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支一下吗

其实林括知道这没什么意义，说完后那些顾虑也不会消失——毕竟从那时候的情况来看，季凡不会为他改变什么。

        但此时，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一心扑在怎么让他们重归于好的事情上。

        “我也不知道。”林括说，“当或许有这些约定，我就不会那么介意了。”

        “是吗。”季凡说。

        季凡转过身走到阳台门口，随后传过来一声很轻的打火机响声，他点了一根烟。

        “我接受这些约定。”季凡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得去谱曲了，你无聊可以玩玩游戏。”

        季凡说着给他指了指电视旁的游戏机，林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接下来，季凡上楼去继续没做完的工作，林括则留在楼下喝粥。

        他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环视了一圈客厅——前几次来的时候都太匆忙，林括整个人心不在焉，心里乱七八糟地情绪搅成一团，没顾得上再仔细看看他现在住的地方。

        这条房子占地面积不大，楼下应该是生活区，客厅厨房小餐厅之类的，楼上林括还没去过，但听季凡的意思，大概是纯工作区。

        装修风格与两年前林括住进来时也截然不同了，风格有点简素，林括环视了一圈，居然没看见什么特别符合季凡喜好的元素。

        林括现在跟季凡的关系不上不下，虽然季凡松口答应他的追求，但离重归于好似乎还有段距离。林括两年后重新住进他家，本来没好意思继续参观似地到处走，但现在也有点忍不住，借着倒水的由头去了一趟厨房和小餐吧。

        他绕了一圈，四处一尘不染，但没有非常明显的生活痕迹，部分房间的隔断有新装修的痕迹，看得出来，季凡应该只是做了一下简单的区域规划，把生活区和工作区分开。

        这倒让林括很意外，他记得自己之前跟季凡同居的时候，季凡还热衷打理房间的装修，虽然不至于搞得奢华无比，但都是按照喜好和喜好一点点调整的。

        现在年龄成熟了？所以不注重生活享受了？林括纳闷地想。

        他没想出一二三，于是端着季凡做好的柠檬水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掏出了手机。

        自从宋安找他聊天后，林括就没再关注过季凡过往的事情，他工作很忙，所以很少有刷微博看八卦的时候，现在点开微博的热搜榜，上面已经被明星头条占据了。

        于是他想了想，在搜索框写了几个关键词。

        屏幕上短暂地加载了半秒，然后跳出一条热点微博，正是季凡之前乐队的过往史。

        发博时间在乐队纪录片官宣出来之后，林括点进去看了看，发现最新世界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回复，显然在网上引起过一阵子风暴。

        他抿了抿唇，点击了收藏微博，收起了手机。

        冰镇柠檬水提神醒脑，林括喝了小半杯，忍不住往楼上看了三次，但还是没上去。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身穿蓝色制服外卖员捏着单子，跟林括确定了一下身份信息。

        “季先生，对吧？”

        林括点了点头，从对方手机接过纸袋。

        季凡叫外卖的事情没有跟林括说，以至于他现在有点茫然，他把纸袋拿回客厅打开，发现里面是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林括简略地看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份明显是照着他的喜好点的。

        于是他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一杯咖啡，理智气壮地上了楼。

        二楼的装修比一楼还要简单，大部分面积打通了，只留下三个房间。

        林括眼神一扫，发现其中一件的门虚掩着，留出了一道窄窄的门缝。

        他心知这是季凡留给他的提示，于是轻握着咖啡走到门边屈指敲了敲，然后没等季凡说话，就自己推开了门。

        季凡戴着耳机，似乎没听见林括的敲门声，依旧专注地低头摆弄琴键，指尖夹着一根漂亮的的钢笔，忍不住转了半圈。

        于是林括没走进去打扰他，他干脆靠在门边，借着这个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季凡，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好像又重新找回了那些年身在季凡身边的放松感，所以整个人下意识地变得倦怠，思m思绪都变得迟缓。

        有那么一瞬间，林括甚至觉得这几年或许都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只有此时此刻才是真的。

        过了足足三四分钟，季凡才像是察觉到了身上的目光，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来的？”季凡意外道。

        “刚才。”林括说，“我敲门你没听见。”

        季凡点了点头，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电脑屏幕亮着，桌上摆着几分被揉成一团的乐谱。

        他的办公室面积不小，靠门边的墙边放了一个拐角沙发，林括把咖啡搁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忍不住往季凡身边走了两步。

        “还忙？”林括问。

        “差不多了。”季凡说。

        说话间，季凡忍不住揉了揉鼻梁，他的家居服垂感很好，看起来宽松又服帖，抬手时右边领口向下折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露出一小截形状漂亮的锁骨。

        林括舔了舔唇，好像整个人还没从方才那种时空交叠的错觉里清醒过来，忍不住走到季凡身边，伸手扶上了他的椅背，然后一手按在办公桌上，微微弯下腰。

        这是个很有侵略性的姿势，好像只要他胆子再大一点，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季凡困在他怀中。

        季凡扣上钢笔帽，侧头看向林括。

        他不闪不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平静，眼神似乎带着一点笑意，但又似乎没有。

        “我想抱你。”林括说。

        “不行。”季凡勾了勾唇角，说道：“你还没追到我呢。”

        林括轻轻啧了一声，试探性地商量道：“给点提示行吗？我没什么经验。”

        林括长这么大还没有绞尽脑汁地追求过谁，季凡和他早已过了把鲜花玫瑰烛光晚餐当手段的年纪，想打动人也不那么容易了。

        季凡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括，就像在看着几年前的他。

        “不行。”他弯了弯眼睛，说道，“我可是很难追的。”

        林括苦恼地拧起眉头，看起来不太想就这么放弃。

        “不能先预支一个吗？”他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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