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欲望，长生
敖小龙传授名唤“入水”，列属七十二地煞之术，顾名思义，运使此法即可拥有入水能耐。
初使这神异手段，韶旭立察天灵开阖，识藏清明，通体封闭窍位受之翕张，喷薄缕缕玄妙霞光。
为神躯加持了种种力道与神性，莫测的至伟与古朴。
“原来是通过开掘人体宝藏来实现这等不可思议之事。”青衫客悟会。
动念消去旧有的避水诀效用，他此刻身无防护，然而重水依然不侵，位于当中，仍旧同置6地上一般自由呼吸。
仿佛交融与水，彻底成为了当中一份子。
甚至有意放纵身形，躯体就如此顺着水流涌动，一路漂流，直至撞到一块暗石，整个人却没遭重创，宛若羽毛般缓缓落陷地面流沙。
“老大不愧是老大，寻常人起码要习练三四个时辰才能初见成效。”敖小龙吹嘘。
顺便搬动大神通将韶旭从流沙里抬出。
龟小宝同样加入拍马屁阵营，说道：“传说这入水之法修炼高深处，连忘川都能畅游，纵横光阴溪流更不在话下。老大此刻运使，已有古典几分韵味。”
青衫客闻言含笑。
抖擞衣裳，流沙流溢，他复归无垢。
慢走几步除却环境不同真的与6地上无异了，纵然抬鞘而使剑，剑术依显高，只被削减少部分威能。
敖小龙道：“老大老大，要想海内不折损半点威赫，那剑道造诣必须达到辟海之境。”
韶旭眨眨眼，“这点我知道。”
三境大成，九天十地皆无挡。
龟小宝道：“传说剑祖一剑辟海开道到彼岸，实力之强劲，旧纪容真不使那层次手段恐怕都很难敌过。不过这只是推论，毕竟到达那个层次，光凭浑厚法力就足以碾压万有。”
“哦？”
韶旭思忖，道：“归墟之上，就是至人么？也就是……你口中的那层次？”
——万世之先程度！
敖小龙争先道：“老大老大，这个我知道，归墟之上就叫至人无疑。传说逗留那个境界，就是在为不朽打基础。当真正完美掌握自我，那些深藏的神祇就会焕，促使一个一个人体穴位潜能完全开掘，最终浑然贯通！”
韶旭道：“那容真最后打通了几个窍穴呢？”
他很好奇这个问题。
敖小龙却哑巴了。
“哼。”
龟小宝趾高气扬，料想敖小龙也不知道这些偏门知识，但好巧不巧，它久待二老身边就是知道这些细节，说道：
“老大老大，这个我知道，容真到最后也就真正打通了三个简单窍穴，分别为眼、耳、足，其余则尽处半激状态。”
眼耳足？
韶旭诧异：“就打开了这么三个窍穴？”
龟小宝道：“老大可不要小看这三个窍穴，真正打通窍穴概念那可完全不一样，是连同其内蕴藏的神通道藏都悟会了。”
“就单单说那眼，容真真正打通后，当即眼观三生，可洞悉世间前因后果，甚至连一朵花的前世与来世都望穿。”
“动眸之间，神光恣意，撕裂苍穹，目光所及虚空都湮灭。”
“遑论耳与足了，心意能听见，岁月能纵横，寥寥十字道破其中霸道。”
原来如此。
韶旭大悟，“这倒符合几分我想象的不朽威能。”
龟小宝道：“是啊。可惜人体宝藏茫茫多，容真受限劫难，数日之间只来得及开辟这三个，没能冲破最为关键的那个长生窍。”
青衫客闻言亦慨谓：“当真可惜。”
长生窍并不是个陌生的窍穴，修行过程中，这个位于未知地方的窍穴会自动开启，当得完全，即得证长生之境，与天地同寿。
这实际就是归墟境拥有的寿命。
而想到这个，埋藏韶旭心底许久的疑问出现了，那是他深深不明白，无论他怎么想象就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转眸向龟小宝，打量其许久，却还是摇摇头，认为即使小宝久待二老身边，应也无法解他心头惑。
小宝则聪慧，它看破了韶旭的心思，问：“老大可是奇怪那位开世人？”
青衫客神色一滞。
他的确就是奇怪那位开世人，甚至他想问的就是那位开世人。
小宝道：“那位来历成谜，我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但据奶奶爷爷说，举世所有连同大劫一齐上阵都可能不抵那位填海一指。”
“而且经由观察，其人开天时每一次出手就会引动一次时空潮汐，那潮汐非常恐怖，混沌都撕裂，凶兽都碾压，但怎料那位更恐怖，一念即镇压了潮汐，硬是扛着这远比旧纪浩劫厉害百倍不止的灾罚生生开了新纪。”
“所以又有猜测……”
韶旭明白了，道：“猜测他不属于当世，是么？”
龟小宝点点头，“那位向来只出没类似混沌这种不存在过去与未来概念的地方，这正是其‘不存当世论’最大证明！”
不存当世，多么可怕的结论！
韶旭深吸口气。
自古就听说谁谁谁畅游岁月，游历体会当年光景，但还没听说过有谁更改过历史，插手大势，更别说掌舵与创造时代潮流！
这该要蒙受多大的因果！
敖小龙这时道：“老大老大，这都是不朽的基本操作。天地朽而我不朽，日月灭而我不灭，说的就是这种脱命运的境界。连命运都脱的他们，当然有资格纵横古来今往，并且不沾因果，已在天地伦理外。”
韶旭道：“那你说，这时候他们还有什么追求？”
“呃……”
可怜的敖小龙，它又被问得哑口了。
韶旭又问胖头龟：“小宝，你未来寿命肯定很长，你说说你得证长生后，打算做些什么？”
“呃……”龟小宝思考了一会儿，结巴道：“应该是追寻永生吧。”
“那永生之后呢？”
“应该是睡觉吧？……”
“就这么睡下去？”
“除此之外，好像的确没什么可以做的了。”龟小宝认真想了下，如是道。
韶旭闻言则叹，叹息的同时，心底又忽然无可抑制地萌生一个想法：人们追求长生，只因长生二字承载了无尽的欲望。
而似龟小宝这类漫无目的者根本得证不了永生。
——他也得证不了。
ps：“就这么水下去？”“除此之外，好像的确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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