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可能是亲姐妹
沈瓷没等靳译霆，自个儿收拾完了出门直奔医院。
她到医院的时间不过早上十点，冲到病房的时候母亲已经不见踪影。有护士告诉沈瓷，杜芳昨晚连夜办好手续，已经出院，去向不知。
沈瓷脑袋里一下就炸开了锅。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一声？
靳译霆没有，张妈也没吭声。
走廊上都是来往的病人家属和医生护士，沈瓷让到楼梯间打电话给靳译霆，等那边接通了，她蹿上来的火又忍了忍，“我妈现在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
“她很安全。”
沈瓷抓了抓头发，靳译霆的话并不能安抚到她，“我想见见她。”
靳译霆那边没吭声。
昨晚约定的沈瓷留下，她妈妈走，她想救人就得臣服，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出去很久，该回来了。”
电话里，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语调。
沈瓷担心母亲的着急与不甘，被她狠狠压在心头，这种时候，她着急也没用。
她尝试商量回去的时间，“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去哪儿？做什么？”哪怕靳译霆语调温和，人也不在身边，沈瓷都感到了一种被掌控的窒息感。
楼梯间里很闷，潮湿和闷热感包裹着沈瓷，她后脚跟发麻，无力地扶着栏杆，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不真实感如梦似幻。
电话还通着，大有她不回答，靳译霆就会一直耗下去的既视感。
沈瓷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在家里闷着。”
她说了‘家里’，而不是他的地盘，也不是任何一个地名。靳译霆声音放缓，“我可以带你出去。”
“好。”沈瓷答应得干脆，平复好心情出了楼梯间，两个壮汉从她身后跑过来，差点撞翻她。
沈瓷刚想骂人，就听到他们按着蓝牙耳机紧急报告，“夫人，杜芳不在病房。”
“她女儿也不见人影！”
沈瓷脸色煞变，连忙低下了头。
那两个人明显是来找她们母女的，电话那边的‘夫人’会是谁？
是恨她入骨的李慧兰？
还是……
以为她是江家小孩的秦怜？
沈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秦怜，哪怕她不是沈家的孩子，也不可能跟江绵是亲姐妹。
.
靳家。
秦怜不是第一次来，却没有哪一次来这般心里窝囊。
江绵怀孕，被江老太太送来靳家，就不肯回家了。
到底还没结婚，未婚先孕本就不体面，还在靳家住着，像什么话？
“绵绵这五年照顾我们两老费了不少心，我喜欢这孩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我呢？”李慧兰从房间出来，坐到秦怜对面。
江绵挨着李慧兰坐下，端茶倒水，比伺候秦怜还殷勤。秦怜两手空空，要不是佣人端上咖啡，她在那干坐着都显得尴尬。
咖啡很苦，带点回味的甜，秦怜尝了一口放下，看向江绵的眼神带着严厉，“我们只有绵绵这一个孩子，就算为了江家的体面，也不好在这里长住的。
先前靳译霆也开诚布公的说过，他娶了……那个女孩，没道理让我们绵绵这样为难。”
江绵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妈，她还以为有了沈瓷，她爸妈就会完全放弃她了？
江绵起身去取白砂糖，给秦怜咖啡里加了一些，又默不作声地回到李慧兰旁边坐着。
李慧兰把茶放下，意味深长的说，“绵绵怀了靳家的孩子，我们不会亏待她的。”
“你们不会，但以后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靳译霆，还要他说了才算。”
“他会同意的。”
秦怜态度强硬，“我们绵绵要嫁，也要干干净净风风光光的嫁，他想娶，也得拿出诚意来。”
她这么说，李慧兰也只好答应，等到秦怜领着江绵要走了，靳家突然有客人到访。
李慧兰热情地给秦怜引荐，“这位是程医生，国内有名的妇产科大夫，刚好她休假半年，来照顾绵绵的饮食起居最合适不过了。”
程锦近四十岁，很年轻，朝秦怜和江绵分别握了手，“江小姐的产检报告我看过了，孕酮指数很低，又是头一胎，养胎方面要注意的东西很多，前几个月一不小心滑胎也是有可能的。”
她说了一通，江绵抹不开面子答应了，秦怜心里不大高兴。先说江绵事情做得不漂亮，再者，靳家也不见得多信任江绵，临走还要派一个人盯着。
回到江家，安排程锦住下，秦怜才关上门和江绵说话。
秦怜一再问江绵，“孩子到底是不是靳译霆的？”
江绵咬牙都说是。
秦怜按了按额角，坐到江绵旁边，“那要是靳译霆不愿意认这个孩子呢？你怎么打算？”
“他不认，但靳家认，靳夫人说了，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谁也不会认，更不要说沈瓷那个贱人。”江绵说话的时候注意观察着她妈妈的反应，果然，提到沈瓷的时候，秦怜表情顿了一下。
江绵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抱着秦怜的胳膊撒娇，“我还以为我做错事，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怎么可能，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但不是你唯一的女儿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
江绵松开秦怜，“没什么，我想睡觉了。”
“好，那你在家休息，我公司还有事，晚上让李嫂给你炖汤喝。”秦怜尽量让自己表现温和。
转过背，江少昂的电话打过来，秦怜都快气炸了，“未婚先孕，怀孕上门，这些丢人的事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我上靳家的门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件事不能往外透，我怕事情没定下来，毁了绵绵的名声。”
“我们知道有什么用，她自己要往上凑！”
秦怜出了别墅，江少昂的车等在门口，他放下手机，脸色有点难看，说了秦怜两句，“别说得那么难听，绵绵变成今天这样，你我都有责任。”
“不说她了，晚上地方约好了吗？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秦怜上了车，坐到江少昂身边。
前排副驾驶上，私家侦探十分恭敬地递上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江家二小姐当年失踪的时候脚上戴的医院的手环，上面清晰地刻着‘mianmian’的拼音。
秦怜情绪有些激动，“手环太大了，还是我亲自给绵绵戴到脚上的，她那小手，完全戴不上。”
“出发吧。”江少昂有些等不及了。
就在江绵去靳家的当天，有个陌生人发来邮件，将这张医院手环的照片发到了私人侦探的邮箱，要求见面。
江氏夫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
知衡大厦。
沈瓷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一直在想是谁在暗中找她们母女，她想问靳译霆，但看他一路都在电话处理事情，她没能插上话。
等下了车，她才发现他竟然带她来公司。
当天不让她进公司的前台和保安都愣了，一是沈瓷头一天才来，二也因为她长得确实出众不大容易忘，脸比较好认。
谁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总裁身边。
沈瓷自己也没想到，直到跟着靳译霆在一众员工的注目礼之下进入总裁办，她脑袋里都是嗡嗡的。
靳译霆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很忙，见沈瓷发呆，让李胜找了一个电脑给她，“这些是最新一档选秀节目成团的选手，如果你是知衡的音乐总监，他们的经纪人，你会怎么包装他们？”
电脑一点开，就是宋书的第一个镜头。
沈瓷眼皮都没眨一下，靳译霆似乎对她反应不满意，敲了敲桌，“李胜，今天不是刚好新锐带人过来录制MV吗？”
“噢是，新锐场地不够，但是…”李胜挠挠头，“他们好像已经录完了，看不了现场。”
“走了多久？”
“十分钟以内。”
“叫回来，带上每个艺人的资料，我亲自看。”靳译霆放下眼前的笔，起身扣上马甲的扣子，上前对沈瓷伸手。
沈瓷抬头看他，“你一定要这么无聊吗？”
他什么意思，她能不懂？
“你带着我，不是让我去恶心宋书，而是让宋书来恶心我。”沈瓷义正言辞。
靳译霆提了提膝盖的裤腿，双腿一高一低在沈瓷面前蹲下，保持视线持平，他工作戴了眼镜，衬得人更加矜贵冰冷。
“去，还是不去？”
沈瓷咬牙，霍然站了起来。
靳译霆眼神一凉。
就听着沈瓷瓮声瓮气地，“去。”
靳译霆起身跟上，给她戴好了口罩和帽子，才让她跟着下楼。
三十六楼。
知衡总部摄影棚搭了三四个场馆之大，录制MV的一行人被叫回来，听说是靳译霆要视察，都没敢有怨言。
宋书站在最前排，刚摆好pose，就看着靳译霆牵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他心头一紧，喉咙一瞬间被锁住似地发不出声音。
沈瓷抬头看了台上一眼，只是淡淡一瞥，最后跟着靳译霆坐在了第三排的位置。
录制的导演巴结靳译霆，在一旁叭叭叭地介绍概念。
靳译霆也不知听进去没，在宋书看向沈瓷的那一刻，他扣紧了沈瓷的手，将她的脸掰向舞台，“你说，你去唱的话，会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一瞬间，台上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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