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位
走进城里，刘永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的兵士，心突然咯噔一下，他知道要遭。
只见他的周围全是血红卒兵，他们拿着血红的枪，穿着血红的甲，用血红的铁盾组成了一道血红的囚幕。
褐色锋利的战刀划出，刘永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境，但他不愧天王本色，只见他面不改色问道：
“我刘永已经来了，你们县主大人何在？”
听到他的话语，周围所有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哟，还想找县主大人？”
“哈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县主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
“就是就是。”
“……”
听到嘲讽，刘永邹了下眉头。
“你们待如何？”
“不如何，只是借你的头颅一用。”钟路走了过来。
听见这话，刘永咬牙切齿看着他：“卑鄙”
这人他认识，固安第一世家钟家族长，看见他出现，再听到他的话语，事到如今，刘永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前路已尽，后路被围。”
刘永好恨，他本以为自己能为兄弟们带来一个锦绣前程，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种结果。
“悔不当初啊！”
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真的不该不听小五的劝告，都怪自己太天真，竟然真的相信官府的话，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路望着刘永，手一挥：“杀！”
刘永见状也是迎着敌人，大喊：“杀！”
周军尽管人很多，但是刘永却很勇猛，只见他迎着敌阵，手握褐色刀锋“哐哐”两刀就直切穿透，周军见状纷纷用盾横档，但是刘永却瞬间换成横劈，一刀划过，就有七八个周军飞了出去。
一周军将看到此种情况，对着身边大吼：
“兄弟们，贼寇凶猛，一起上。”
话音落后，他带着身边一群人就向刘永杀去。
“斩杀！”
刘永则是发狠，就死死的盯住刚才发话的周军将领杀，然后这也就让他忽略了其他方向的敌人，其他周军见状，趁势朝着刘永一扑而来，刀锋、长枪、铁盾组成了一道天罗地网。
片刻之后，刘永看着自己破损的衣裳，哈哈大笑道：
“想我刘永一生光明磊落，不料一遭颓废竟亡于小人之手，不甘啊！”
说完此话，他又大吼一声：“死战！”
此声荡气回肠，英勇豪迈，震破敌胆。
他手中的刀划破天际，就像一道光一道闪电在身前敌人各个部位轰炸开来。
此时的刘永就是一个战神，他不知疲倦不知劳累，一人、十人、百人……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血流干了，他的刀劵了，他终于倒下了。
在倒下的那一刻，刘永想到了曾经的妻子，想到了难民团，想到了秦小五。
“他能承受这个位置对吧？”
“对的，他能承受，也必须能承受。”
天越来越黑，刘永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曾经的天王还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刘永的尸首，钟路沉默很久，说道：“把尸体整理好扔出去吧，他好歹也是一个枭雄。”
走到城上，看着天边，钟路叹息道：“开始执行下一步，我要天王军尽皆俯首。”
城外天王军，大营。
秦小五站在帐外走来走去，他现在非常烦躁，就如这个天气一样，阴阴沉沉的。
“唉，说起来大王已经进去有两个多时辰了，该谈的也应该早就谈好了，怎么还不回来？”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一旁的牛重进走上前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大王吉人自有天相，应该是没……”
“砰砰！”
牛重进的话还没说完，城楼上突然抛出了一具尸体，重重落在地上，扑起一大片泥尘。
天王军众人向着那尸体望去。
“不……”一声声悲吼动荡天地，那衣着、那样式不正是他们苦苦等待的自家大王么？
然而更令他们牙呲目裂的是，城内官贼在杀了自家大王还不够，他们在抛尸之后不久，还不忘侮辱他们道：
“楼下的贼寇你们听着，你们大王不服县主大人教化，已经被我等斩杀，此刻县主大人念你等此前平叛有功，所以特许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若是有继续负隅顽抗者，别怪我等赶尽杀绝！”
“什么？”
秦小五们在抢回刘永的尸体后，骤然再听到这话，自然是一个个都怒不可斥，他们也大声回骂道：
“妈的，有本事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给老子们滚出城来，咱们来战三百回合。”
“我就不出来，你们又能咋样？”
“我……”听见这话，城下天王军一阵无语，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城上的守军居然会这么无耻。
回到账内，秦小五看着众人问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天王军一众将官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说话。
感觉气氛有点诡异，朱大奎站了出来说道：“小五，你说句话吧，咱们该怎么干，毕竟大王死之前可是把位置传给了你。”
“好！”
秦小五闻言站了出来，面对众将官他沉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诸位，按照道理来说，这个王位不应由我秦小五来继承的，但是既然大王临死之前把这重任交给了我，那我秦小五就有责任把这重任承担起来，现在情况紧急，我秦小五也就不玩什么弯弯绕绕了，只是直白的问大家一句，大王的遗言你们是认还是不认？”
听到这话，在场各位将官还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此时他们都希望有出头鸟出来，但是等了许久还是没人出来。
见此情况，秦小五继续说道：“好，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都认可大王的遗言了。”
“吾等不敢忘命！”
见事不可挽回，众将官起身如是说到，而这也就代表着他们认可了秦小五的地位。
秦小五尽管知道他们已经认可了自己，但是他也知道想要降服他们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但是不管以后如何，起码在这一秒借着前任大王的遗威，他觉得他们还是会听自己的。
沉重着脸，秦小五目露担忧对着他们说道：
“诸位，现在我军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时刻，接下来我之任命还望各众将官能够配合，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有异议的就现在提出来，我秦小五绝不强求，但是若是谁敢在行动中给我玩花样，可别怪我秦小五翻脸不认人了。”
望着肃穆的秦小五，再听到他那透着凉意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经过两年的相处，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有多狠。
两年前，由于家庭变故，秦小五带着他三姐、四姐正式加入了一个难民团，也就是天王军的前身，那时的天王军可没有现在这么有秩序，其中里面大山头、小山头林林总总不下百个。
这些山头，为权力、为食物、为生存时常在相互厮杀。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有着四十多万的难民大军，在经过两年的优胜劣汰之后，最后只剩下了不到八万人，这是有多么的残酷。
当时的秦小五只有十三岁，也就是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带着他的两个姐姐，一路走到现在，我们又是可以想象，他是得有多狠才能完整的生存下来。
我在这里补充一下，难民潮产生的原因。
三年前，大周长江以南地方突发特大暴雨，随后引发了洪灾，且当时的大周朝廷与地方都毫无作为，致使三百多万民众流离失所，并逐步北迁，难民潮也就是在这时产生的。
乱世之中，一个人的成长需要用鲜血来浇灌，而秦小五就是这么一个被鲜血浇灌成长起来的人。
父母的死、妹妹的死、两位哥哥的复仇、以及想要保护两个姐姐的使命、还有他以前在难民团所经历的一切，这些都告诉他，在这个没有阳光的世界，想要生存下去，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那么他只有狠，只有握紧自己手中的刀才行。
言归正传。
营帐之中，秦小五见众人没有异议，于是就直接下命令道：
“带上大王，咱们后队变前队，撤！”
众人听见这话，不由为之一静：“他们不为大王报仇了么？”
其中王安直接小声嘟嚷出来：“大王尸骨未寒，咱们就逃走是不是有点……”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在营帐中却是可以完完全全听清楚。
王安此人在天王军中地位颇高，处在第七档头位置，但是他本身是一个无才无德且又暴虐不堪的人，他能做这个位置凭借的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跟着刘永的资历，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是刘永的同乡人。
见是王安岔话，秦小五尽管心中不爽，但他还是对着众人解释道：
“现在城中一定守卫森严，我们此时去攻，无疑是以卵击石，徒增无谓的伤亡而已，所以我们先撤，至于大王的仇我只有打算。”
王安听见秦小五的解释，他不置可否，直接歪嘴对着众人咧笑道：“我看某人是想趁热打铁回山举行登基仪式吧！”
听见这话，秦小五心里恨透了王安。
“妈的，这就是一根毒刺，以后有你好看。”
看了王安一眼，秦小五脸色一肃说道：“诸位若是真想为大王报仇，那就跟我走，若是有其他想法的，也可以另走一边，我秦小五绝不拦着。”
说完话秦小五就直接走了出去。
王安脸一沉就要继续发作，在他旁边的第四档头李阔赶紧用手拐了拐他，朝牛重进那边噜了噜嘴。
王安看过去，只见牛重进在狠狠的瞪着他，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仿佛再说：
“妈的，在说话老子就剁了你。”
见王安识趣，牛重进才果断收回目光，道：
“我老牛是个浑人，以前我只听大王的，虽然大王已经死了，不过他在死之前让我们都听秦小五的，并且还要认他做我们的大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现在就听秦小五，不，是听现任大王的。”
走出帐门，秦小五听到这话，嘴角扬了扬，黝黑的面孔上闪现出一抹得意之色，不过很快这抹得意之色就被他隐藏在面孔之下。
“好，既然老牛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听你的。”众将官除了王安之外，全都站起来说到。
“不是听我的，是听咱们大王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问你们认不认。”
“当然要认。”
一道声音从账外传来，众人向着帐门望去，只见一个身体偏弱的秀才儒士走了进来，在这个儒士身后，跟着的是秦小五。
此儒士是谁？
他就是素有谋圣之称的张宇，在天王军中任第二档头，可以说曾经的难民团能转化为现在的天王军，这其中完全就是他的手笔，因此在天王军中他的威望是仅次于刘永的。
进来之后，张宇没有理会众人，而是拿起一把椅子出到账外，面对秦小五躬身说道：“卑职有请大王上座。”
秦小五没有理会，而是把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众人。
那些将官跟在张宇身后，当他们看见他对秦小五躬身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说实话他们想不通为什么张宇自己不上位，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跟刘永争过这王位过的，怎么现在……
“你们不愿么？”
听到这话，众将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而后皆都躬身依附说道：“有请大王上座。”
其他士兵看见，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见自家长官在喊，于是他们也跟着大声吼道：
“有请大王上座。”
六千多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就像一阵飓风从天而降，把整个大地、整个山川都卷得天翻地覆，更不用说堂堂固安小城了。
城楼上的钟路看见，他不由邹起眉头向旁边的舒合同问道：“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回来了？”
那一边的舒合同没有回答他，而是自己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到。
“叭！”钟路见状一巴掌甩过去，舒合同捂住自己涨红的脸，不可置信道：
“大人，你……”
“他是谁？”钟路没有回话，而是继续问到。
舒合同摸着生疼的脸，解释道：
“他是刘永的谋士，是天王山建成的幕后操手，在天王军中拥有着莫大的威望，不过他的身体不太好，只是没想到刘永竟会让他跟来，对了，他名叫张宇。”
“张宇，他为什么会支持秦小五。”
“这个我也不知道。”
……
城下。
一声声“有请大王上座”震荡在秦小五的脑际，看着众人狂热的样子。
秦小五走上前去，但是他并有走向那张椅子，而是走向张宇。
走到张宇身边，秦小五情不自禁地对他说道：“张大哥，这个位置应该还是你来坐。”
张宇闻言咳嗽了几声，嘴角带血答道：“吾乃一介病身，承受不起此重。”
这几天张宇情况很差，可以说刘永的一意孤行是深深的刺痛了他，他曾经劝过，但是也劝不住，于是得到这个结果以后，他是更加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当初应该更坚决一点，不要让刘永来打这一战。
对刘永的自责让张宇决定拥护秦小五登位，他要完成刘永最后的遗言，以慰这个老朋友的在天之灵。
“可是……”秦小五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男子，说实话他有点犯怵，要说在天王山他最怕的人是谁，那么就非此男子莫属，因为他觉得他能看透他。
“可什么是，一个大男子汉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让你坐你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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