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旁友，防盗比例是8o%, 72小时以后依然能看的！【拍胸脯！ 他拿出一双木块递给李信, 见李信接过才笑呵呵：“你就安心帮小小姐做事，也不要荒废读书。等你考个童生小小姐以后还得仰仗你呢！”
黄伯这话只是说着鼓励李信, 并未真正相信李信能一着考出成绩脱胎换骨。但年轻人读了些书不都希望能考上飞黄腾达吗, 黄伯还觉得李信有志向是好的，以后却必定是呆在这江家的铺子里做管事。
热米饭, 黄澄澄的炒蛋, 炒白菜, 菜色明亮香味扑鼻, 一旁的小厮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往这边儿看, 黄伯气恼：“嘿你个二喜，怕你中午吃的是猪糠？这般嘴馋！”
二喜中午也吃了豆油炒白菜, 豆油可多精贵啊, 二喜听说这是大价钱的好东西万万没想自己也能吃到, 这味道，啧啧啧, 从未吃过那么香的一餐！
二喜得了黄伯的骂, 不由挠了挠头。
明日就着手开店, 李信检查了后厨一番事宜都是无甚差错才走, 黄伯二喜和大力都住在阁楼上防着楼里有啥事情。
黄伯取出一段土布包着的长长的东西, 他递到李信手里, 李信打开布包, 是一管灯油。
“小小姐的意思, 白日里得帮着铺子不得闲，夜里说不得用的上。”
李信顿时心里一麻一酥，他郑重接过布包，只觉柳暗花明，小毛孩是他命中的贵人。
他回竹南村前，走过一遍唐家大宅，高高的围墙，红瓦青砌，长得高的凌霄从就是隔着围墙也能看到，可惜现在时节过了，在之前一大片一大片鲜艳奔放热烈。
他又走过一遍唐家大宅，从后门绕到前门，里头随手一人打赏的银子便能让墙外的人过上好长时间好日子。
李信又看了一眼唐家宅院，随后回竹南村去。
喜报总是比人更来得快些，可李家却没什么喜气，原来此次童生试题目非常难，今日的报喜差已跑完所有考上童生的院舍，李卫国两个儿子，一个没中。
李信回来的时候李奶奶正唉声叹气地坐在门口，瞧见了李信，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而隔壁屋内争吵声越来越高，李信只瞧了一眼就转身进了屋。
屋里李卫家平静的表情透着一丝幸灾乐祸，见李信回来，忙将人拉到铺上坐着，“两人都没中，可真是没脸了！要我把儿子的名额让出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李卫家听到隔壁争吵是真开心，他心底给儿子抱不平，在大哥俩儿子出去考试的时候就怕考上了，李信心里更难受，现在好了，考了等于没考！
他看着李信神色小心问：“儿子，你可有好受些？”
李信摇了摇头：“我没有事。”
李卫家这才松了口气，一张老褶子脸笑着道：“唐家小姐对你真好，就算以后你一个人，我都不担心了。”
李信：“你可得看我考秀才。”
李卫家顿时来了精神，拍着枯瘦的大腿：“对，等着我儿子考秀才！”
李信回到自个儿屋里，四面的墙，靠着桌子的凿了一个洞，那是年幼的他刚去见王夫子的时候听的凿壁偷光的故事，他回家立马就凿了个洞。
实则王夫子没说，这匡衡偷的是隔壁人的光，月光哪里能钻个小孔进来。
后来就拿破布堵上了，灯油费钱，李木工是没有这个钱的。
李信将油固定在盘子里，点了一角，光就由小到大的冒出来，火苗小而柔，刚好能照亮这一方木桌。
李信的心也温暖起来，那么多年，他第一次在深夜里、在家摊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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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双喜临门，喜报的差吏拿了双份的赏银，心满意足地从唐府正门口被唐家仆人恭送着出去。
原来苏元琛与唐满酬双双中了童生，如今留在怀安考院准备院试。
唐太爷太奶奶十分高兴，所有小的都得了一份赏银，男孩们被嘱咐着要向两位兄长看齐，这当天，男孩们的功课就被加重了不少。
唐小棠也开心极了，唐满酬是她大哥，三房的赏更多了点，她啃着糖块不亦悦乎地蹲坐在榻上，一旁便宜爹爹唐玉光春风满面地覆着天仙的手，眉开眼笑：“回头你也给我生个男孩来，让他读书，去做大官。”
那厢张香被唐玉光故意冷落了两日，唐玉光就跑来了天仙屋里。
天仙的肚子已经圆滚滚地冒出了头，唐小棠十分喜欢将小手贴着娘亲的肚皮，天仙说等时间再长些，就会有小脚来踢你。
唐玉光一边摸着小老婆，一边抬眼瞧着唐小棠，空虚的父亲与贼一般的女儿对视，双双移开视线。
唐玉光是个挺温柔的父亲，对一群孩子都比较纵容，说得更正确些，是懒得管。
可他对唐小棠的情绪更复杂些，江画怀孩子的时候唐玉光是十分重视的，因江画最好看，想来也会有一个美貌非常的女儿或是个俊秀儿子。
可唐小棠落地却是个精致的男孩长相，不带把的。
唐小棠越长大越是显得话少愚笨，唐玉光因此就歇了心思，哪怕见着孩子们欺负唐小棠，唐玉光也只当是嬉笑打闹没管着。
没想最近越看，这小女孩皮实得可以。干的没一样是闺秀该干的事儿。
唐玉光打量着天真烂漫眼神漂浮的女儿忍不住了：“女孩得吃有吃相坐有坐相，别再去整些幺蛾子游手好闲，回头就给你请个婆婆教你绣花。”
唐小棠努了努鼻子，擦了擦手，她还没唐玉光游手好闲呢，就知道教训人！
绿枝不仅致力于教育唐小棠，对着李信也从一开始的羞羞脸到现在的指桑骂槐，例如说那些贪慕富贵的书生都没好下场更别提你一个从土地刨食的木工了，读了两天书别当自己是文化人，你运气好能进私塾但也得有自知之明永远考不上童生的，可千万别想不开对小毛孩有非分之想不然就告诉你爹爹告诉衙门告诉天老爷。
李信被折腾的耳朵生茧，终于忍不住朝鼻子喷气的绿枝姑娘道：“冗言忉咄，谬思也。”
绿枝表示自己虽然听不懂但不能输，一转头回去问唐小棠。
唐小棠老老实实说，这大致翻译为“你很啰嗦，还想太多”
无论哪个时代，“想太多”三个字都是女人的逆鳞。
绿枝大怒，就要抄起唐小棠松土的铲子杀人。被唐小棠用饿了两个字拦下了。
很快，李信见到了唐小棠。
她推开门的时候轻手轻脚，里面的人没能及时将书收起来。
墙上开了的那扇天窗早晨的阳光洒进来，洒在束的英俊男人侧脸，他捧着破烂的书默念有词，星眸低垂，认真，刻苦。
他见来人不紧不慢放下书，纤细手指握着书缓缓落下，因为对书的珍惜拿捏书才小心翼翼，这份小心翼翼显得十五岁的李信斯文雅致。
唐小棠歪头打量，这人，就该是个书生才对。
两人几日不见也没有隔阂，唐小棠让李信把成品拿出来，一个晚上，熬成透明液体的豆油已经凝固成膏子，她用手指头挖了一小块放在鼻尖。
李信站在一旁，不眨眼地盯着唐小棠的动作，她鼻头翕动，细细地嗅着膏子，从好奇到深思，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这膏子还得试试看。”
闻弦知意，李信手脚利落地和刚下截然不同。
倒出膏子，上柴火加热，切小块膏子放到锅里头加热，立马滋滋滋的声音冒了出来，熟悉的油烟味，唐小棠眼睛一亮，“可以了。”
这豆膏子浓稠，稍许加热就能化成豆油，可就因为浓度太高还残留了大量豆渣，味道太重又成本太高。
唐小棠把剩余的大块膏子倒入适量热水加热，多匀几次，油色变淡，就起到了稀释的效果。
热锅白气蒸腾，水面咕咕地叫出了声，
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
“你不要怪绿枝说话不客气，娘亲与我本身就是依附于人的菟丝花，在小院里不惹事就罢了，若有有心人故意编排些什么，我们自顾不暇。绿枝也是为你好，既然在私学读书还得了苏元琛的青眼，自然得离我们远远的才好。”
唐小棠要用人做事，绝对不想他心里有不安猜疑。
可她不知一个六七岁的毛孩子童声未褪，一本正经说出这样少年老成的话有多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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