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王八蛋
方圆停住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霍利尔。
他在求饶？真求饶还是假求饶？不会是打算偷袭自己吧？……
方圆冷冷地看着霍利尔，心里转着念头。
而在霍利尔心里，方圆这个冷酷的杀人魔王正站在自己面前，刀尖上还滴落一滴一滴的鲜血，方圆瘦弱的身躯上仿佛散发出死亡的气息，面容狰狞可怖！他会不会放过自己？他是不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看这家伙好象是真求饶？他崩溃了？
他居然崩溃了？
自己难道真有这么恐怖？方圆突然觉得有种很好笑的感觉。
管他真假，试试他！
“放下武器！”方圆沉声道。
霍利尔浑身一个激灵，反而紧紧握住了手中剑。颤抖着声音道：“不放！除非你饶了我！不杀我！”
方圆微微皱了下眉，沉声道：“在兽神坎帕斯的见证下，我发誓，如果你放下武器并说出一切，我今天就饶了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以兽神名义所发的誓言在阿非里亚大陆是最神圣的誓言。
霍利尔听到方圆发了大陆最高规格的誓言，再听到只是不追究今天，心里反而信了九成九。作为一个经常做没本钱买卖的人来说，条件苛刻的诺言往往更要可信的多！
心一松，手就软，“呛啷”一声，死里逃生的霍利尔丢掉了手中的剑。抬眼看方圆还在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略微犹豫后撤掉了自己身上的“金刚护体”和“铁布衫”。
见到霍利尔解除了全副武装，方圆也把猎刀插回腰际。冷冷道：“说吧，为什么来杀我？怎么跟踪我的？从哪里找来的这几个菜鸟？”
“菜鸟”？霍利尔觉得好象吃了个苦胆。被方圆最后杀掉的加泰罗在自己这一行里可是不错的好手，和自己不相上下，他是菜鸟，我霍利尔不也是菜鸟！
“那天……我见到您的兽宠……把野猪带到了兽宠空间，所以……”霍利尔吞吞吐吐。
“所以你就想来杀人夺空间！你怎么猜出我的兽宠空间的价值的？”方圆面无表情。
“能够带有储存功能的兽宠空间都是兽宠大师的作品。”说到这个时，霍利尔仍旧控制不住眼里的贪婪。
“你倒有几分见识。怎么跟踪我的？”
“我在您和那条蛇身上撒了七里香，一种能长时间保持味道的药粉，靠着它我可以远远跟踪您。”霍利尔颓然道，要早知道这孩子是个煞星，我撒什么七里香啊？整个一催命香！
“继续。”方圆不动声色。
“继续？哦……我没把握，就去找个几个朋友，然后……”霍利尔呐呐道。
“怎么找？到哪里找？”方圆提示重点。
“我们以前合作过……山脚的帕潘村酒馆里，我们都在那碰头。”
“你做这行多久了？”
“没多久没多久！”霍利尔明白方圆问的不是自己做猎人，而是做强盗。
“人应该不少。怎么不多找几个？”方圆讥诮道。
“这不是觉得差不多了么……人多了，分的就少了……”看见方圆一脸的讥讽神色，霍利尔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来招惹这个小祖宗！他居然还嫌人少！
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方圆感叹道：“你啊，真不应该来招惹我！我和你本是同行！”
“同行？强盗？”霍利尔一愣。
眼睛一花，那个天杀的蛇尾巴飞速刺入了霍利尔的左眼，直入脑中。霍利尔最后依稀听到方圆在说：“我喜欢抢强盗！”
用飞絮功突袭成功的方圆精神力彻底一干二净，身体一软，一**坐在了地上，面前是霍利尔仍旧跪在地上的尸体。
看着霍利尔完好圆睁的右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方圆摇摇头道：“抱歉，忘了告诉你，我不信神！”
一脚把霍利尔挺着的碍眼的上半身踢倒。
这时方圆再无法控制身体的抽搐，体内剧烈无比的恶心感让他往前一倾，双手撑地，哇哇连声的狂吐起来。
好久之后，直到吐无可吐，只是干呕，才收回酸麻的手臂，仰面躺倒在地。
自己杀人了！
还一口气杀了四个！
终于杀人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这四个蛇人应该都是罪无可恕之徒，这毫无疑问！他们决不是第一次做强盗。
可为什么自己觉得如此的不舒服呢？
他们是死在自己手下的第一批人，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批。
追逐刺激和冒险的生活，必然相伴有生死间的搏杀。
也许是自己还不习惯吧！
……
看着天空的明月稀星，方圆暗暗思考。小蛇青青似乎感受到方圆的低落情绪，静静地盘在一旁，偶尔用蛇头蹭一下方圆的脸。
天微亮时，方圆已经恢复了正常，抛开了一切的负面情绪，信心十足地站了起来。
“走吧，青青，咱们去看看战利品。”方圆一笑，招呼小蛇跳上自己肩膀。半米长的青青已经有十来公斤，方圆想再过一年自己怕是没法再支撑住青青的重量了。
把四具尸体收罗一通，顺手把青青造成的伤口用猎刀改变了形状，虽说霍利尔应该说的是实话，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少留点线索。如果自己是火系或者土系就好了，直接毁尸灭迹。
查看所有东西，金币不多，五、六十个，也算一笔小财。有用的东西有三个；一个是霍利尔的药瓶，应该就是七里香，打开闻了闻，有种淡而特殊的味道。另一个是魔法师身上的一瓶药水，色呈淡蓝，方圆猜想是用来补充魔力的，原想喝点看看，想想还是放弃。最后一个有用的东西是驯兽人的骨笛，可惜驯兽人的身上没有记录骨笛用法的物品，算了，等罗格爷爷回来问他。
看看一把法杖、两把弓箭、三把剑，没啥特殊，连一件好点的装备都没有！想来也是，才是四个低阶，应该也用不起什么好货色！收好金币、两个瓶子和骨笛，其他东西和兵器一起挖个坑埋了下去。
方圆还是有点不死心，再仔细翻找四具尸身，终于在驯兽人腰带下方找到了一个骨牌。骨牌有半个巴掌大，上面浮雕有各种野兽，没有文字也没有数字。左看右看没发现特别之处。方圆根据自己重要东西贴身收藏的习惯，推测这东西应该对驯兽人很重要，也许是身份标志什么的。既然如此，不能留下，方圆把骨牌也收起。
之后再无所获。
日出之前，方圆到了另外一个山峰，找了棵高大的树木爬上去开始了冥想。
黄昏时分，结束了冥想。魔力已恢复的差不多，精神力却还远没恢复。
看来以后不能一次用光，恢复起来太费时间，方圆想。
看着身侧还在冥想的青青，方圆想它现在应该也有一定的魔力储存量，怎么不见它使用魔法呢？一直以来都是凭借易筋经改变后的坚硬蛇身帮助自己，如果它也能用魔法就更好了，不管光系，暗系！莫非是它只会冥想？
冥想是从自己这里学去的，但它怎么不连自己的光系一起学呢？
罗格爷爷不在，方圆发现自己一肚子的问题无人解答。
要不过几天回卡拉神庙去找史泰龙魔剑圣问问，老头不是和他打过招呼吗？
算了！还是再等等罗格爷爷吧！那红头发老头看着象是个战斗狂人，万一到时候逼着自己和巴特交手就麻烦了。自己胜了他丢脸，自己败了丢罗格脸，里外不是人！
正想到这，面前空间一阵波动，方圆知道，罗格爷爷回来了。
方圆发现自己身上的魔法印记其实也有好处，至少老头找自己很容易。
罗格才现身，就被方圆充满感情的一声“罗格爷爷！”唬了一跳。
仔细看看方圆，罗格板着脸道：“干嘛？被野兽欺负了还是被人欺负了？这么想念爷爷我！”
方圆略感尴尬，心道：这死老头，哪里疼专戳哪里！
“爷爷，我是真的很想您！您不在的日子，我差点连觉都睡不好，就想着您老人家是不是遇上什么怪兽啊？会不会得罪了哪个神仙啊？会不会受伤啊？能不能保住命啊……”方圆还想继续编排，罗格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方圆连忙刹住车。
“臭小子，还以为你小子变好了呢，没想到越来越会消遣爷爷我了！”罗格佯怒道，其实两人都习惯了互相调侃，每次见面总要斗上几句。方圆没啥敬畏之心，罗格没有怪罪之意，两人很享受这种忘年交的感觉。
“嘿嘿，小子这不是担心您吗！说说，您一去三个多月，做什么买卖去了？”方圆讪笑道。
“有必要和你说吗？”老头两眼再一瞪。“说起来都怪你小子，你那小蛇修练易筋经也就罢了，干嘛要让我知道？搞的我老人家一个冲动，也满大陆去找幼兽，看看是不是也能找几只做我儿子、女儿的，学学易筋经。”
“啊！……”方圆实在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老头失踪几个月，搞了半天是自己刺激过度引发的！
几个月没学新东西、攒下了一堆的问题、甚至差点丢了小命，都是自己自找的！
何苦来哉？方圆实在有种扇自己两耳光的想法。
不过他老人家也太冲动了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一万年都……
“那爷爷您找没找到？”方圆小心地问道，看老鬼的样子应该是没戏。
“找是找到了一只……”老头沉吟不语。
“找到了？拿出来给小子我瞅瞅。”方圆兴奋道。
“瞅啥瞅？还是个蛋呢！”老头悻悻道。
“啊！？”方圆诧异地叫出声来。
“啊什么啊？”老头不爽了。
“不是……这才是个蛋，还没孵出来，您老人家怎么知道它愿意不愿意？没准一出来把你当仇人看呢！”方圆不解道。
“不是这个问题，没孵出来我也可以和它沟通，仇视不仇视我知道。”老头摇头道。
“啊！？您是说……您不需要签契约也可以和它沟通？”方圆不敢置信道。
“没错，几千年前我把坎帕斯神之契语里精神沟通部分单独抽取了出来，要不你以为我一个幼兽一个幼兽的等它出来？我有那时间吗？那是你这种笨蛋才做的事！”罗格不屑道。
“神之契语，抽取精神沟通部分？您老人家真牛！您怎么不教我呢？”方圆自认笨蛋钦佩地问道。
“早着呢，你急什么？学了你也用不了，一样得到低级魔导境界。”罗格撇嘴道。
“到时候我可要学！那您能和它沟通了，不会是天赋不同吧？它不是亡灵系？”方圆换了个角度考虑。
“天赋不同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罗格摇头道
“啊！？啥意思？”方圆迷惑道。
“爷爷我除了是亡灵系高级圣阶，还修练了所有的元素系和精神系魔法，最低的都是魔导。知道我的圣阶领域为什么是大陆最强的吗？我的领域里可以有任何魔法元素。你是水系，我用火系；你是光系，我用暗系；你是土系，我用风系。永远克制你。”罗格淡然道。
方圆嘴巴张到不能再大，半晌后叹道：“牛叉！非同一般的牛叉！生命和亡灵不冲突？光系和暗系不冲突？”
“屁的冲突！元素本质都一样，你小子到圣阶就能领悟了。”罗格摇头道。
“不是天赋问题，那您的蛋……不是，那是什么蛋？”方圆发现自个的话有歧义。
“海龟蛋。我从鹰爪下救了它。”罗格倒是无所谓。
“哦，龟蛋。那您和那只小龟是什么问题？”方圆问道。
“它叫我爷爷……”老头沮丧道。
“好啊！隔代更亲啊！”方圆欢喜道。
“屁的隔代亲！它叫我带它找爸爸？”老头更沮丧。
“啊！？”方圆觉得自己今天很象一只癞蛤蟆，一惊一炸还啊啊啊啊的。
“主仆协议不愿意和我签，又叫我爷爷，你说这叫什么事？又是双系天赋，我老人家实在舍不得放弃啊！”老头很头疼。
“喏，现在又在叫我帮它找爸爸了！”老头凭空掏出个海碗大灰色的龟蛋，托在手里。
方圆看着这个龟蛋，忽然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怔怔的伸出手，接过龟蛋。
龟蛋一到方圆手里，猛的剧烈的动弹起来，幅度大的让罗格和方圆面面相觑。
“噗啪”一声，蛋壳开了个孔，伸出个小**，三两下扒开蛋壳爬了出来。速度飞快地顺着方圆的手臂爬进了方圆的衣服内，躲了起来。
方圆张着嘴不知道咋回事？
罗格先是一愣，然后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最后怒火万丈：
“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救了你，你居然叫他爸爸？”
“爸爸？叫我？”方圆幸福地倒了下去，差点没压到还在冥想中的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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