔓醒来,再度回想只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喝醉之后抱着黄药师撒娇,要他抱一抱会对这段友谊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不喝!坚决不能喝多!

        她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这样,如此的在意一个人的想法。此时又觉得黄药师如《九歌》中的云中君一般缥缈如神,有煌煌云神之风采。

        自己瞧见他,就觉得人生短暂,时光易逝,更应该珍惜这一段缘分。而这种感觉又不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样人生已经过去一半,因剩下的时光短暂,对自己可能做不完想做之事的一种苦闷。更像是……

        白蔓用手撑着头,突然吟道:“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

        黄药师不明白蔓为何突然吟曹植的《薤露行》,这两句是说:人活在整个世界中,恍若突然被风吹走的尘土一样无常。曹植写此诗是自认为具备治理国家的才能,怀着热切地希望自己能一展才能,写下的慷慨壮志。自己小友单提的这两句,似乎只是单纯抒发人生的感慨,可黄药师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蔓抬头望着月牙,“黄兄……你说得对,我确实没志气。我这个人不像你……”

        黄药师有些好奇,好笑道:“像我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庸碌的。因为对你来说,庸碌……既代表死亡。”

        他摩挲着酒杯的手指一下就停住了,白蔓又絮叨道:“我们相逢虽晚,可我心里总觉得……你从前肯定是那样‘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的人……”

        这番话确实说中了一些黄药师曾经的心思。诗书风雅,无所不通的桃花岛主黄药师,曾也有过“当天下第一”这样在许多人看来俗的不能再俗气的想法。他应当永远高居在天上,所思所想都不能沾染一分一毫的俗气,这才是桃花岛主啊……一旦沾染一分的世俗烟火,就好像黄药师不是黄药师了一样。

        但黄药师知道,他不是神仙,也做不成清静无为的神仙。他就是有想做“天下第一”这样俗气的想法,还觊觎过《九阴真经》。俗啊……白蔓曾经说过他写的那首诗俗得很……黄药师本来就是个最俗气的人,只是他想要的在十几年前已经失去大半了,不可能再得到了。

        既然不可能再拥有,也就生不出贪嗔痴三念,看起来……就还是连头发丝都是仙气的黄岛主。

        黄药师此时望着毫无任何仪态美感,靠在圈椅上看着天上月亮的白蔓,问道:“那现在呢?”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

        白蔓呆了一下,笑道:“现在……现在你不是我的黄兄吗?”

        少年的清朗的笑声在甲板上环绕,黄药师也笑了起来,他想:我负尽狂名几十年,还从未有人这样说过我……还不赖……

        白蔓笑够后,又给黄药师斟酒,豪放道:“来来来,再喝一杯……今日乐,不可忘,乐未央。”

        黄药师接道:“为乐常苦迟,岁月逝,忽若飞。”

        “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他神色一动,想到亡妻,想到女儿,想到自己迟迟找寻不到的徒弟们,想到叛门的两个弟子……

        黄药师反复回念了几次“何为自苦,使我心悲”,而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白蔓看着他将酒喝了,立刻站起来,不悦道:“黄兄……你怎可独饮?真是的……来来来,满上!”

        在月色之下,湖水之上,两人倾杯相碰,对视一眼,一笑之间将酒水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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