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莫炎凉给詹玉明喝的血，自然是加了料的。
妖王非常善于隐藏自己身上的妖气，整个天界，除了靠得近了会被莫炎凉闻到他身上的妖气，几乎就从未有人发现过他。
莫炎凉看小说的时候，记得有次詹玉明在人间落难，误食了清灵草，结果一直隐藏的很好的妖气突然大肆外散，后被一大帮人类修士追杀。
这段在原小说中不过是一笔带过的剧情，但莫炎凉就喜欢看几个渣男倒霉，所以哪怕只有几句话的描述，他也记得非常清楚，包括清灵草这个名字他也记下来了。
所以他找来了清灵草，混入自己的血液中，想让詹玉明喝下加了料的血。
果然一看到神血，詹玉明根本就没察觉这其中加了东西，想也没想就喝了。
莫炎凉原本还担心放入血中效果会不会打折，没想到，效果比他想的还要好，现在整个天界的仙人都被惊动了。
莫炎凉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现在他干不掉妖王没关系啊，借刀杀人还是可以的。
反正这天界，大多数也都不是好东西。
莫炎凉看着詹玉明那张痛苦不去的脸，笑得像个反派。
而他这笑容，正好全都落在了追着他出来的谢白辰的眼中。
谢白辰从未想过，自己乖巧的小徒弟脸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云卿，你……在魔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谢白辰看来，自己的小徒弟一直都在仙君宫里被保护得很好，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小徒弟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美好的，绝对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小徒弟几乎没出过仙君宫，也没接触过外人，他唯一一次离开仙君宫，接触外人就是魔域魔尊。
所以小徒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跟魔域魔尊脱不了关系。
看来，他得去魔域再走一趟。
他谢白辰的徒弟，绝对不许外人欺负。
谢白辰复杂的眼神，莫炎凉体会不到也不想去体会，他只是觉得谢白辰在旁边很吵，妨碍到他看好戏了。
看谢白辰一点都没有让开的意思，莫炎凉只能开口：“师傅，你挡着我看好戏了。”
谢白辰：？？？
“云卿，你先跟我回去，妖魔都比较凶残，你没有法力在身，很容易受伤的。”
谢白辰这一声云卿，被正处于包围圈中的詹玉明听到了。
原本莫炎凉找到这个位置非常好，远离包围圈，视野却非常好，是看戏的绝佳位置，而且还不会被人发现。
可现在谢白辰这一声“云卿”，一下子就暴露了莫炎凉的位置。
詹玉明强忍着自己脑袋仿佛被撕裂，血液像是在沸腾般的痛苦，他的眼神看向了莫炎凉，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他的身体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种痛苦是在喝了莫炎凉的神血之后才出现的。
如果莫炎凉没出现他还可以当做是莫炎凉不知情，可他现在出现了，还是以看戏的姿态在一旁冷漠地注视着他，这就很难不让詹玉明怀疑，这一切都是莫炎凉做的，最起码，他是知道的。
“阿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我？”
詹玉明的话，一下子就让莫炎凉成为了焦点，谢白辰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谢白辰护徒心切，只想着赶紧撇清莫炎凉和詹玉明的关系，连声音都显得比平日里大了几分：“妖王还是莫要胡说八道，你堂堂妖王，我徒儿从未出过仙宫，并不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妖王还是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天界？莫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换做以往，谢白辰不会急着给詹玉明定罪，可现在他必须让众仙的焦点重新回到妖王的身上，才能让莫炎凉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可詹玉明根本就不搭理谢白辰，谢白辰的指控，他也没有反驳，他依旧死死地盯着莫炎凉，像是一定要莫炎凉给他一个交代。
莫炎凉也看向了詹玉明，他眼神坦然，没有丝毫的心虚。
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很无辜。
“背叛……”
莫炎凉轻声说着这两个字，像是叹息一般，偏偏又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说朋友间最珍贵的就是信任，我绝对信任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你。你自己算算看，我救过你多少次了？”
小说中莫云卿确实用自身的血喂养过詹玉明很多次，算不算是救他莫炎凉不清楚，但神血对詹玉明绝对有用，而且是很大的作用。
莫炎凉没有把神血的事情说出来，詹玉明自然也不会说。
他也明白天界知道莫炎凉拥有神血的人不多，否则这神血根本就轮不到他。
即使这种时候，他也下意识地隐瞒了莫炎凉身上流着的血液是神血这件事。
詹玉明的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莫炎凉的话。
谢白辰惊讶地看向莫炎凉，他竟然从未发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徒弟竟然和詹玉明有了密切的接触。
而其他仙的目光则更多了一层东西，莫炎凉这样……不就等于是跟妖族勾结了吗？
虽然众仙不明白就莫炎凉这样一个废物，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到底是怎么救妖王的？这件事就透着古怪？
当然还有另一件事让他们警惕了起来，一次又一次……这么说，妖王来天界很多次了，可他们一次都未发觉……
莫炎凉也知道承认他和妖王是朋友，肯定会引起天界众仙的怀疑，可现在这种情况，反正詹玉明肯定是想要拖他下水的，那还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将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莫炎凉趁着詹玉明沉默的时候，继续输出：“詹玉明，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原来你是妖王，你还骗我你只是一个小妖……”
莫炎凉说出这话，詹玉明才想起来之前自己为了博取同情，就说自己是一个小妖，还编造了一个特别凄惨的身世，当时可是赚了人家不少热泪，所以严格算起来，确实还是他骗了人家。
詹玉明有些心塞，莫炎凉的指责，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莫炎凉当然不会给詹玉明思考的时间，詹玉明现在反应不过来是没想过他会突然变得能说会道了，没有准备，所以一时间没想好说辞。
而且小说中的莫云卿这个时候确实也不知道詹玉明就是妖王。
莫炎凉见说得差不多了，他就当着众仙的面开始跟詹玉明决裂：“你说我背叛你我害你。那么我是如何做到的？也罢……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了你，那你我今日便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莫炎凉说着，将一个小木鸟扔到了詹玉明的面前。
木鸟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这木鸟是詹玉明在凡间找来送给莫云卿的小玩意儿，小说中莫云卿无聊的时候时常拿出来玩，但这真不算什么宝贝。
莫炎凉做完这一切，就对着谢白辰说道：“师傅，我累了，先回去了。”
看戏是看不成了，只能先回去。
反正就算是其他仙想找他麻烦，也得先处理詹玉明的事情。
詹玉明看着摔在地上碎成渣渣的木鸟，眼神有些茫然，原本他是想要先发制人，说莫炎凉背叛他想要引起莫炎凉的愧疚感。这样哪怕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莫炎凉做的，可在之后的相处中，他一定会对自己心怀愧疚。
可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詹玉明从未想过要真和莫炎凉决裂。
此刻看到莫炎凉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他竟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他有一种预感，莫炎凉这一次的离开，或许是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一些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像是顷刻间爆发了一般，这比之前他亲自怂恿莫炎凉去魔域给魔尊献身的时候还要难过，因为那个时候，他知道莫炎凉一定还会回来的，可是现在……
“阿云！我没有怀疑你，我……”
詹玉明想要追上莫炎凉，然而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周围那些围攻妖王的仙，一看詹玉明如此无视他们，一个个的都想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詹玉明虽说是妖王，但妖族种群庞大，向来都是各自为王，所以妖王有很多个，不像魔域的魔尊，一家独大。
所以面对妖王的时候，众仙也更敢冲。
莫炎凉听着后面的动静，心里默默骂了句煞笔，心中的郁结之气，却像是消掉了一些般。
果然看煞笔倒霉就是一件喜事。
莫炎凉是心情好了，谢白辰的心情却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他看了一看詹玉明，并没有和众仙一起对付詹玉明，而是加快速度追上了莫炎凉。
“云卿，你和妖王是怎么认识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为师？”
谢白辰无法不担心，本来仙帝就一直对小徒弟很忌惮，是因为有自己做担保，收他为徒，将他接到白陵仙君宫住着，这样虽然会失去一些自由，但这样好歹不用被日日锁着……
可现在，仙帝若是知道了小徒弟竟然和妖王有来往，那……
谢白辰已经预感到摆在自己面前的难题了，一边是仙帝，一边是徒弟，他能怎么做？
“云卿，为师不是告诉过你，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为师，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谢白辰的语气依旧是轻柔的，但细细品味的话，就能感觉出他话里的埋怨。
莫炎凉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那师傅呢？师傅还不是一样的，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师傅你一直关着我，不让我与外界接触又是为了什么？”
莫炎凉问一句就逼近一步，而莫炎凉进一步，谢白辰就后退一步。
气势上，他竟然完全输给了莫炎凉。
谢白辰从未想过，自己一向乖巧的小徒弟，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这让他有些想要落荒而逃。
因为莫炎凉的问题，他回答不了。
他宁愿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也不想让小徒弟知道。
莫炎凉看着谢白辰表面平静，眼神却无比痛苦的模样，竟有些诡异地懂了他此时的心态……
谢白辰一直都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可以扛起一切，结果只是……感动了他自己。
莫炎凉没感觉，他想仙帝应该也是没感觉的。
莫炎凉摸了摸那颗被他用一根红绳串成了手链戴在手腕上的珠子，又戳了戳，突然就很想骂醒莫云卿：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这么没有担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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