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杀
沈瓷跌坐在地上，她懵了。
心脏像被人切了一刀还不够，反复将她碾磨揉碎，非要她痛到极致才肯罢手。
沈瓷不明白父亲这样的坚持是为什么，她甚至开始怀疑，难道她真的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吗？
她不敢信。
沈邱海手背上的针管回血，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进来，才把沈瓷扶起来。
她站不稳，腿肚子直打颤，身至寒冬一般，浑身发冷。她的眼睛更是因为哭得太多而肿成了桃子，每一次流眼泪都会伴着眼睛的一阵刺痛。
苏霏赶来的时候，沈瓷坐在沈邱海病房外的椅子上，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间，人神情木讷没有表情，眼泪却不停。
她眼眶周围已经通红一片，眼下更是印出两道红痕。
哭得太多了。
“沈小姐，你这样哭下去眼睛还要不要了？再怎么样，身体最重要。”苏霏上前来抱住沈瓷，劝她。
沈瓷没有推她，只是颤颤巍巍的说，“苏霏，我爸不要我了……”
她埋头在苏霏肩膀，憋着不哭出来。
苏霏叹了口气，哄她，“要不你再求求少爷，少爷也许能够帮你？”
“真的吗？”
“少爷虽然看起来凶，心地并不坏。”苏霏安抚。
沈瓷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如果靳译霆肯放过我爸，那是不是我爸就会承认我们是父女了？”
苏霏接不上话，只觉得同为女人，看着沈瓷这样十分焦心，她善意的说，“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在苏霏的印象里，不论少爷喜不喜欢沈瓷，至少，这是他身边的第一个女人。
她的存在，总归是比别的女人特殊一些。
“那我在这里等着他来。”沈瓷不肯走，苏霏只能在这里陪着她，哄着她吃了一点东西，才给靳译霆打电话。
靳译霆似乎很忙，直到下午才过来。
他来的时候头上绷带已经拆了，远远看见了沈瓷靠在苏霏肩膀上睡觉，才几天时间，她憔悴得像一片薄薄的叶子，脆弱得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他走近，让苏霏起身，沈瓷被弄醒看到是靳译霆，伸手就拉住了他，“靳译霆，你能不能放了我爸？”
“是放了他，还是让他自首？”他反问。
沈瓷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掉，她一开始想要父亲自首，现在父亲为这个都不想认她了，她又想靳译霆放了他……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被靳译霆这么一问，沈瓷顿住了，只是拉着他的手不曾松开。
她不说话，靳译霆掰开她的手指，吩咐苏霏，“带她下去。”
苏霏把沈瓷扶起来，“走吧沈小姐。”
沈瓷走了一段，电梯刚两个楼层，她却突然停下，跟着同楼层的其他人一起出了电梯。苏霏一个不留神，被人挤到一边，被沈瓷跑了。
她喊了一声，“沈小姐！”
沈瓷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上去的电梯还要等，她转到楼梯间，一级一级往上爬。
到了父亲住院的楼层。
一堆病人和护士围住了沈邱海病房那一圈，沈瓷心下骇然，往前小跑挤进人群。
“让一让！”
她好不容易看到前面，不知道被谁一推，人狠狠摔在地上。
门口五男一女围着，敲门，“沈邱海！请你配合警方工作！”
他们是……警察！
沈瓷顾不得手心被挫伤，从地上爬起来，上前询问，“请问……我爸他怎么样了？”
“沈邱海是你父亲？”女警察问道。
“是。”
“他涉嫌五年前一桩肇事逃逸案，现在拒捕，你来劝劝他。”女警把沈瓷拉上前来。
沈瓷还帮沈邱海说好话，“不会的，他已经打算自首了……”
“靳先生也在里面。”另一个警察提示她。
沈瓷愣住，“我爸反锁的门？”
“不清楚。”警察回。
后面，护士帮忙疏散围观者。
有后勤人员跑上来递钥匙给警察，“钥匙！”
“快！”
里面，一阵玻璃打碎的声音传来。
沈瓷让开位置，门刚被打开，两个身材强壮的警察就冲了进去。
而沈瓷，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靳译霆从父亲身后死死抱住他，父亲双手掰着靳译霆的手掰不动，转而用手肘猛烈撞击靳译霆的腹部。
几声闷响，靳译霆却不松手，死死勒住父亲的脖子。
警察上前想要分开两人，却在拉开靳译霆的那一刻，看到沈邱海在地上猛烈抽搐，没两秒，他嘴里吐出了白色泡沫……
身后突然一阵骚动。
“3号病房需要急救！3号病房需要急救！”一个警察冲出来叫医生。
沈瓷目眦欲裂，感到全身发麻，胸腔里只进气却不出气，她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大脑意识突然空白，人直直跪到了地上……
医生们拿着各种设备进来抢救，沈瓷的视线被围住。
几分钟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靳译霆在她面前蹲下来，眼眸深处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去扶她，被她狠狠咬住手腕。
病房的门被关上，情况紧急，只能就地抢救。然而十分钟后，心脏监测仪一阵嗡鸣。
滴——
“病人失去了生命体征，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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