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签字结案
镜头那边，沈瓷看到了母亲和好朋友方糖在一块。
她有些惊讶，“方糖？你不是出国了吗？”
“回来了，我注定做不成科学家。”方糖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她的父母都是科学家，两夫妻远赴国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夫妻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方糖也尝试着跟他们一起出去做公益，最后还是不习惯异国他乡的日子跑回来了。
沈瓷母亲杜芳坐在躺椅上，把墨镜一摘，不耐烦地看着视频里穿着病号服的沈瓷，“你就是我女儿？”
沈瓷看到人，松了一口气，装作一切如常的挤出笑容，“妈，你最近怎么样啊？”
杜芳冷哼一声，“你不是我女儿。”
“我是啊，我是小瓷，你又忘了。”沈瓷嗔怪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杜芳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指着沈瓷说，“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我生的，是我捡来的。嘿嘿，你是捡来的！”
“……”沈瓷心里一阵抽痛，并未当真，只是想起父亲死了，母亲这个样子，她就算告诉她父亲不在了，或许她也感受不到。
有时候感受不到痛也挺好的。
沈瓷看到杜芳已经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对朋友道谢，“小糖，谢谢你，等我出院我就去接我妈。”
“沈瓷，你见色忘友！有了宋书，就忘了最好的朋友了吗？”方糖朝沈瓷瞪眼。
她和杜芳坐在方家院子里晒太阳，明媚张扬的样子令沈瓷羡慕。
沈瓷叹气，又笑，“宋书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他刚进公司太忙了走不开，你又生病住院了，那照顾阿姨的事只能我来啦。”
电话没讲多久，外头响起敲门声。
咚咚——
沈瓷脸色一变，低声叮嘱方糖，“小糖，谢谢你照顾我妈，记住，不能让她接触陌生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你还没说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你啊……”方糖话还没说完，沈瓷就挂断了电话。
镜头最后，似乎闪过一个警察。
方糖一颗心悬了起来，给宋书打电话。
宋书接了，没有说话。
方糖不知道，宋书的手机落到了靳译霆手里，接听电话的人是靳译霆。
“宋书，小瓷到底生了什么病？在哪家医院啊？我想去看看她。”
方糖听见对面没声，看了眼备注，名字对的。
“你倒是说句话！我刚刚好像看到沈瓷那边有警察，到底出什么事了？”
“警察？”靳译霆出声。
方糖听见声音不对，“你不是宋书？”
“方小姐……”
“嘟嘟嘟……”
一声方小姐如同鬼魅之音，惊得方糖挂断电话。
她把杜芳从椅子上拉起来，温柔道，“阿姨，我们换个地方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杜芳拍手。
她曾经很能干，在靳家做到了女管家的位置，和沈邱海感情也不错。
只是后来变故横生，她疯了，人的脸像是一直停在了四十岁的光景，乍一眼看她并不会觉得不正常。
方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脑补沈瓷和宋书的事。
前不久她才看到朋友圈宋书求婚，沈瓷成了宋书的未婚妻。
突然沈瓷就病了，宋书人也见不着，还有警察在沈瓷那里……
他们俩不会犯什么事了吧？
方糖带着杜芳，开车离开顾家。
知衡大厦。
投影仪上，沈瓷和方糖的视频弹了出来。
画面对话一字不差。
公司的技术人员操作一番，确认道：“靳总，手机里没有找到芯片，只有一个监控系统，可以监测装有芯片的另一台手机所有动态。”
“所有动态？”投影仪前，靳译霆的脸色愈发冷淡。
“在手机开机的情况下，定位、录音，都可以。后台产生的所有数据也可以通过系统采集。”
靳译霆看着屏幕上沈瓷佯装坚强的样子，评价道，“他倒是聪明了一回。”
李胜不满，“在您眼底下耍花招，不教训教训他吗？”
“再教训，人就死了。”
靳译霆突然仁慈。
他问技术人员，“能定位到视频里那个方小姐的地址吗？”
“不能。但是可以通过视频比对，大数据或许可以分析出来大概地址。”
“给你二十分钟。”靳译霆命令。
他打开宋书的手机，相册里大半都是他和沈瓷的日常记录。
她去酒吧驻唱，他在台下拍她。
她在练习他写的歌，他上前去抱她。
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场，做的小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平凡又浪漫。
靳译霆捏着手机，忍着想要砸掉的冲动放到一边。
他起身离开，李胜被留了下来。
医院。
一间办公室里。
沈瓷面前摆着父亲的尸检报告和案件文书。
老张穿了警服，让她在结案书上签字，承认父亲是自杀。
靳译霆安排的保镖一直守在沈瓷旁边。
她沉默了许久，才把报告拿起来看。
沈邱海的死被定性为畏罪自杀，关键证据是他死前和沈瓷对话的内容。
沈瓷不敢相信，“就不可能是什么人威胁他吗？”
老张掏出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的是沈邱海的遗物。
“这是沈邱海衣服里找到的。”
沈瓷接过来，是一个便携式的小药盒，非常迷你。
平常她爸就不离身，里面白色小药片是降压药。
“这是我爸的降压药。”沈瓷很笃定。
老张却摇摇头，“我们做了化验，这就是沈邱海服用的毒药，对肠胃有很大的腐蚀作用，吃三颗基本抢救不过来。”
“怎么可能？这是他的降压药啊，我很早就见他带着这药了。”
“所以，很大的可能性是，沈邱海早就想自杀了，但一直拖到了现在。”
老张的话，让沈瓷无力背负。
她坐在轮椅上，手肘撑着桌子，身体绷紧，面色泛白。
她还是不能相信。
父亲难道为了自杀，等了五年？
那为什么当年不去自首？
滴。
答。
沈瓷眼泪重重砸下来，缺氧的感觉非常窒息，她说不出话来。
保镖给她倒了一杯水，沈瓷咕噜灌了下去，呛得面色涨红。
老张把结案的文件递给她签，她不敢签。
沈瓷执拗地问，“如果我爸是被人害死的，我签了字还能翻案吗？”
老张很苦恼地摸了摸头发。
“沈小姐，这种所有证据都指向死者自杀的案子，很难翻。”
老张看着沈瓷弱柳扶风的样子有些不忍，“但你的事，说不定有转机。”
沈瓷给他写字条求救过，这事他一直记着。
他给沈瓷看了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骨灰盒，贴了沈邱海的名字。
沈瓷捂嘴哭了出来。
她哭着问，“五年前靳家大少爷那场车祸，我父亲真的有罪吗？”
“人死了，很难再判。如果你父亲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他确实应该承担责任。”
“当时被判刑的另一个车主呢？”
“已经出狱了。”
“没申请翻案？”
老张摇头，“没有。案子太久了，就算有新的证据，也很难马上做出判决。”
“他叫什么？”
“谁？”
“坐牢的那个人。”
老张想了想，决定对沈瓷隐瞒，“我是后来调过来的，不太记得名字了，回去我查查再告诉你。”
沈瓷深吸一口气，抓着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文件底下，老张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沈瓷签字签得很慢，直到记下那串数字。
老张起身离开，撞上门口的人。
抬头一看，是靳译霆。
他惯常穿黑，身形颀长，一出现就给周围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靳译霆撞到老张肩膀，冷冷瞥了老张一眼。
“张警官，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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