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玫瑰
还不到五点，池飞羽就被姚如雪的连环电话给弄出去拍节目了。他连妆都没化就被拖出去了。
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只留下一点月亮的影子，伸手不见五指。
初春还是微冷的，稍稍吹一下风，就仿佛坠入了冰湖中。
姚如雪全副武装的打扮，似是把她所有最艳丽的装饰都穿在了身上，整个人披金戴银的，宛如从天上走下来的王母娘娘。
"不是明天才有个综艺录么？"池飞羽还有点困意，黑色的风衣被风吹动，向身后飘。
"你可走了大运了。"姚如雪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意。
池飞羽还没见过这个豪门太太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激动过，也就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丝荻兰纳，就是那个算亚洲最大的服装品牌，突然眼瞎了，要找你给他们代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本来也是有疑，就凭你现在的咖位，他们再怎么眼瞎也不应该是找你啊。但是合同我再三看过了，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只要你这次去了，他们满意，就能签合同了，不过我看八成就是成了，就当你瞎猫撞上死耗子吧。"
池飞羽对这个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就连他这个对服饰完全不在意的人也听过丝荻兰纳的名字，那这应该挺好吧。
"那我补个妆。"
姚如雪:"他们提出的要求也挺奇怪的，非得让你素颜去。"
池飞羽"哦"了一声，心想这反正也省事，就直接跑到车上补觉去了。
"你说你这房子这么小，里面东西还那么满，怎么放的下去脚啊。我早就说让你换个大房子，你非不听。"姚如雪每回只要看到池飞羽这房子都忍不住叨叨一回。
池飞羽低头不语，靠着窗户假寐。
姚如雪清叹一声，让唐莹莹把暖气打开了。
"您好您好，王总，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比照片上帅多了。"姚如雪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
显然眼前的这位王总并不太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我希望我们之间还是能少点废话。"
姚如雪尴尬一笑。
池飞羽带着黑色的口罩，一双桃花眼败露在外面，发型还有些微乱，却有种别样的风情。
"这耳钉打得不错啊。"造型师刘青上前打量，"腰身还挺细，骚啊。"
不如你骚。池飞羽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就又垂下了眼眸。
"梓凉推荐的人果然不错啊。"刘青感叹道，"我能摸摸你耳钉吗？"
池飞羽听到这个名字，抬起了头:"谁？"
"苏梓凉啊，你不知道吗？"刘青说，"我们本来一开始只找了他的，可是上面图片要求让拍双人的，苏梓凉就推荐了你。"
"最近的热搜我也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推荐你。"
"嗯。"
姚如雪也有点惊讶，但这也可能就是补偿吧。
刘青想要摘下他的口罩，却被池飞羽用手拦住了。
"不喜欢别人碰你啊，放心，我又不是弯的。"刘青眨了眨眼睛。
这哪挨哪。
"小云朵！"苏梓凉如一阵风一样刷地就跑到池飞羽身边了，一把摘下了他的口罩，"让我看看你帅气的面庞。"
"小云朵，什么可爱的称呼。"刘青忍不住嘲笑。
池飞羽给了他一记眼刀。
"啧啧啧，这双眼睛真不错啊。"刘青身为一个化妆师，职业素养让他抛去了池飞羽刀他的目光，"眼睛的颜色也好看，浓墨淡彩的，古装扮相一定好看。"
"我觉得也是，我古装扮相也挺好看的。"苏梓凉在一旁说。
"我觉得差不多，王总赶紧把合同签了吧。"刘青喊道，"失去这么一个素颜皮肤还能掐出水来的孩子，多损失啊。"
王总也点了点头，和姚如雪去谈合同的事去了。
"行啦，现在我们开始介绍工作吧。"刘青手掌一合，敛去了些许笑容，"我们这一次想拍一次以花为主题的杂志，至于是什么花，这就得看你们两个比较适合什么了。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彩虹花也能拍。"
"这么随便，我喜欢。"苏梓凉说。
池飞羽倒是没什么问题。
"我提个建议，我觉得池飞羽比较适合玫瑰。"苏梓凉说。
刘青却摇了摇头:"玫瑰固然很合适，但我觉得桃花更好，飞羽一看就是个魅美人。"
去tm魅美人。
"不，我还是觉得玫瑰好。"苏梓凉也不甘示弱，"小云朵，你觉得呢！"
"你别叫我小云朵。"池飞羽不耐烦地说，"随便。"
"羽羽这是变相地说我的好呢！"苏梓凉非常听话地换了称呼。
池飞羽:"……"
"你语文阅读理解二年级水平？"
"那你就是一年级！"
要看两人争执不休，池飞羽干脆带着耳机听起了歌。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算了，我们还是拿两种花来都试试，看看谁说的好，玫瑰简直太俗了。"刘青说。
"行。"
刘青让人去拿花的时候就被苏梓凉拦住了。
"你怎么拿红玫瑰啊？"
刘青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说玫瑰吗？"
"是啊，我说的是白玫瑰。"
"白玫瑰！？"刘青不敢相信地说，"你说他像白玫瑰！？"
"是啊。"苏梓凉毫不犹豫地点头。
刘青脸上抹起一丝坏笑:"这个不错，好玩。"
不过一会儿，在他们面前就摆好了花。
刘青就跟插花瓶似得插了池飞羽满身，左瞧瞧右看看，得看了差不多半小时。
"你真的好磨叽啊。"苏梓凉吐槽道。
"这叫对艺术的尊重。"刘青说，"确实白玫瑰看起来更能衬托他的气质，不过你是栀子花，他是白玫瑰的话，你们不会撞色么？"
"放心。"苏梓凉显然是胸有成竹，他朝池飞羽耸了耸肩，"这可不是一朵洁白无瑕，宛如天使的白玫瑰，这是只带血带刺，在血雨中长大的白玫瑰，妖孽而纯洁。"
"停停停，我有想发了！"刘青惊呼一声，跳着去准备了。
"照照镜子吧，妖孽的白玫瑰。"苏梓凉半开玩笑地说。
"没你那么自恋。"池飞羽回答。
苏梓凉在他身旁坐下，托着下巴跟他说话:"你说你一天天穿着黑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混□□的呢。"
苏梓凉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外衫和鹅黄色的卫衣，依旧是白色耳机荡漾，那么微微一笑，像是把人带去了校园。
"你困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要是困的话，你可以先睡会儿。"苏梓凉轻声说。
唐莹莹立刻狗腿地给池飞羽递过去一个毯子。
池飞羽接过，就侧过身去，背对苏梓凉趴到了桌子上。
苏梓凉从身后笑了笑，搬着椅子挪去了另一半。池飞羽就又翻了个身，苏梓凉又挪了过去……
经过不下十个回合的挪来挪去，池飞羽终于不胜其烦了，想摔毯子走人。
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说:"睡吧，我也补会觉。"
然后他看着苏梓凉挪到了另一个桌子那去。
突然心里有点不开心，池飞羽皱紧了眉头。
苏梓凉用手摆出□□手势，往自己头那一抵，自己配音，"嘭"得一声就倒在了桌子上。
这看的池飞羽笑了起来。
越来越困，池飞羽眼皮渐渐沉下。
"小云朵，起床了。再不起来，没钱赚了。"
池飞羽被这声音吵醒，一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满了机械设备，白玫瑰和栀子花掺杂在了一起，白玫瑰还沾染上了红色染料，背景还镀上云朵和月亮。
苏梓凉给他扔去一个白色的气球:"好看吧。"
池飞羽点了点头:"嗯。"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刘青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苏梓凉早已装扮好了，白色的休闲西服被他穿出了衬衫的感觉，袖口镀着浅蓝色的花纹，胸口别着一朵真的栀子花，开的正艳丽，洁净而不染尘世。他的眼角还贴上了淡蓝色的月亮，他的嘴唇很出彩，不用涂口红和唇膏，自然之色便是最美的，刘青也就没给他的嘴涂什么东西。倒是苏梓凉自己非要咬一朵带血的白玫瑰，说是互相间的交流。
他整个妆容都是偏淡的，嘴唇一抿，就让人移不开眼了。
"你可得给小云朵画上最好看的妆，尤其是眼睛。"苏梓凉在一旁叮嘱。
"你行你上。"刘青白了他一眼，"用不用我给他眼睫毛上镶钻石？"
"不用镶钻石，贴贴就行了。"小凉十分善解人意。
"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池飞羽这一套虽说也是白色的，但明显比苏梓凉那套要暗很多，像是灰白。花纹倒是没有那么繁重，袖口的纽扣也沾染上了"血"，胸口那朵白玫瑰在"血"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倔强与执着。他的皮肤胜似白雪，眼妆大胆采用了红色眼影，他眼睛的魅态在这眼影下显示得淋漓尽致。耳朵上的六个银色耳钉给他添上了几分桀骜不驯的色彩。各种因素结合在一起，但让人一看上去，像是觉得他宛如一朵在荆棘下顽强生长，英姿勃发，实际上内心柔软的十几岁少年。
"哇，小云朵好美！"苏梓凉毫不吝啬地夸赞。
池飞羽照了照镜子，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刘青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眼神有种太忧郁的感觉，能不能看起来更有光亮一些？"刘青说。
池飞羽抿了抿嘴唇。
"那就看我，月亮之光照亮你。"苏梓凉说道。
池飞羽朝他看去，莫名其妙地浅笑了一下。
"人家那是太阳。"刘青吐槽。
"太阳有什么好的，照得人生疼，还是月亮好。"苏梓凉说。
刘青掰扯不过苏梓凉，就任他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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