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锁阳
这条街上药铺和医馆有不少。
至于到底要去哪家，这个还是让她自己选。
莫知寒抱着肩慢慢地跟在她身后，愈发觉得她有了这双鞋之后，脚步还真轻快了不少，这雀跃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刚飞出笼的鸟儿。
“就这家吧！”
金婵停在一个挂着百年老店招牌的药铺之前。
她一进门，掌柜的就热情地问她想要买些什么，金婵犹豫了下，将布包里的药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问他这是什么药。
掌柜的立即拿起来看了看，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了她答案：“这是上好的锁阳，小姑娘这是打算售卖给我们吗？”
锁阳？
金婵立即转头看向莫知寒。
莫知寒上前一步，出声道：“麻烦掌柜的再仔细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药？”
掌柜的笑了笑确定地告诉他们，这就是“锁阳”，在金婵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之时，掌柜的干脆从药柜里取出几个小一点的来，让他们比较。
这一比较……
金婵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莫知寒说了句打搅，将掌柜手上的那株药拿回来还给了她。
金婵一句话都没说，神色恍惚地出了门，直奔离他们最近的另外一间药铺——结果显而易见，她手上的这根本不是“回阳”！
她不信地连跑了好几家药铺医馆，把街上都给转遍了，最后得到的结果还是，这就是上好的“锁阳”，而并非她为了救小雪性命要用的“回阳”。
“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拿错了！”她立在阳光下不知所措。
莫知寒追上来让她走慢些，而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因此便将怀疑种在了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身上，她已经不想听他说什么了，直接跑进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大夫正在给病人诊治。
她不安地等了会，在大夫闲下来时，她问，这药是不是可以治病！
大夫瞟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意味深长道：“但凡是药，只要用对，都能治病！”
金婵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像是说给师父听，也是说给自己听：“错就错了吧，反正可以治病的！”她将东西收进布包，“我还是抓紧时间用上吧！”
“这……”还不死心呢！莫知寒无语。
大夫看她露出如此欣喜的笑容，走回来好心地提醒她：“小姑娘，这药可是猛药啊，用的时候要当心，可千万不能依赖上，以免掏空了身子。”
掏、掏空身子！
旁边的莫知寒听得老脸一红。
金婵也没作多想，只当真的能救人，道了声谢后就走了出去。
后面的莫知寒愣了愣——
可这锁阳毕竟是四海会失窃之物，对她来说帮助并不大，而她似乎陷入了误区之中，非觉得这药能救人……他暗中思忖了一下，到医馆抓药的柜台那边，将一块碎银子抛在桌上。
“您这是？”伙计不明所以。
“你们这里有医书吗？”他问道。
“有啊！”伙计笑了，“我们这里什么书没有！”
“那行，”莫知寒满意点头，“我买一本有关‘锁阳’记载的医书，快些！”
金婵走出药铺之后心情极好。
大步走了一路，她都没发现师父不见了，原本她也不想去管他干啥去了，但瞅到自己脚上那双柔软舒适的短靴，她就良心过意不去地留在原地等了等。
“蝉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蓦地回头。
莫知寒像风一样跑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这是给你买的！”
金婵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翻开书，看到这书上有图有字地记载着草药的习性、药效，看起来就是一个专门用来记载药的书籍，她极纳闷道：“买这个给我干嘛？我又不是学医的！”
“那你得认药啊！”莫知寒让她继续翻。
金婵哪儿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她啪地一下将书合上。
因为今天心情很好，她也就不计较他此时的唠叨，说道：“我知道，我身上这个是锁阳，不是回阳，但是刚刚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药用对了，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可是你毕竟不知道这两味药有多大的悬殊啊！”事关人命，她糊涂，他可不糊涂，他忙不迭将书翻到有关“锁阳”一页的记载，送给她面前给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她看：“你好好瞧瞧，这药是干嘛的？这能是治重病的吗？”
“补肾阳，益精血，治……”她停下来，指着上面两字，“这字怎么念？”
“这是萎……”说到一半，他突然耳廓红了。
“萎弱？”认出后面一个字的金婵望着他，“还有这不举是什么意思？”
“……”莫知寒好一阵眩晕。
金婵看他支支吾吾的，断定他压根不知道，遂将书往他手里一扔，潇潇洒洒道：“没事儿，这药能补肾阳，回阳气，我看着肯定很好用！”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能治病就成了！”
莫知寒差点就要吐血了，但事已至此，他还真是必须把这事情跟她说清楚，于是拉住她的手腕往客栈的方向走，边道：“这里人多口杂，我带你回客栈慢慢说！”
“奇奇怪怪的！”金婵不满嘀咕。
待回到了客栈里，莫知寒把房门一关，示意她先坐下。
金婵觉得他又要搞什么主意，心里不免提防几分。
莫知寒沉默了半晌之后，很严肃地告诉她：“这味叫锁阳的药，是补肾强阳不错，但不是用于重症，而是用来治疗呃……治疗男人身上毛病的！”
“男人身上的毛病？”金婵依然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唉，”莫知寒握着拳捶向桌子，一横心道：“你可以理解为春/药！”
当初他追查采花大盗的时候碰巧救下了被四海会围杀的她，之后又听四海会的人说他们丢失了一株锁阳，这锁阳有着那么强大的功效，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和采花大盗一伙，而采花大盗的事情不单纯，很可能与魔教有关。
所以他才一直跟着她……
这头，听到“春/药”俩字的她脸唰地一下白了，紧接着又唰地一下红了，在莫知寒将书推到她的面前，她又仔仔细细地瞧了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你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莫知寒无奈而笑。
“你想想，”他提醒，“正是因为这是虎狼之药，那个大夫才会隐晦地提醒你！”
那个大夫？提醒她？金婵好好地回顾了一下，这才想到了大夫看她时怪异的目光，还有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什么掏空了身子？
这似乎……
“怎么会这样？”她差点哭了，“我辛辛苦苦去四海会，脑袋胳膊都差点搬家了，合着我就偷了一个春/药？”
“噗嗤。”莫知寒没忍住。
“呜呜呜……”金婵越想越委屈，“你还笑……”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我……”她委屈的眼泪都飙出来，“有你这样的师父吗？”
“不笑，不笑，我真的不笑了，”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又好笑又心疼，莫知寒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半天才忍下来，对她道：“要不要师父帮你想办法？”
“真的吗？”
金婵唰地一下抬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莫知寒怔了怔，她的反应仿佛在告诉他，她就在等这句话。
为了“为难为难”她，他笑道：“来，先叫两声好师父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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