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崖底巧遇老神仙 燕落舍命引毒救…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燕落从昏迷中醒来，赅离压在他的胸膛之上仿佛还有鼻息，脑中依稀记得自己抱着她在崖边一跃而下，多次被峭壁凸起的石头和横拦的树枝所撞，最后掉在崖底一片竹林，看周围环境应该是在下落过程中这些植物的缓解之力救了自己一命。
燕落抚摸赅离的脸庞，想叫醒她可自己也全身疼痛，只能躺着先休息一会，待身体有所适应，才好起身。
静思一会，赅离还有毒未解，难道两人终归要阴阳两隔，想到这燕落起身去身边不远处水洼取水，喂赅离喝下。燕落的心很痛，看着自己亲爱的姑娘如同掉进无边的黑暗，自己却无力拯救，失落，担心，害怕涌入心间无法排出，不能就这么放弃，现在最重要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燕落强打精神，振作自己，抱起赅离穿过水洼，当务之急是找个好点的环境，让赅离好好歇息，等她醒来。
走出竹林，前面又是被植被和不知道品种的树木覆盖的山谷，好在有些野果子可以采摘，燕落尝过身体并无不适，在身上装些等赅离醒来给她食用，太累了，燕落放下赅离坐下休息的时候，赅离醒了。
“燕落。”赅离虚弱叫道
燕落低头看着赅离担心道：“赅离，你醒了，别乱动，好好休息，身体可有不舒服，来，先吃点果子。”
赅离看着紧张得燕落：“没事，这是哪？”
燕落就把所有过程告诉赅离，他们还活着。
燕落说道：“赅离，身上还疼吗？我一定带你走出去。”
赅离苦笑道：“不用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再次毒发之时我已经没救了，燕落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忘了我，只可惜今生不能做你的妻子，但是只要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慰籍。”
“我不许你这么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我还要和你一起闯荡江湖，我们说好了的不离不弃，我现在就带你走。”
不由分说，燕落抱起赅离大步往前走去，底下这么大，哪里才是出口，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走出那片山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池塘遍地野花，池塘中几只鸭子在水中嬉戏，池塘边高处竟有几间茅草屋，燕落和赅离对视一笑，抱着她大步朝房子走去，到跟前才发现，齐整地篱笆院有鸡舍，屋前开辟的菜地，院中还有桌椅，晒干的像草药般的东西。
燕落轻轻叩大门道：“噔噔噔，请问有人吗？”
“有人。”他俩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回应，燕落扶着赅离从矮篱笆向里面望去，一位老者拄着拐杖从屋里走了出来。
“门敞开着，不用那么客气，直接进来就好。”老者坐在院中桌椅上等着两个年轻人
燕落扶赅离坐下，拱手道：“老前辈，打扰您了，我的这位朋友受了伤，不知可不可以让我们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老者哈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不要客气，我这里几十年都不曾来过客人了，你也看到了我一个残废老头子，来了两位客人，我欢迎，我欢迎。多少年都没和人说过话了，哈哈哈…来，你们先喝口水。”
“谢谢前辈，您一直隐居此地，可知道怎么出去吗？我们走了几个时辰发现根本没有出口，山连绵百里，难道一直走到头，即便到头也不一定是出口，前辈您若知道，可否告知。”
“你们是怎么来这的，如此着急出去恐怕需要些时日。”
“我们是被奸人所害，掉落悬崖，本以为肯定不会活命，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了我们的命，着急出去，是因为赅离中了“血印记”，所以我们着急出去，还望请前辈如实相告。”
老者听着脸色一变问赅离道：“小姑娘把手伸出来。”
赅离听话的把手放在桌子上，老者搭脉面色逐渐凝重。
老者说道：“这种毒已完全散发全身了，姑娘你现在周身可还疼痛？”
赅离如实说道：“现在有所缓解，不如一开始那般疼痛了。”
“这就是了，等再次发作疼痛，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只怕难熬过今晚子时。”
燕落听完噗通跪下：“前辈，您也是懂医术的，请问可有救，求您救救她，燕落就是做牛做马也报您的大恩大德，我求您了。”燕落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老者扶起燕落道：“行了，快起来，事不宜迟，姑娘你先在此休息，小伙子你随我去采些草药，咱们快去快回，否则就晚了，快。”
“前辈，您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您腿脚不方便，叨扰已有不便，怎可再让您亲自采药。”
“我不去，就是给你说了，你也不认得，这里唯一好处就是药草多，我敢保证这些草药你都没见过，快走，现在就出发，时间晚了，真就来不及了。”
燕落让赅离好好休息，就和老者出发了，在峭壁上，树林中采了多种草药，黄昏时分二人才回到小院。
赅离虽然有伤，趁着没发作也没闲着，不会做饭，就把老者前一顿剩下的饭菜热一热，等到他们回来。
老者和燕落顾不上吃饭这些事情，把草药分类，该磨的磨，该碾的碾，弄完后放在砂锅里开始熬药，老者又让燕落去山脚挑一缸泉水，万万不可挑池塘中的水，需要泉水的冰冷，一直挑满。一切就绪后，让赅离在屋内脱衣泡在水缸之中半个时辰，等赅离穿好衣服出来，药也已经煎好，燕落伺候赅离喝完，老者招待他俩过来吃饭。
老者熬了粥，还做了几个菜，燕落赅离很是感激，燕落道：“前辈，谢谢您。”
“哎，别客气，姑娘的毒这样就可以抑制住了，每天服药三次，目前不会毒发，我再想办法根治。”
燕落赅离跪下道谢，老者扶起两人，赅离精神确实好了很多问道：“前辈，您一直待在这里几十年，自给自足，不觉得寂寞吗？”
“哈哈哈…不会，我就当自己是个死人，我喜欢清净，世上没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我的啦，江湖上恩恩怨怨想来就烦心，别人都以为我死了，那我就是最安全的，岂不是一举两得吗。”说完又哈哈哈大笑。
燕落佩服老者的心性，待在这里几十年还能如此洒脱，当真可贵。
老者问道：“你们是在江湖上惹了仇家，才被害奸人得吗？能在老朽这里相遇也是我们的缘分。”
老者救了赅离，燕落也不隐瞒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老者，老者与世无争，说了也无妨，说道子母双环泄露之时，老者神情一顿但并未打断，静静地听他说完。
老者说道：“你姓燕，来自与世无争西南一处世外桃源之地，不知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子母双环？”
燕落将武器自后背拿出，放在桌上，老者神情恍惚，摸着子母双环问道：“我问你，你家乡是否有仙姑墓？”
这次轮到燕落惊奇，诧异地看着老者，一句话也没说，方才说家乡之时刻意没有提起仙姑墓地，这老者怎么会知道？一时忘了回话。
赅离看着燕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抓住他的手摇晃道：“燕落，燕落，前辈问你话呢？”
燕落缓过神道：“是，前辈你怎么知道？”
老者竟然流下眼泪道：“四个村，你可知道阿喜？”
“喜爷爷，现在的大宗师，已经70多岁了。”
“那里是否有姓无双，端木，金，燕，仇的？”
“对，一点不错，您怎么会如此了解？莫非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年过百岁，竟还能见到家乡之人，你可曾听过，六十多年前，有个医师可以外出多得药方，后来再没回去过，多半已被人所害？”
“没有，只知道以前有人出去过，但这些却不曾知道。”
“不知道好，知道了恐怕那里就不太平了。”
燕落道：“莫非前辈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是的，孩子。”
听到肯定的回答，燕落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跪下道：“没想到，晚辈得救，竟是自己前人施手，请再受落儿一拜。”
老者也已是老泪纵横说道：“孩子，我姓金，当年去中原或者西域寻药方多出来走动，后来被人跟踪，要挟我说出仙姑墓所在之地，我自知出来不能再回去，让当时族人保守秘密，那时阿喜还是个孩子，噢，是我大哥的孩子，你不知道我很正常，如你所说，他们还是找到了那里，世间不会太平了，抢走兵书，家乡不会再有外人惦记的东西，终归是安全了，既然派你出来我着实感到欣慰，这说明家乡之人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虽说与世无争，心怀天下的大义没有丢。有生之年能得到家乡的消息，让我再见到家乡的亲人，我再无心事，一了百了了。”
燕落道：“那我得叫你老爷爷，等赅离养好伤，我带您出去，带您回家，再不受任何纷扰。”
“孩子，不用了，我已经一百零五岁，还有什么可折腾的，未来的世事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不愿也不去掺和了，孩子答应我，对谁都不要提起碰到我的事情，回家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这是为何？”
“六十多年了，该过去的也都过去了，我就一个要求，落儿，你一定谨记我说的话，你能答应我吗？”
燕落含泪道：“老爷爷，我答应你，天下事平，我来给您养老送终。”
“哈哈哈哈，好孩子，有这句话足够了。”金老医师边摸着子母双环边回答
赅离也说道：“老爷爷，我和燕落会一起来陪您，让您有个快乐的晚年。”
老医师感动道：“好，孩子你的毒我一定会给你解，我没猜错的话，你俩是一对吧，哈哈哈哈。”
赅离害羞道：“老爷爷，你别取笑我。”
“哈哈哈，好啊，好，你俩有情有义，都愿为了对方付出所有连性命都可以在所不惜，我又怎能不成全，让血印记夺取我未来玄孙媳妇的命呢。”
燕落和赅离两人的脸都红了，手彼此紧紧牵着。
老者说：“离儿，你找了个好夫君。”
赅离很不好意思了：“哪好，除了长的好，武功还差。”
燕落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嘿嘿笑着。
金老医师说道：“丫头，嘴硬。老爷爷猜出他的来历看见子母双环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小丫头可知为何吗？”
赅离燕落这下倒有兴趣了，静静地听他继续说：“我和落儿的家乡世代习武，从小就学武艺，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那里的武功秘籍哪一本都是当今少有，江湖中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如果随便出来一人，都能闯出名头。”
赅离接话道：“不是的老爷爷，燕落武功确实不行，连我都打不过，更别提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了，虽然我听他说过家乡人武艺高强，但他自己也承认，自己是最差的那个。”
“哈哈哈～离儿，你听我说完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这种事我估计就是家乡四个村这四个家族里的族长和护法，乃至大宗师也不一定知道其中缘由，你仔细看燕落习武根骨并不差的。”
“那他怎么回事？”赅离看着燕落问道
老医师看着燕落问道：“落儿，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老爷爷您问。”
“有人偷袭墓地杀害了那么多人，你恨不恨？”
“恨。”
“与他们战斗时，你有没有杀了他们？如实说。”
“这…我确实对敌人痛下杀手，但没有杀死，他们也好过不了，受伤那么重一辈子也害不了人了。”
“好，我再问你，丫头也帮着回忆一下，从你出来你俩在一起遭到追杀经历磨难，你有没有杀死过对手？”
赅离眼珠一转道：“好像真是的哎，燕落你没有杀死过那些死有余辜的可恶之人，你想想真没有是吧？”
燕落道：“当然没有，我的兵器没有开锋，可能杀不死人吧。”
老医师说道：“那你为什么选这件兵器，祠堂那么多好兵器哪件不比它强，你为什么选了它？”
赅离也小嘴问道：“为什么燕落？说说，我好想听。”
燕落说道：“小时候，我们习武，有一天宗师让去祠堂选武器，虽说是选，其实是根据每个人自身而来，不平选的青天剑，血冠也选了另一把，但宗师认为血冠不适合用剑，让他选了刀，结果好家伙确实血冠用刀着实武艺练就上乘，阿化左右手灵活有力，选了双锏，宗师也认为适合他。我去选的时候兵器很多，我也不知道该选哪件，这时我看到了子母双环，像扇子一样半圆有齿却无锋，心想总不至于伤到人，就把它拿了下来。”
老医师又问道：“没人阻拦你吗？”
“有，我爹和宗师都问了，说是子母双环几代人没人用了，连锋都没开，选它做甚，让我换别的，可我坚持选了它。”
“呵呵呵～…，丫头，这次你听明白了吧。”
赅离还是有点迷茫：“不是太明白。”
“落儿，从选兵器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有伤人害人之心，世人千千万万有谁能做到，人人追求完美的兵器，或自保或趁手杀人，这个傻孩子却心中藏着爱，从你选兵器那刻起，宗师和护法已经知道你武艺不会有所大成，更不会有关联子母双环的秘籍给你。”
“啊，这样啊，那燕落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丫头，他都保护不了你，你还跟着他。”
“老爷爷别取笑人了，我看中他的人，即使他不会武功又怎样，他能舍命救我，我早就把我的命和他的命连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
燕落感动地看着赅离，难免也失落道：“如果自己也有不平的武功，这几次追杀又算的了什么？现在害得赅离中毒，我还发誓不让你受一丝一毫伤害，真是心中有愧。”
赅离道：“傻瓜，以后不许这么想了，又有哪次不是你救的我？我只是担心慕容庭他们来找我们可怎么办？那个坏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了，好了，你俩也别担心，他们下不来的，放心便是，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把离儿的毒解了，落儿，你武学底子并不差，回头我送一本功法给你，你带回家乡，这本功法一直在我这，也该回到本该回去的地方了，切记不可落入江湖人之手，不然免不了一番争夺，又要害多少人命。”
“老爷爷，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武林大会，我们刚查到点线索和慕容世家有关，这次大会又是在他们地盘上，我担心慕容家有阴谋会对他们不利，包括赅离的爹爹和哥哥也会去，所以我必须尽快出去，阻止他们。”
老医师沉思道：“这样啊，学习秘籍上的武功二十天左右足矣，前半部分以内功为主，后面融入你的子母双环加上我的指点不成问题，离儿的毒也不是没办法，但终归不是良方。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尽快研究出解药，让你们如愿去解决应该了解的武林纷争，天色不早了就快去休息吧，落儿，你跟我来一趟，明天除了照顾离儿，你还要勤奋练习秘籍。”
赅离回屋，燕落跟着老医师到他房间，老医师拿出一本破书“万松功法典”交给他，让他好生保管。
燕落犹豫启齿道：“老爷爷，您刚才说有解血印记之法却不是良方，那您是不是已经有别的办法了？”
老医师叹气道：“落儿，我不瞒你说目前还没有，最好的办法也只是控制住了离儿所中之毒的蔓延，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最后毒素爆发，只能…唉。”
“不，老爷爷，您说的另一种办法是什么，即便不是良方，也可以试试，只要解了赅离的毒一切好说。”
“不行，落儿，这种办法救一人，就得死一人。”
“还会死人，这怎么回事？”
“这种办法就是配合草药，另一人输入内力逼出剧毒，内力传输之时循环交替，传输内力者也会中毒，以传输内力那人的血为药引，让中毒之人喝下以毒攻毒，可解。但是最后救人之人也就时日无多，痛苦死去，或一年或半年。”
“老爷爷，我救她，一年时间足矣我了结一切，如有不测就葬在这里，生不能陪您，死我也守着您，您老就答应我吧。”燕落跪下请求
“不可，落儿，如果我年轻，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你们两个，但我已经百岁，非但救不了离儿，还会害了他，我更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
“老爷爷，你可知道，如果没有了赅离，我不会独活于世，可我却想她好好活着，如果她不认识我，她现在还是快快乐乐的富家千金，是我害了她，或许等不到您研制出解药，她就没了，您让我怎么办？老爷爷求求您，让我救她吧，我至少还有一年可以等您解药，求您了。”
“哎呀，落儿，有可能永远研制不出解药的，你想过没有。”
“那我可以含笑九泉，下辈子也报您的大恩大德。”燕落跪下使劲磕头。
老医师拗不过他，痛苦地说道：“你…这…这…好吧，我答应你，落儿啊，你起来，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了，明天就为离儿解毒。”
燕落高兴地站起来说道：“谢谢老爷爷，但此事千万别让赅离知道，不然她死也不会答应。”
“好，知道了，去吧，明天下午给离儿解毒，我不会说的，你们两个啊，唉，都愿意为对方死，可苍天不公啊。”
燕落回到自己房间，看着秘籍，总算可以先救赅离，只要她活着，他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爱人，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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