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她们本该继续言谈的，但马车停了，青玉寺离晋安城又不远，出城就是的。
青玉寺门口，他们下了马车。
果真是香火最旺盛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
说吧，这一行人里，三人长得都极好，但是吧赵氏毕竟上了年纪，吴氏旁有沈闻彦，但顾行吟怎么办
他现在是以女子的身份在这儿的，自然装束衣着都是姑娘。
何况真正的顾颜苡可是第一才女，长得也极美的。
这人多的地方，自然免不了有很多人看。
频频有目光落在顾行吟身上，他感觉很不自在。
“看来二弟很危险啊，弟妹走到哪儿都容易被注意到。”吴氏玩笑冲顾行吟喊道。
顾行吟扯扯嘴角，他可不想被人注意到！
你要是喜欢别人盯着你看，我把这脸给你，你来。
顾行吟心下暗言。
他都能听到周围人言谈的声音了。
全是在议论他样貌的。
“不准看！叔母是我二叔的，不准你们看！”
沈渊挡在顾行吟跟前。
身高还没他腿长呢。
被沈渊这么一喊，周围的人也就离开了。
当然沈渊的这一嗓子，又让他的那好父亲更加不喜他的，快步带着吴氏进了寺庙。
顾行吟让沈渊转过身来，他蹲下，捏了捏沈渊肉肉的小脸儿。
“真棒！刚才阿渊好勇敢！叔母要谢谢阿渊。”
沈渊被他这么捏着脸，口齿都不清了：“他们坏，叔母似二叔滴，不能给他们看。”
他一只手牵着赵氏，一只手牵着顾行吟：“阿渊是男子汉，让阿渊保护娘亲和叔母。”
赵氏同顾行吟相视一笑。
三人一齐进了青玉寺。
去上了香后，几人就散开了。
自然跟刚才一样，顾行吟他们一起。
青玉寺有一颗百年杏树，是建寺之前就有的，后来被人们拿来祈福，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红绳纸上，挂在上面。
有言，挂得越高的，越容易实现，这树很灵的。
当然旁的海棠园也有这样的传言。
不过肯定是迷信。
“这树真有他们说的那么灵”顾行吟牵着沈渊，望着那棵杏树。
赵氏看了看树下的人：“兴许吧。”
“管他说真是假，先去试试，那嫂嫂可有什么愿望”
他拿起笔，还有一张挂铃的红纸。
赵氏摇了摇头。
顾行吟知她不想说，便也没追问，看向沈渊。
“那阿渊有什么愿望啊”
沈渊想了想：“阿渊要自己写。”
“好。”顾行吟抱他站上小凳子，趴在桌上写。
“弟妹不写吗？”赵氏看向他。
顾行吟笑言：“我不太信这种。”
他又再次望向那棵树。
沈渊写好了。
“写好了，娘亲帮我挂起来。”他递给赵氏。
“挂哪儿”赵氏注意到了上面写的字，愣住了，她低头看向沈渊，眼眸中含泪，她蹲下抱住他，“好孩子。”
顾行吟也瞧见了字，微怔，而后笑言：“看来阿渊是真正的男子汉啊，都知道要保护娘亲了。”
沈渊写的字：快点长大，保护娘亲。
赵氏松开沈渊替他把纸挂好。
“娘亲，我们去别处玩吧。”
＊
天色渐暗，他们也游玩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弟妹呢？该回去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吴氏看了看赵氏身边。
“这寺庙挺大的，兴许迷了路吧，我们再等会儿吧。”赵氏望着里面。
她们有耐心等，吴氏可不想等。
“走了一整天，腿好痛，要不然我们先回去，给弟妹她们留一辆马车吧。”她挽着沈闻彦的手，捶着自己的腿。
“也好，竟然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他看向赵氏，“你是回去，还是等她”
“你们回去吧。”她淡言，未看他。
好在沈渊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他同吴氏先走了。
赵氏终于转过眼，她看着渐远的马车，神色淡然。
旁的丫鬟，埋怨道：“大公子真是的，是真的忘了谁才是他的结发妻了吗？！”
赵氏没有理会，转回眼，继续看着里面。
过了一会儿，终于顾行吟在白荞的催促下，出来了。
本以为没人等他们，他们要自己走回去呢，结果，没想到赵氏还在这儿。
“让嫂嫂久等了，刚才迷了路，耽搁了时辰。”
顾行吟随便编了个理由，还偏偏和赵氏拿来骗沈闻彦的一样。
这让赵氏有点怀疑他刚才去干什么了。
“没事儿，天快黑了，我们走吧。”
几人上了马车回家。
——
沈闻彦比她们早到一柱香的时间。
顾行吟回到院中，发现屋里的，还有院里面灯还亮着，猜着沈余倾应该还没睡，就没那么小心翼翼地进门了。
他走进门，不大不小的叫了沈余倾的名字，无人应答。
他觉着怪了，灯没熄，按理应该没睡，就算该睡了，按沈余倾的习惯也不会一直燃着灯啊。
那怎么没人应答
他去内室，和侧卧都看了都没人。
他又出来，他在案桌那儿瞧见了人。
沈余倾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手拿着书。
看他这样子估计是等顾行吟回来等得在这儿睡着了。
顾行吟踮脚，悄悄地走过去，他也撑着手，望着他。
这是等了多久啊，在这儿都睡着了。
顾行吟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起身将他手里的书拿走，准备推他去床上睡着，结果刚一动书，他就醒了。
沈余倾看着他：“回来了”
“嗯。”顾行吟走到他身后，“怎么在这儿睡着了，灯都没熄，我还以为你还没睡呢。”
“怎么回来这么晚”他没先回答顾行吟的问题，“你不是怕黑嘛，所以就一直没熄，看你还没回来，就在这儿等着，结果就睡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怕黑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啊”顾行吟将他推到侧卧，小心将他弄上床。
“我眠浅，每半夜都会醒，每次醒都能看见外面燃着灯，就猜测，后来问白荞就确定了。”
“小时候太皮，被罚关小黑屋，之后就对黑暗产生了恐惧，就开始怕黑了。”替他盖好被子，他拿去一样东西递给沈余倾，“这个给你，给你求的平安符，早点好起来。”
沈余倾接过东西，看着它，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涌了上来，说不上喜，也说不上忧。
平安符保平安的，顾行吟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但似乎这符，对他不起作用。
“别太感动哦，先睡吧，明日有事儿要同你说。”他伸了伸懒腰，跟沈余倾道了早点休息后，他就出去，去了内室睡觉。
沈余倾一直看着那符，指腹轻揉，嘴角带笑，他将符放在了枕下，自己也睡下了。
翌日
许是昨日太累了，这都辰时了，顾行吟都还未醒。
“公子，该喝药了。”
沈余倾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盖着毯子，旁放着书。
“这第几副了”沈余倾接过药。
“好像是第五副了。”接过空了的碗。
他扯了扯毯子：“你同他说，不用送来了。”
“可公子……”
“与其五感渐慢丧失，倒不如来得痛快。”
他又言：“你去街上买些糕点，还是那家的，早些回来，估计他该醒了。”
他这是怕林木又开始念叨，才让他出去的，自从沈余倾五感开始渐失，林木就越发的唠叨，有时还嘴碎，就怕他不慎说漏了嘴。
“是。”他还是去了。
果真，林木走后没多久，顾行吟就换好衣服出来了，好在两人谈论时，声音小。
“什么时辰了”顾行吟伸着懒腰走过来。
“辰时一刻了。”他将放在小凳上的书，拿起，让顾行吟坐，“今日怎么起这么晚”
他坐下：“估计是昨日的路走得有点多，累了。”
“饿了吗？想吃点东西吧。”
顾行吟摇头：“不想吃，不饿。”
“先说赵氏的事吧。”
“你可知当年你大哥为何要娶她”顾行吟问。
沈余倾仔细回想：“他说心悦赵家姑娘，求父亲提的亲。”
“那你可知，赵氏为何要嫁”他继续。
“不知。”他摇头。
“赵家世代为官，而到了赵氏父亲一代，官位动摇了，自然为了自己的以后着想，总归要牺牲一些的，赵氏是不是还有一个数次科考未上榜的哥哥”
沈余倾点头，听他继续说。
“他哥哥作为赵家的唯一香火，能够继承他位置的，只有他哥哥，所以为了儿子，为了自己，他选择牺牲了女儿，赵氏只是赵家与沈家关系的桥梁，赵氏只是家族的棋子，她与沈闻彦毫无感情。”
“上次你说赵氏是为了阿渊不同沈闻彦和离的，其实不全是，据她所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离了沈家，她回不了赵家，也不能回赵家。”
“那我哥当初所说心悦赵家姑娘是诓骗我们的”
顾行吟点头，他看向那被毯子盖住的双腿的位置，淡下神来：“我想知道这腿伤的真正缘由。”
沈余倾奇怪了：“不是同你说过吗？”
他抬眸看了沈余倾：“你有认真观察过你哥吗？”
“什么意思”
越说越茫然了。
“他其实和你无一处相像的地方。”
“怎会！”
“自与他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了，按理说，同父母所生，自然会至少有一处相像之处，可他不然，你细想，他和你父母，有一处相像吗？”
他仔细想他父母的容貌，再将沈闻彦的容貌一对比，似乎真的不一样。
“或许沈家的老人知道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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