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回 夜空下天伦之乐 六合中仙威无敌
时至半夜，张百忍从梦中惊醒，天人相交之际他猛然感觉到程似锦危在旦夕。
立即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空穿跑到走廊翻身而出，身形一矮闪电般向北疾驰而去。
校园以北，老柳树旁可谓热闹至极，围绕着老柳树竟然有无数细小萤火虫飞舞，将方圆十米左右的空间笼罩上一层说不上是青还是黄的光。抬头仰望月明星稀，晚风拂过柳枝摆动出沙沙的声音，环视周围月光下的湖光山色别有一番韵味，当真有几分神仙境界的样子。
此时有一群人围坐在柳树下的一个石桌旁，三位老者，以及一个少女。几个人有说有笑，席间又酒香四溢。
“哇，好辣好辣。”少女吐着舌头，面色红润，不停的抱怨。
四周几位老者哈哈大笑，似有天伦之乐。
“小友海量，这酒可是我从太清真人处偷来的，号称神仙倒。这太清真人酒剑双绝，我可是蹲守了十年才偷到这么一小坛。”一个瘦小的老头满脸得意，他确实应该夸耀，太清真人正是戚成仁的师傅，剑术修为几近大道，这瘦小老头想来应该有些压箱底儿的手艺。
“这酒有什么好喝的，这么辣，跟直接喝辣椒水似的。”
“丫头不懂了吧，辣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痛觉，你只是喝完酒之后觉得疼罢了。只有习惯了之后才能品出味道，到了那个时候才叫会饮酒。”一个瘦高老头，白色胡子眉毛，绿色头，一看就觉得是世外高人。
“喝酒就是喝酒，就是看人品，只要豪爽那就是会喝酒了。”另一个比较矮胖，有一对龅牙的老头反驳道。
“哼，俗。”
少女噗的一声笑出来，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很喜欢这几个老头儿之间的斗嘴。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爷爷带自己在公园晨练时候的情景。
“丫头，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我说不好，一直我以为我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爷爷，但最近我遇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他在我心中也越来越重。我既开心又害怕，因为每次见他想他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在我心里就更重要一点，爷爷就少一点，我不想这样。但我又说不好我为什么开心，感觉只要想起他我就开心，见到他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唉，既然你已经恋爱了，这又是何苦呢？”
“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爷爷了，如果我也忘了他，那他岂不是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爷爷太可怜了，我不能这样对待他。所以我想去找爷爷，你们能帮我是吗？”
“自然可以，但你不留恋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离我好远，越是了解他就越觉得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所以……我不知道……”说着女孩子终于哭了出来，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不仅如此，渐渐地她的眼眶周围鼓起了无数血管，眼窝开始黑，耳朵和口中都开始流出黑色鲜血。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切感情正在远离她，三魂七魄正在脱离肉体。
“恭喜柳兄在这千钧一之际能获得一个新鲜肉身。”
“唉，这丫头也是怪可怜的。”
“柳兄练得就是这愿者上钩的法门，三言两语之间便有人投怀送抱，真是神仙风采啊。”
“没错没错，眼看着这里也没法住了，你能获得一个肉身，正好我二人可以一同附身上去，找个深山继续修炼。现在外面太乱了，唉。”
“再过几天说不定我都要被连根拔起了，今天能得到这个丫头也算是天意吧。”
话音未落，只听到耳轮中爆出一声惊雷平地炸响。
三个老妖怪都吓了一跳，已经平躺在地面七窍流血的程似锦竟然也微微侧脸望向惊雷方向。
只见张百忍身体金雷缠绕，衣袂翻飞，威仪若仙。身后竟然有八个法身紧紧相随，表情或喜或悲或惊或怒；法身各具法相，或平安或威仪或金狮或青龙。
张百忍肉身背后竟然浮现出一金色天君虚影，大如鲲鹏戏水，小若沧海一粟，看似得道真仙，又如索命魍魉。
三个老妖怪极为震惊，纷纷掏出本命法宝严阵以待。猛然之间甚至分不清天上掉下来的这一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就算瞎子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的无上天威。
张百忍悄然落地，大音希声，天地间再无一丝一毫的声音，静的连心跳都听不到。八个法身也悠然落地，不知不觉间正好占据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将三个老妖怪围在当中。
如此阵势，却连一丝地面的灰尘都未曾触动分毫。
张百忍抱起气若游丝的程似锦，满眼是悔恨。
“你不要死，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地府，找你爷爷。”
程似锦根本毫无反应，根本没人知道她现在否还能看见，听见。她就用自己空洞的眼睛盯着张百忍，终于不再呼吸。
张百忍不怒，但明明是晴朗的夜空，却能依稀听到天雷滚滚。
看到地上的酒杯，张百忍询问道哦：“毒酒？”
三个老妖怪不敢回答。
“自杀？”张百忍的声音有些抽动，但却又说不好到底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上仙是何人，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上仙，请上线恕罪。”
“今天来的，都得死。”
根本不用张百忍动手，突然便有真仙仙威从天而降，无比巨大的压力直接将三个老妖怪硬生生压进地面，半截身子都插入土中。
三个老妖怪也都不是易于之辈，就算如此也基本上毫无伤，持法宝各显神通，直接破土而出。
张百忍看也不看这三个跳梁小丑，紧紧抱着程似锦的尸身，心中充满悔恨。
“臭小子不知好歹，爷爷我修行千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当爷爷我是好欺负的吗？”矮胖龅牙的妖怪，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对青铜大锤，每个都比他自己还大，两锤互击出当啷巨响同时擦除一片火花。
合身变向张百忍扑来。
张百忍不动，法身不动，眼看着一锤便砸在他头上，猛然之间鲜血四溅。
两个大锤摔落在地，矮胖龅牙的妖怪竟然变成了一张肉饼。一锤砸下，被砸成肉饼的果报，却应验在了这个矮胖的千年老妖身上。
后面两个老妖怪大惊失色，原来刚才的天威仙威都非骗人的，而是实打实的东西，自己眼前这位看似岁数不大，竟然是真仙之躯！
仙法——斡旋造化。
根本不给二人震惊的机会，张百忍抬头看向两个老妖怪，他脸上沾着程似锦脸上的黑血，轻轻说出了一个字：“杀。”
瞬间八个法身顶心同时出一声钟鸣，竟然直接将两个老妖怪震得双腿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仙法——降龙伏虎。
八个法身一拥而上，只见金雷隐隐，龙虎齐鸣，出手如电。几个法身出爪拉住敌人四肢，几个法身出拳直击妖怪脑壳，更有一千手观音法相迅击如瀑，瞬间便把二人打成肉泥。
张百忍冷哼一声，目光所及处有一个黑点抖了一下，原来那瘦小老头不愧是有在太清真人眼皮底下偷酒的本事，在张百忍落地之前，他已经当机立断放弃肉身，元神出窍逃之夭夭，现在已经快逃出一里了。
当它感觉到张百忍的视线已经锁定了他，登时不再留手，全力以赴闪电般逃遁。
张百忍还是抱着程似锦，腾出一只手，虚空一按，一只手指垂直指向地面，稍微用力便将地面捅出一个窟窿。
远处黑点出一声嚎叫，瞬间魂飞魄散。
仙法——钉头七箭。
张百忍以三道仙法，几息之间诛杀了三个千年老妖。
再一挥手，巨大的老柳树被连根拔起，一道天火落下将那老柳树烧成灰烬。
仙威不再，挥退法身。张百忍抱着程似锦的尸体，哭了一夜，就算他下定决心用一身修行换回程似锦性命，也无济于事，因为自杀之人没办法起死回生。
之后协会介入了解此事，学校对外的解释是程似锦出国留学去了，其他的具体细节，张百忍也不关心。只是协会派来办事的人了解情况之后目瞪口呆，这千年老妖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当即决定俯帖耳，愿效犬马之劳。
后来张百忍去找过程似锦的同学，询问程似锦的情况。
“你不是似锦的男朋友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她从小父母双亡，由爷爷带大的。十年前爷爷死以后一直被舅舅家收养。舅舅舅妈家待她不好，上学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怎么她都没跟你说吗？”
张百忍摇头，心想：“或许，她是想跟我说的。”
——
“原来四年前你已经将太玄八身诀修得圆满了？”苏末听完故事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小有所成，以业力换道法，暂时挤进真仙之列罢了。到现在还没恢复到刚下山时候的道行呢。”
“没跟别人说过？”
“当然没有。”
苏末喜形于色，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张百忍：“那这就是我们俩的小秘密了。”
“这算不上是秘密吧，单纯的挺丢人的。”
“那你喜不喜欢她呀。”
“说不好，我也难辨真假，大学本就是个奇怪的经历，金陵那鬼地方我更是再也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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