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两位大人，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可不好啊！”本在山洞那里的何素懒洋洋地靠在萧清身上，持扇掩面，笑眯眼说。
“何素！你出来了？”我惊喜的看着他。
我本来还担心等会他们非留我下来，我要怎么办才好。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跑也几乎没机会，进退两难插翅难飞。
听到何素的声音，我自己都没发现所谓的安全感回来了，我下意识过去，才发觉上腿还抱着几个小孩鬼魂。
他们抱的太紧，跟着我的动作一起，给我一种拖家带口的错觉。
何素上下打量我一番：“我说怎么打着打着你就不见了，随后怨气也跟着消散，听到这包含灵力的琴声就找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在这。你知道你现在就像一块蛋糕，浑身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像在告诉别人‘哦，快来吃掉我！’吗？”
我也是见识这琴弹奏曲子的穿透性，没想过声音会传那么远，听着他的比喻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有点控制不住。我要怎么做才能收回这些气息，一直被这些鬼魂盯着实在难受。”
何素撑着下巴问：“这很难吗，不是想收就收想放就放吗？话说，这应该是灵师天生就会的技能。”
面对质疑我只能用尴尬的笑容掩饰：“我承认自己实在天资愚钝，别打击我了，快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何素摊手露出一个讨打的笑脸：“我也不知道。”
靠！要不是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不对真想给他的脸一拳！
何素抱拳和黑白无常打招呼：“两位大人这是又出差了？”
黑白无常面色都不太好，但还是客气抱拳回礼：“何仙公，久违了。”
白无常面上没了刚刚的焦急，换回笑颜如花的神态：“早闻何仙公闭关自守，向来不喜交友游玩，今日一见实属意外。”
黑无常板着一副扑相脸：“不知何仙公此行出于何意？”
何素摇扇慢悠悠坐在平清另一侧，一副没骨样看着他俩：“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出关这小事没必要大肆宣传吧。一个仙待久了也会无聊，下人间四处游玩交了一个朋友，就一同同行了。怎么，你们地府这也要管？”
果然这种场合老妖怪对老妖怪才不吃亏，我默默退回平清身边，而平清本灵对这些一点都不在意，抱着白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白无常立即笑着打趣：“不敢不敢，何仙公严重了。”
黑无常：“上头通知，这里频繁发生鬼魂失踪事件，受命前来查探情况，并非有意冒犯您。”
何素脸上笑着，眼神可一丝笑意都没有：“啊，我还以为你们地府不打算管这事呢？先前不见动静，偏偏在我朋友渡灵的时候现身，不知两位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白无常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同黑无常一样神色：“何仙公，你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自然也能察觉到这里还有一个强势势力也在暗中操作。我们自知能力不足，不敢深入探查。”
“这才几百年，你们地府这么缺阴差死者，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就没想过回去多叫几个大能来帮忙？”何素持扇掩口问。
我在一旁一边听这几个老狐狸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挖坑，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好厉害。
何素这模样还真看不出来他是这样一个人，皮笑肉不笑，温柔刀，刀刀致命。
黑白无常两鬼对视一眼，最后是由黑无常出声解释，话语中无一不透漏出窘迫之意：“地府确实缺鬼差，这年头稍微有点资质的人类都跑去修仙，该飞升的飞升，没飞升成功的寿命也比普通人多个十几或几百年的。还剩没修仙的那些人要么造化不够当不了阴差，要么对此没兴趣一心投胎，招一个阴差实在是难之又难。”
白无常接着他的话说：“地府里负责打架的阴兵数量减少调不过来就算了，我们这些阴差更是少的可怜，每个都有自个特定的职务。我们本来只负责勾魂引渡，现在还要加上实地监察，倒霉一些还不得不和那些伤人的厉鬼对战。我们来这的时候查清事情原委，本要带这些徘徊不走的回魂回地府，没想到遇到一个恶灵百般阻挠。”
黑无常想到什么，神色不太好：“我们低估那恶灵的力量，被她重伤无奈暂撤。”
何素挑眉看着黑白无常两鬼：“哦豁！”
我心里也跟着哦豁一声，他们口中的恶灵不会是朱珍吧，这都能对上，还把俩阴差打跑了。
白无常扯扯嘴角：“这事要是传到地府，我们的面子还往哪搁，所以只能等着找时机。我们兢兢业业给地府干了几千年的工，不给加工资就算了还有要挨打，实在是……唉！”
我不由自主可怜他们，这么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真的会有人跑去修仙吗？我来城里几个月也没听过这个说法啊？
何素抬眼上下仔细打量白无常，意有所指：“所以你终于变态了。”
白无常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在人类眼里这叫释放自我，勇于追求自我。所以请您用平常心、正常眼光看待我的行为爱好。”
何素故作惊叹：“这就是你女装的理由？”
女装？我又惊又疑的看着白无常那女人看了都嫉妒的身材，尤其是她的胸脯波涛汹涌呼之欲出，结果你告诉我，他是男人？
我再低头看自己平坦无奇丝毫没有发育意思的胸部，自愧不如。
白无常揽上黑无常的手，一副我见犹怜拂去脸上毫无存在的眼泪，哭诉：“老黑，你看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啊，让我好生伤心~”
知道他是男人后，这样美人落泪真的让人鸡皮疙瘩一把一把的掉。
黑无常才是真的厉害，这样一个妖艳对他撒娇，仍是面色不改坐怀不乱，如同木头一般。
“噗！”这样画面莫名好笑，我以为能憋住笑的，这下子仙、鬼和灵的目光全聚到我身上，我心想：今天又是社死的一天呢。
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善意的笑容，默默缩回平清身边。
打扰了，你们继续。
白无常收回玩笑，换成公事公办的笑容：“何仙公、巫姑娘，既然我们已经把原委说清楚了，不知你们是否愿意伸出援手帮帮忙？”
何素摇扇笑着摇头：“这事主要还是你们地府的事，我本是天界人，怕是不方便出手相助。”
白无常听他这话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黑无常还是那副扑克脸：“是我们考虑不周。”
何素改口说：“不过，我可以透露你们一个消息。”
黑无常语气恭敬许多：“不知是什么消息，还请何仙公透露。”
何素：“除了打伤你们那个恶灵，这里存在不止另一方势力，我曾与其中一个交手，看不出他来自哪界。但实力不低，被我重伤后还能和我对上几个回合，最后还让他逃走了。对于此人，你们自己多注意了。但我敢肯定这事与他没有太多关系，能造成这么多灵魂失踪，另有其人，我想你们地府那边有的资料比我知道的要清楚。”
白无常面色不太好：“之前是有注意过，本以为是修仙之人，就没放在心上，这人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
何素眼神示意我：“你和他相处过，你来说。”
黑白无常两人黑黝黝的眼睛一同盯着我，一同道：“还望巫姑娘所言非虚。”
“啧，没趣。”何素露出一个忧伤的眼神，仿佛腌坏的茄子。
我在心里将要说的话排练通顺，才一点点将和朴木卜说的话做的事简要讲述一遍，自动忽略在山洞里那一段。
白无常这下也不笑了，脸色凝重：“看不出实力和身份，要是修仙之人还好说，但若不是，那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了。”
黑无常扑克脸也有些裂痕，眼神也是凝重：“我们没和他对过手，不敢随意猜疑，不知何仙公对此人有何想法？”
何素把玩扇子，没有一点忧虑之色：“没有鬼气，也无活人气息，不是修仙之人，别的就不清楚了。”
“没有活人气息，也没有鬼气？”白无常沉思良久道：“那就剩灵、妖和魔这三种可能。”
我说：“不是灵，我没在他身上感受到灵的气息。”
黑无常皱眉说：“妖、魔两物本身就是很敏感的身份，它们即可能是修炼之人走火入魔的，也可能是得了机缘修炼成形的。我们虽说互不相干各界事务，但对妖、魔也是保持一致态度，见之除之。”
何素：“真是妖魔那就更不好办了，按道理来说实力这么高的妖魔早就被三界盯上了，甚至在还没成形的时候就被灭杀了，怎么可能会任由其成长？”
看着他们对待妖、魔都保持一致态度，那就是除之为快。
我不忍疑惑：“为什么是妖、魔两物就要被杀呢？甚至在还没成形就被扼杀，它们又没做错什么。”
白无常无所谓回答：“反正我没见过哪个妖、魔是好的，它们身上永远都在散发着难闻的杀气，杀气越重那么它杀的人、鬼和仙就越多，关键是三界大战就是由他们引起的，说是这世间最恶心的东西都不为过。”
我觉得这逻辑不对：“一花一木一世界，万物都应有它存在的意义。倘若说某一物一生来因先辈所犯的错就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那它们就应该等着被杀吗？”
“这……”白无常苦着脸：“这便是规矩，没有办法改变的事。”
我不喜欢朴木卜，但得知妖、魔这般境遇，心里莫名不舒服。
这时候头顶被人轻轻揉了揉，我抬眼看去，就见何素脸上温和的笑容：“别多想。”
我将闷在心里的那口混气吐出，还是不怎么好受，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我没事，有些震撼罢了。”
黑无常很快就恢复扑克脸，连一直没个正经样的白无常也难得严肃起来：“灵糖大人，刚刚那些话最好不要在对旁人说，我们虽不管这事，但也要小心隔墙有耳，别被有心之人以此利用了。”
黑无常也跟着说：“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说过这些话，结果落下与妖魔同污的罪名，下场都不怎么好。”
我听到他们的话，心下一惊，竟然会这么严重。下意识看向何素，何素也跟着点头，认同他们的话。
这下我有些复杂的看着黑白无常，既然他们答应不理但哪有这么好的事，总要付出点什么，答应他们先前的求助：“总不能留着这些鬼魂在这里徘徊，倘若有人误入此地就不好了，我要怎么帮你们？”
白无常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喜悦：“您答应了？”
我沉默着，点头表示确认。
白无常脸上又带上笑容，甚至要过来抱我，不过被黑无常拉住：“老白，都几千岁的人了，怎么变得跟小孩一样咋呼，没规没矩注意形象！”
白无常摸了摸鼻子撇嘴表示不服：“我可不敢像你，跟个木头一样，没情趣！不解风情！”
黑无常继续板着脸，任由他骂着不还口：“灵糖大人，只需像往常一样渡灵即可。”
我很想说其实我没有什么渡灵的经验，真不知道要怎么做啊！但这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答应别人的话怎能收回！
平清说过，灵师在渡灵的时候身上就会散发灵气，灵气是不是就是我体内的那个力量呢？
或许我可以试试。
我看着手中的琴，心生一计，之前弹琴就可以将林子怨气退散，这次也可以再试试。声音传播范围很广，只要加上灵气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先问在黑白无常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平清：“能否我再次借用你的琴？”
黑白无常似乎才注意到还有一个灵抱着一架白骨趴在树根那：“这是怎么还有一个灵？”
我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这么厉害竟然没有察觉到平清的存在：“她一直都在这，不会你们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吗？”
黑无常凝神看向平清，后才解释道：“我们身为阴差本身对灵气察觉不怎么敏感，但也不至于会这样，除非是这个灵的灵力快要耗光了。”
我明白了，平清确实是透支自己的灵力，没被他们察觉到也情有可原。
平清懒懒趴着，嫣然含笑道：“灵糖想用平清自然答应，而且平清很喜欢你弹的曲子，很好听。”
我回笑轻声道谢。
“那就占各位一点点时间听听小曲儿，顺便放松一会儿，如何？”我双手抚上琴弦，笑问。
黑白无常：“自是洗耳恭听。”
何素也坐在一旁：“我也好久没听琴曲了，来时那首都没怎么好好品味，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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