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篇 ? 第六节

机舱里有34具尸体，多数被保险带固定在座椅上；有的闭着眼睛，像是在熟睡，有的睁着眼睛，像是随时可能会站起。——  这些遇难者，一个个浑身是血，脸色灰绿。&1t;/p>

        下午，李海鹰过去，进机舱，察看尸体状况，吓了一跳！就见靠里一排座位上，有具尸体晃动。没等转过神儿，尸体旁伸出个脑袋，是“葛洪”，乍瞅见对面站个人，葛洪惊叫：“哎呀，妈的”。&1t;/p>

        相互注视，李海鹰问：“葛洪，你怎么钻到了这里……？”&1t;/p>

        两手揣兜，站起，葛洪说：“找点儿有用的东西，刀，我需要找把刀”。&1t;/p>

        李海鹰嘀咕，“哪有人带刀上飞机，你应该去下面找，托运物品里可能有……”转过头问：“你不是有把刀吗？”&1t;/p>

        葛洪翻瞪眼睛，侧身儿钻出来，手扶座椅往前挪步，到近前，扒拉李海鹰，从身边走过。&1t;/p>

        李海鹰留意到，葛洪的西服口袋鼓鼓囊囊，心里嘀咕，“这家伙，是来偷东西……”转过头，注视那些尸体，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真受不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嘟囔一嘴，离开。&1t;/p>

        翌日早起，人们在西面百米外挖了条沟，收集柴木，搬抬尸体，点火焚烧，之后掩埋。&1t;/p>

        卡尔坐在一块礁石后面，手里拿把刀，劈砍竹条，削制竹箭。&1t;/p>

        芈思琪走了过去，到近前，奚落卡尔：“人们掩埋死者、祷告，胡安、葛洪偷偷溜走，你不溜走，倒好，大模大样坐在这里”。&1t;/p>

        卡尔微笑，“我看到过太多尸体，我、我很脆弱”，话语挑逗：“这里，也许有土著部落，也许有土著偷偷过来捉女人。不过你不用担心，被捉去，你会成为酋长夫人。”&1t;/p>

        苦笑，芈思琪嘀咕：“真搞不懂，这么大一座岛，竟然没有人管理……”自言自语，“不会是飞到了东海上空吧，这里不会是钓鱼台吧”，摇摇头：哦、我真蠢！”&1t;/p>

        卡尔呵呵笑：“这里的天气、很热，你没觉出来吗，欢迎来到天堂。”&1t;/p>

        午前，潮水退去。&1t;/p>

        力牧和澳大利亚籍男子“威廉姆斯”来到海边，两个人各穿一件救生衣，往前走，趟进海水里。——游泳到坠机地点，力牧脱下救生衣，递给威廉姆斯，潜下水去，寻找急救箱。&1t;/p>

        就在这时，驻地里出了事……&1t;/p>

        沙滩对面林中有片空地，落难者们在那里挂了几张吊床，一个中国籍男子和两个马来籍女子躺在吊床上休息，说话、闲聊，正在谈论着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生，“树丛后窜出一人，眨眼间到近前，一刀杀死了中国籍男子”，呼啦一下子冒出四五个，冲向两个马来女子，刀架在脖子上，捂住嘴，挟持、离开。&1t;/p>

        杀人，绑架，生在隐蔽处，没有人知道。&1t;/p>

        几分钟后，听到枪响。又过去几分钟，林子里钻出一人，“瘦长脸，短，眉毛浓黑”，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穿西装，打领带，左手上当啷副手铐，是乘机时、坐在光头身边那高个男子。&1t;/p>

        来到棚屋前，高个男子四下张望，朝铁皮棚子走去，——到那里，找到陈可可，把她拉到一边儿，嘀嘀咕咕……&1t;/p>

        一块儿去飞机残骸处，进机舱，拎只皮箱出来，高个男子跟陈可可比比划划，而后、转身离开，又钻进了林子里。&1t;/p>

        海边，李海鹰扶拐、靠在一块礁石旁，注视高个男子离去，心想，“刚刚听到枪声，出了什么事……”愣之际，对面过来一老者，“体胖，一头长，戴副金丝眼镜”，是画家“徐天立”。&1t;/p>

        喊声“徐老”，李海鹰一瘸一拐迎过去。&1t;/p>

        到近前，打听那男子，徐天立说：那人叫“伍方国”，是位警官，押解逃犯回国，空难生后犯人逃走，还拿走了把枪。&1t;/p>

        听后，李海鹰心里嘀咕：“犯人，是那个投资顾问……？”&1t;/p>

        警官走后，陈可可把人们召集到一起，站在棚屋对面，语气沉重地说，“我们又失去了一位同伴，马先生，马文斌，在后面林子里，被人杀害”，稍事沉默，又说：都是因为焚烧尸体，是烟气引来了坏人，这座岛，不安全，把马先生的尸体抬出来，埋了吧。&1t;/p>

        晃晃悠悠，卡尔来到陈可可面前，歪了歪脖子问：“方才那家伙是什么人，我看他手上、当啷着手铐”。&1t;/p>

        抬眼瞅卡尔，苦笑：是位警官。&1t;/p>

        卡尔还想问点儿什么，刚要开口，忽听有人喊叫，“卡蒂加，卡蒂加，我姐姐卡蒂加不见了，她不在这里……”是马来籍青年“奥恩”，向人们询问，有谁看到过他姐姐。&1t;/p>

        愣，摇头，东张西望，人们相互议论，猜测，乱乱哄哄……&1t;/p>

        李海鹰嘟囔，“这地方，不太对劲儿”，意识到了什么，举起手，高声说：大家不要乱，清点人数，先清点一下人数。&1t;/p>

        人们很自觉地站齐，卡尔数了数，回过头嘟囔，“有两个躺着，算上我、三十九个，还有两个……”抻脖子张望：“哦，那两个游回来了”。&1t;/p>

        陈可可摇头：人数不对，算上警官和逃犯、我们一共四十六人，一人死去……两人失踪，我们中少了两个人！&1t;/p>

        有个马来男子举起手，大声说：另一个是位姑娘，她的名字，好像、好像叫“明姬”。&1t;/p>

        “杀死男人，掠走女人……”乘客们不约而同地联想到恐怖分子、联想到海盗，有人恐惧，有人愤怒，多数人沉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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