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那晚之后，程令姜整整三天没有见莫屿之。
她整个人变得有点奇怪，总是时不时想起莫屿之来。有时候自己在冰场训练，一天就要往门口那儿望十几遍，见不到莫屿之的人影，她心里就会空落落的。
可能是搭档不在，担心韵律舞的练习进度吧。
这天下午，程令姜在训练室拉完韧带，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以为是刘杨来了，刚要叫一声“教练”，转身的一刻，发现来的是莫屿之。
她兴冲冲跑过去，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兴奋，笑容瞬间消失，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几天去哪了？”
“那款运动手环准备上线，我在集团待了几天跟进度。”莫屿之看她气呼呼的，以为是自己的信息没发出去，问道，“我不是发微信告诉过你了？”
程令姜撇撇嘴，“你只说了要离开两天，结果三天不见人。”
莫屿之忽然萌生逗她一番的心思，俯身凑到她面前，“只是三天没见，你就想我了？”
话音中带着几分玩味，笑容也跟那千年狐狸精似的，不知不觉就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程令姜只觉得这话十分羞耻，连忙避开他的视线，“谁想你了，我就是怕你拖我后腿！”
女孩慌乱的小表情落入眼中，莫屿之暗自窃喜，见好就收，“那我们先抓紧时间训练，今晚再补偿你，请你吃宵夜。”
程令姜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体重，“不……”
莫屿之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补了句：“营养师特别制定的，不用怕胖。”
闻言，程令姜心里满意，嘴上催促着莫屿之：“快去热身。”
“好。”
由于每个组都需要单独使用冰场训练，节目组制定了一份顺序表，让每组按固定的时间段上冰练习。
程令姜这组排在中间，恰好在精力旺盛的时候。可今天程令姜颇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她试图去调整状态，还是无济于事。
她和莫屿之慢慢走了一遍整个节目的编排，等着教练下一步的指示，却发现场边的刘杨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这种情况一般是他们的训练效果出问题了。
程令姜滑到刘杨面前，主动问：“教练，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刘杨捏着下巴，视线在程令姜和莫屿之两个人之间游荡，“你们两个练得不错，但总觉得少了点东西。”
少了点什么？
程令姜认真地思考。
他们的步伐没有错，也许是有些动作没做到位？
“我知道了，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啊！”刘杨恍然大悟，忧心忡忡看向程令姜，“尤其是令姜，你滑了将近三分钟，一眼都没看过屿之，这不行！”
见程令姜表情略微尴尬，刘杨关心道：“你们是……吵架了？”
“没有。”程令姜连忙摆摆手，咬了咬唇小声嘀咕，“他老盯着我看，我不习惯……”
莫屿之看她的眼神十分灼热，好像能把人烧起来似的。
她练单人滑的时候，可没人像莫屿之那样每分每秒盯着她。
这话说的，莫屿之反而不理解了，“之前我们的眼神交流不是挺好的吗？也没见你不习惯。”
“那不一样……”程令姜话说一半，又不知怎么解释清楚。
之前她把莫屿之当搭档当兄弟看，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她都觉得正常。可是自从知道恋爱系统这回事后，她就没法直视莫屿之了，更何况搭档的时候还要牵手搂腰。
这亲密的三分钟里，莫屿之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带了一种恋爱的味道。
她不适应。
刘杨莫名想起自己十几岁和女孩子搭档的时候，也会不好意思和人家对视。
但是程令姜和莫屿之都是成年人了，至少也有那么一两次恋爱经验，搭档滑个冰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种情况对往后的训练影响很大，刘杨决定早些帮他们解决问题，“这样吧，我带你们悄悄去看一下别的组训练，你们自己找找感觉。”
“好。”程令姜和莫屿之异口同声道。
片刻后，刘杨带着他们来到舞蹈室外面。
透过玻璃，程令姜看见程盈盈和任信在里面。
“我觉得你编的那个动作不好看，我这个比较帅。”任信穿了一件马甲，头发依旧梳成油亮亮的大背头，此时他一个滑跪，伸出一只手看向远方，仿佛在等待女生们的欢呼。
女教练和程盈盈默默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三分无语、三分嫌弃和四分迷惑，表情十分复杂。
程盈盈也不是第一次看任信做这种油腻的动作，平时训练做一做就算了，她可不想摆到公演上丢人，于是很委婉地说：“我觉得教练编排的动作比较合适。”
“我说那个丑，就是丑。你一个小姑娘刚出道，很多艺术方面的东西还是没有我了解，你要听我的。”任信坚守着自己的想法。
他这个动作一出场，绝对让全场的女粉丝尖叫。
玻璃门外的三个人都呆滞了。
什么叫普通且自信？任信就是。
程盈盈想发作又咬紧牙关，忍得满脸通红，程令姜在外面看戏，只可惜没问杜凉要一包瓜子过来。
程盈盈凹的是善解人意脾气好的小白花人设，没想到她这么倒霉，偏偏碰上任信这么个极品，看她濒临爆发又强行憋着的样子，真是好笑。
刘杨看自己的女伴站在一旁又无奈又无语，不由得有些心疼。
心疼之余，也庆幸自己教的选手都是正常人。
刘杨无奈地摇摇头，“去看下一组吧。”
另一间舞蹈室里，教练指导着凌易做一个简单的托举。
凌易比余栗高出许多，抱起余栗时，两人的身高正好持平。但余栗很明显不想搭理凌易，全程只盯着凌易的下巴看。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两个人私底下一句话都不说，见面就像陌生人。
凌易为了维持自己在镜头前的形象，倒是会在节目录制的时候主动跟余栗搭话。
然而余栗不会在镜头前演戏，除了做好搭档的本分，其余时候几乎都和凌易保持距离。
第一次公演时冒出来的cp粉，看了最近几期训练日记后，发现没糖可以嗑，渐渐散了。
刘杨汗颜：“这……看完别的组，我突然觉得你俩已经很合拍了。”
程令姜摆摆手：“不不不，既然教练觉得我有不足的地方，那我还是再回去练一练。”
“去吧，多和屿之一起找找感觉。”刘杨说完，还是决定去帮一帮他的怨种搭档，转身进了程盈盈那间舞蹈室。
程令姜想一个人练，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
还没说完，莫屿之一声不吭牵起程令姜的手。
像是触电般，程令姜火速甩开莫屿之的手，可对方显然预料到她会这样，握得更紧。
程令姜瞄了眼跟拍的摄像大哥，急忙压低声音道：“墨鱼汁，你干嘛呢？！”
莫屿之没有马上回答，先是看了一眼摄像大哥，后者似乎很懂莫屿之的意思，马上转过身去，跟着刘杨进了舞蹈室。
这下走廊里没有其他人，莫屿之才松开程令姜的手，说：“你一个人再怎么练，也找不到爱的感觉，要多和我相处才对。”
程令姜扶额，“拜托，《星际穿越》是科幻电影，感情线讲的是父女情好吗？要找感觉，我应该回家和我老爸相处才对。”
莫屿之：“可是和你一起滑冰的人是我，你把我当成爸爸不就行了？”
程令姜瞪大眼睛愣了半秒。
火气一下子蹿上头，她难以置信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屿之顿时语塞。
捋了捋思绪，他才继续跟程令姜探讨：“现在的问题不是你对父女情没感觉，而是你不愿意和我相处。”
“因为你总是对我好，我会胡思乱想！”程令姜不喜欢跟别人打哑谜，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把心里话全数说出来，“之前只觉得我和你算朋友，可现在我们两个中间多了个恋爱系统，我一看见你，一和你牵手，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氛围好奇怪……”
莫屿之静静听她说完，一字一句在脑海里重新整理了一遍，他忽然有些惊喜，“说明你开始思考和我恋爱的可能性了，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我没有想和你谈恋爱，别乱说！”程令姜真是服了，说了这么一大堆，怎么莫屿之一点都没理解到她的意思，“都怪你那个系统跑我身体里了，我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系统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冒出来抗议：【不是，你俩拌个嘴，别拉我躺枪啊。这又不能怪我，分明是你自己开始把我的宿主当男人看了。】
程令姜在意识中怼了一句：【你找到滚回去的方法没？】
系统：【没啊，管理局的图书馆太多书了，我不喜欢看书，一个字儿都看不进去。】
程令姜苦笑一声：【墨鱼汁要是能靠你攻略我，我都能拿奥运冠军了。】
系统：【你居然看不起我？哼，我、我现在就去泡图书馆！】
系统内心疯狂骂娘：这狗日子真他妈受够了，这俩一个钢铁直女、一个优质且自信的男人，都不好伺候！如果非要选一个，那还是选怨种宿主吧，宿主偶尔还是很温柔的……
莫屿之也知道系统就是个憨憨，留在程令姜那儿，说不准哪天就坏事了。
他注意到程令姜的手链，提议道：“要不，你试试用神灯把它弄回我身体里？”
程令姜耸耸肩，“我试过了，神灯说她要休眠，过段时间才能帮我换回去。”
莫屿之：“那就先别想这事了，好好准备公演比较重要。”
两个月后就是收官之夜，他们才刚刚捋清楚节目编排，很多细节还需要打磨，确实没什么时间想别的事情了。
“你说的对。”程令姜顿了顿，“这样吧，我和你的事情公演结束后再说，我也暂时收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
现在她只想拿到《冰上偶像》的冠军，别的事全部都要让步。
莫屿之知道她的心气，反正他们的事不着急，一口答应她：“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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