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吃过晚饭之后，鹿然便回屋开始画画，素描都画了一张了，宁怀还没回来。
她今天回家就没见到宁怀，只看到微信上发来的一条出去吃饭的消息。
正当鹿然拿着笔发呆时，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便扔下笔就往楼下走。
宁怀喝了点酒，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但意识倒是清醒，听到鹿然从楼上下来，还抬头看了她一眼，“吃饭了吗，吃了什么？”
“炒饭。”见她又喝醉了，鹿然蹙着眉头给她拿出拖鞋，“怎么又喝酒了？”
没回她的话，宁怀的手扶着鞋柜，一只脚从后抬起去摘高跟鞋。
“你小心摔倒。”
看她晃晃悠悠的样子，鹿然好意提醒，可话音刚落，就见宁怀手一滑，差点摔倒。
扶稳后，宁怀不禁抬眼瞪她：“乌鸦嘴。”
“跟我没关系，”鹿然无辜的耸耸肩，“谁让你喝多了就喜欢玩高难度动作，也不怕闪着腰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还是伸手去扶住宁怀的胳膊，宁怀本来酒量不行，就是人们口中的人菜瘾还大的类型，偏偏还爱喝。
不过所幸她酒品不错，否则连酒也要被鹿然纳入黑名单了。
宁怀知道自己，就是上头了，但是意识清醒。原本她是不打算喝酒的，但都怪江苑缘说了那些话，让她又不得不去想以后的事。说真的，和鹿然生活在一起已经渐渐成了习惯，以后真不在一起住了，可能她自己反而要更难过。
这些也就罢了，宁怀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难过一阵也就不难过了。她生气是因为江苑缘完全不了解鹿然，却把她说成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就连刚才吃完饭散场，也都不太愉快。
宁怀扶着鹿然脱了外套抬手挂好，心里想着事，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没什”
——没什么
宁怀边说边抬眼去看她，话还没说完，抬眼后便四目相对，鹿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过来，那双一贯清冷淡漠的眸子此时正关切的眼神看着她，近在咫尺，呼吸间，连那双眸中的倒影都清晰可见。
——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等你的小宝贝长大呢吗？
江苑缘这句揶揄的话也猛然间回旋在她耳边，宁怀心中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目光也瞥到一旁。
她突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鹿然已经跟成年人没什么区别了。
鹿然见她行为怪异，又感觉出她情绪上的不对劲，便又追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
“我没事。”
——江苑缘这死女人。
她避着鹿然的目光，抬手从鹿然的手掌中挣脱开，感受着脸上明显的温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暗想下次见面一定要把江苑缘给撕了。
看着宁怀自顾自提着包走回卧室，鹿然翕了翕唇，想说些什么，还是没说出口。等宁怀进屋了，这才收回视线，俯下身子默默把她脱下来的鞋放好。
宁怀胃不好，所以每次喝完酒，鹿然给她煮的醒酒汤都会多放两片姜，冰箱里也常备着材料。
用三五分煮好醒酒汤，鹿然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睡了没？出来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
她本来想敲了门跟宁怀说一声就行，刚要转身，卧室的门就开了。宁怀换了睡裙，红丝绒深v吊带那件，一头长卷发散落在洁白如玉的肩头，鹿然第一次注意到她肩上有一个痣，不偏不倚，正好在锁骨末端。
原本宁怀的心情已经恢复常态，又因为鹿然这直勾勾的目光而有些不自在，“鹿然？”
鹿然这才发觉自己的目光有些直接了，她抬手扶了扶眼眶，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条睡裙我三天没洗了。”
“啊？”
宁怀愣了愣，边附下身子嗅了嗅边问：“有味道吗？”
本来就是从衣柜里随便拿的一件，穿的时候就觉得没有香香的味道，正当她想着待会儿换一件的时候。鹿然微微蹙着眉头，附身而下，在她脖颈间闻了闻。鼻息轻轻掠过肌肤，有些麻麻的，宁怀呼吸都滞了一瞬。
鹿然像是回味似的沉默了几秒，又神情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很香。”
“快去喝吧，待会儿凉了。”说完，她便看到宁怀屋里脱在地上的衣服，叹了口气就准备进去捡。
等她走开了宁怀才下意识抚了脖颈，停顿了几秒，这才走到厨房，饭桌上放着的醒酒汤还冒着热气。拿起勺子慢慢喝了几口。又在心里杀了江苑缘无数遍。
不是这嘴上不把门的女人，她又怎么会突然间这样不自然
鹿然把宁怀屋里那一堆脱下来的衣服都分批放进洗衣机里洗，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宁怀还在喝醒酒汤，她便上二楼回了自己房间。
正巧她进屋时手机一声震动，弹出来一条微信，她解锁看了看，是谷瑾悦和安婵发来的消息。
谷瑾悦：【你是不是跟安婵在一起了？】
谷瑾悦：【快说，不许瞒着我啊！】
鹿然眯起眼，指尖迅速在键盘上敲击几下。
鹿然：【没有。】
然后返回点开安婵的消息。
安婵：【学姐，怎么样呀～】
怎么样？鹿然眉间微微蹙起，沉思了几秒，好像没有怎么样。虽然她是按照安婵说的试探了，可宁怀的态度没看出来，但是她自己却差点白给了线索。
鹿然：【不知道。】
过了大概几十秒，安婵一通语音打了过来。
“学姐！”
这一声学姐喊的，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即视感。
“怎么了？”
“你怎么试探的姐姐？”安婵问。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把昨天怎么跟宁怀聊的一五一十的叙述给安婵听。虽说如此，其实也没说两句，所以可用信息不多。
“”
听鹿然说完之后，电话那头安婵沉默了几秒，接着就是一声叹息传来。
“学姐啊，你这叫什么试探，明明是你差点反向出柜。”
“”
“这我知道。”
安婵又沉默了一会儿：“当时你说完，姐姐是什么神情？细微的也要说！”
鹿然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反应？就很平常。”
闻言安婵“啊”了一声：“我看姐姐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吧，这么年轻，肯定也见过不少弯的人”
“哦对，她有一个gay的朋友，关系还挺好。”
这时鹿然忽然想起丘景来，他是个gay。
“那就对了！”安婵的语气突然异常激动，“你不早说，那咱们就可以确定，姐姐是不讨厌同性恋的！再大胆一点说，姐姐也有可能是双哦。”
“她有谈过恋爱吗？”
安婵又问。
“没有，”这次鹿然回答的很果断，“至少跟我生活的这几年，我没发现她有谈恋爱。”
“那就更奇怪了！”安婵啧了啧嘴，“这么漂亮冷清的御姐，条件又这么好，怎么能没人追呢？奇怪，太奇怪了！”
“”
鹿然很想告诉安婵，她口中漂亮条件好的冷艳御姐的真实面目，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不过经过安婵这么分析，鹿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了。她把宁怀基本的性格信息告诉安婵，这小丫头又啧了几声。
“你错了学姐。”
“你想想，姐姐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去想着谈个恋爱，这难道不够奇怪吗？而且她那么漂亮，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啊？”
“这倒也是”这点鹿然倒是没想过，以往是因为不想让宁怀谈恋爱然后冷落自己，所以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会很抗拒。
如今被安婵带着分析，她也觉得确实有些蹊跷了。
“但是我觉得啊，如果姐姐喜欢女生，也应该是想要什么样子的都有吧……”安婵说着说着声音减弱，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又说：“那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因为自己是弯的，谈恋爱故意瞒着你。要么就是她受过情伤！所以才一直不谈恋爱的！”
安婵分析的头头是道，听上去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嗯”可推断终归是推断，鹿然不敢肯定，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了。
“反正我觉得学姐你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的嘛，但有一点，千万不要让姐姐觉得你还是小孩子！”
“啊这点我应该可以做到。”
鹿然本来就讨厌宁怀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所以安婵这个计划正中她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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