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装聋作哑
又缓行半多日，恨天三人来到一汪大湖荡口，湖岸芦苇丛生，高可没人；湖面清风徐徐，清清爽爽；湖水澄澈，波光荡漾；湖心之处孤立小岛一座，漫岛青翠，隐约有楼房一角显露。远远看着，正是与世不争世外桃源。&1t;/p>
唐无晴早有交代，齐仙宗规矩有定，但凡来访，须摆渡而过，直闯者，视为不敬之，轻则不待见，重则乱棍驱离。&1t;/p>
荡口下，停两艘小船，每船各艄公一人，年龄都不过三十。&1t;/p>
两艄公见三人到来，立起身警觉而视，左边瘦艄公问：“三位从何而来，欲往何去。”&1t;/p>
右边那人握住腰间悬挂的佩刀刀柄。&1t;/p>
恨天道：“圣天教唐恨天、唐馨、唐芸，奉圣天教圣主之命前来拜访。”&1t;/p>
艄公二人闻听，互视一眼，即却了戒心，抱拳道：“原来是圣天教的手足兄弟，有失远迎，还请上船，先登岛闲饮淡茶一杯。”&1t;/p>
三人上了小船，踏着摇摆，来到了小岛荡口。&1t;/p>
那艄公送到此处，岛上自有人来相迎。&1t;/p>
细细看这岛上翠色景物，原来多是绿竹，春水涵养，绿竹新旺，新芽有劲，盎然生机。走在竹林小道间，雅风阵阵，扑鼻清幽，使人神清气爽。&1t;/p>
楼阁小房，只取韧竹来建，直教全身心要投往大自然。&1t;/p>
唐馨道：“师哥，以后咱们也找个这样的地方隐居如何。”&1t;/p>
恨天道：“还要有花园，有菜园子，再有头耕牛，你看怎么样。”&1t;/p>
唐芸道：“没志气的家伙。”&1t;/p>
再行前十余步，转过一个角，便来到一座大竹堂跟前。有个紫裙少女正在堂阶前怒，地上跪着两个哀哀求饶子弟。&1t;/p>
少女怒得凶，手中举着一条碧水长鞭，一鞭接一鞭，口中骂道：“两个没用的狗东西，让你们看只鸟都看不住，我要你们何用。”&1t;/p>
唐芸道：“怎么会有这么野蛮之人。”&1t;/p>
恨天唐馨闻听，看着唐芸哑然失笑，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1t;/p>
那少女听得，回身呵斥道：“是哪个贱人敢骂本小姐的。”&1t;/p>
看少女年龄，约与唐芸姐妹相仿，看她姿容，可及唐芸姐妹七八。&1t;/p>
唐芸冷笑道：“齐萱儿，姐姐训你也是为你好，你好不知好歹。”&1t;/p>
少女大怒，喝一声：“自作多情，找打。”随即莲步卷落叶，蓝鞭舞嚎风，直取唐芸而来。&1t;/p>
唐芸天不怕地不怕，手也痒痒，正想找个对手出出气。见齐萱儿舞鞭来袭，丢下包裹，掣出火云鞭迎战。&1t;/p>
两个少女真是棋逢对手。齐萱儿手舞碧水鞭，像水中鱼儿，不动则止静，移动似闪电；唐芸手掌火云鞭，如丛中走蛇，不动则隐没，势比猛虎。&1t;/p>
斗了几回，谁也没吃谁便宜，两少女齐着火大，双双掐诀。唐芸火云鞭烈火熊熊，齐萱儿碧水鞭寒霜凛冽。&1t;/p>
碧水鞭凌寒刺骨，过境之处，寒霜压迫，凝成冰晶。火云鞭烈炎烧魂，所触之物，抱薪救火，火焰冲天。&1t;/p>
二人任着性子，不知轻重，冻得堂前万物良萎不齐，寒气逼人；烧得黑烟腾腾，烈焰灼人。&1t;/p>
好一大片优雅景致就此残缺不全。&1t;/p>
齐萱儿再出鞭，直奔唐芸而去，唐芸摔鞭欲格挡，两鞭稍交缠在一起。冰火不相容，呲呲霹雳的响。&1t;/p>
此时唐馨不能放纵二人继续胡为，喝一声：“姐姐妹妹都住手。”火云锦绫从袖中撞出，卷住两鞭交缠处。恨天一步上前，扯住火云锦绫。唐馨默契，一同使力，把鞭子各从唐芸齐萱儿手中拉脱而出。&1t;/p>
唐芸和齐萱儿怒瞪二人，却怒气依旧难消，没了武器，还有拳脚可以较量，又是打得不可开交。&1t;/p>
恨天正待要上前阻止，一侧闪出一个女子，喝一声：“你们两个死丫头还不住手。”&1t;/p>
两个小丫头揪着彼此停了下来。&1t;/p>
女子看看堂前不堪模样，脸上又怒色，掌对堂侧小池，但功间，一股强大魔力，托起整池水，聚成一颗偌大水珠，悬飞在两小丫头头顶。女子突然间撤手，水珠破壳，倾泻而下，救灭了堂前大火，浇融了堂前冰晶。&1t;/p>
再看两小丫头，倒坐在地上，成了泡水鸡，浑身没处是干，自瞧了瞧，都委屈的哭了起来。&1t;/p>
唐馨叫道：“三姨，你可总算来了。”跑过去挽住女子手臂。&1t;/p>
恨天亦上前道：“燕琪师叔，好久不见，可想煞死我们了。”&1t;/p>
细审女子，花裙贴身，飘飘仙姿；髻绾齐丽，巧手如云；淡妆粉饰，再艳三分；微微有笑，贤妻良母。&1t;/p>
唐燕琪看着唐馨道：“你这姐姐和妹妹要是能有你三分懂事，那该多好。”&1t;/p>
唐馨道：“我也巴不得把我的好分几分给她们，省得我操心。”&1t;/p>
唐燕琪笑道：“你这小丫头脸皮也是够厚。”&1t;/p>
唐馨嘻嘻的笑。&1t;/p>
唐燕琪看着恨天道：“三年不见，你这小子长得标准了不少。”&1t;/p>
恨天道：“祖传秘方，药效奇佳。”&1t;/p>
“你小子估计也是被这小丫头片子带的。”唐燕琪笑道，“你们第一次来我这，觉得如何。”&1t;/p>
唐馨道：“马马虎虎，人间仙境而已。”&1t;/p>
唐燕琪轻轻刮了唐馨鼻子，道：“你这小丫头片子。”&1t;/p>
此时唐芸同齐萱儿都站了起来，虽委屈，却不敢正眼对看唐燕琪。&1t;/p>
唐燕琪道：“你两个死丫头，还不快去把衣服换了，休要在胡闹。”&1t;/p>
两人齐道了声：“噢。”齐萱儿瞪了唐芸一眼，自转身离去。一旁一个女弟子走出来，引唐芸去客房。&1t;/p>
唐燕琪道：“我们到大堂里聊。”又吩咐在场子弟，把堂前狼藉清理干净。&1t;/p>
进了大堂，两个后辈围着唐燕琪而坐。恨天取出唐无晴书信交给唐燕琪。&1t;/p>
唐燕琪拆开看罢，收了信件，道：“你们齐盛师伯正在闭关，恰在要紧时候，恐怕没法过去了。”&1t;/p>
恨天道：“燕琪师叔，恨天先在此恭喜齐盛师伯再上一层楼。”&1t;/p>
唐燕琪笑道：“都还没破羽而出呢，不过你们的祝福师叔先代为收下了。”&1t;/p>
三人闲聊了会，唐芸换了身干净衣裳走了进来，脑袋压得低垂，轻唤声：“三姨。”&1t;/p>
唐燕琪道：“你这死丫头，都快把我的地盘拆了，还好意思叫我三姨。”&1t;/p>
唐芸嘀咕道：“又不是全是我的错。”&1t;/p>
唐燕琪嗔道：“还不服气，是不是想吃竹板子。”&1t;/p>
唐芸嘟着嘴，道：“吃就吃，但是三姨你轻点就是。”&1t;/p>
唐燕琪被逗乐，道：“行了，行了，赶快过来坐下，以后多学学小馨和你师哥。”&1t;/p>
唐芸“噢”了一声，自去搬了一把竹椅坐在唐馨一侧。&1t;/p>
唐燕琪再和三人聊起了家常，不觉天色渐渐昏沉，唐芸道：“三姨，我肚子好饿。”&1t;/p>
唐燕琪道：“和你们聊得开心，都忘记安排些吃的。”遂唤来了个弟子，吩咐做些佳肴，一同吃了一顿。&1t;/p>
吃了晚宴，正欲再闲聊几句，有门徒来报掌事有事商议，唐燕琪便吩咐先把三人带去各自房间，等事务处理完了，再继续唠嗑。&1t;/p>
门徒领命带了三人去到各自房间，三间房间相挨在一起。放了包裹，恨天无事，敲开唐馨房门和她聊天。&1t;/p>
和唐馨聊了几句，恨天邀着唐馨，要趁夜色四处逛逛，看看这夜间景致有何别样。&1t;/p>
才待要起身，门徒来请唐馨姐妹，说唐燕琪有请，奈何唐芸自个早溜出门，不知哪玩去了，不见踪影。&1t;/p>
唐馨自然想要恨天通往，但门徒说唐燕琪只请她姐妹俩。唐馨只好撇下恨天跟门徒而去。&1t;/p>
恨天站在门口，看看月色微明，竹林小道灯火盏盏，一时雅兴也起，自摸个方向逛去。&1t;/p>
却说唐馨让门徒引着，到半路上，撞将出另一门徒，却是找引路门徒有急事。引路门徒正在犯难，唐馨道：“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找去就可。”&1t;/p>
门徒谢过，指了道路方向，便急急而去。&1t;/p>
唐馨自顺着门徒所指方向而去，拐过两个道口，来到一竹廊道上，行了十余步，那竹栏上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师兄。&1t;/p>
看那师兄怎生模样？浓眉有不拘，爽脸有愉悦，身着轻便装，手举酒葫芦，一口一句香，举手投足有逍遥。&1t;/p>
男子看见唐馨走来，甚是好奇望着望。唐馨看他两眼，礼貌打个礼，也无甚逗留心，就要朝前走。&1t;/p>
男子下了竹栏，立在跟前道：“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你，你非本门弟子吧。”&1t;/p>
“我就逗逗他。”唐馨暗暗使古怪，不答话，只摇头。&1t;/p>
男子道：“姑娘你从何而来，怎么称呼。我叫秦无崖，年纪看着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无涯哥哥。”&1t;/p>
唐馨还是不答话，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自己耳朵，然后摆了摆手，摇摇头。&1t;/p>
秦无崖诧异，疑惑中也指了自己耳朵和嘴巴，再摆摆手，摇摇头。&1t;/p>
没曾想他动作刚摆完，唐馨就开口道：“无涯师兄原来患有口耳疾症，好可伶噢。”随即夺路而过，出银铃般的笑声。&1t;/p>
唐无涯傻傻的笑了，转身看着唐馨背影问：“小师妹，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姓名。”&1t;/p>
唐馨回头一笑，道：“我叫唐芸。”&1t;/p>
唐馨拐过廊角，没了身影，秦无崖却自在那念着：“唐芸，唐芸，这个小师妹真有意思，明日定要找她交谈一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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