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观山路和望海街的十字路□□叉处，坐落着s市最好的私立口腔医院。
前台的护士望见前来的一男一女，轻声细语地询问：“请问提前预约过了吗？”
林微微摇摇头，看向武超。
武超把她按到长椅上坐下，俯下身子对她说：“身份证给我，我去帮你挂号。你在这儿等着我。”
林微微觉得自己装傻太成功了，武超现在完全把她当成小孩儿照顾。
不像公立医院日日人满为患，这里几乎可以说医生比病人还多。
接待她的是一个女牙医，身形清瘦高挑。林微微看她胸牌上的名字----许知恒。很男孩气的名字。
牙医带着帽子口罩，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开口问道，天生的烟嗓，听起来沙哑而性感。
林微微躺在躺椅上，捂着下巴说：“医生，我可能是长智齿了，最近一直牙疼。”
牙医俯下身，一手拉过照明灯对准林微微的嘴：“张嘴。”
“啊-----”林微微乖乖张开嘴，拖长了语调发出“啊”声。
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不用叫，嘴张大。”
“哦”
她听到武超在旁边小声偷笑。她又犯傻了。
林微微张大嘴巴五官扭曲，任由牙医拿着小镜子探进她嘴里照来照去。
“的确是长智齿了，不过还没完全长出来。但你好几颗牙有牙洞，所以才会牙痛。”许知恒心想，看着挺漂亮的小姑娘，牙齿却那么糟糕。
“啊？那需要拔吗医生？”武超插嘴说：“她就爱吃甜的，牙都吃坏了。”
许知恒直起身子：“先拍个片看看吧。”
经过一顿折腾，牙医姐姐最终判定，智齿先不管，一颗牙毁坏太严重需要拔，两颗蛀齿需要补。今天先把牙拔了，两颗蛀牙封上药消炎。
先做得补牙。当电钻在林微微的嘴巴里钻来钻去时，她抗拒地想要扭头。谁许知恒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把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她。
“别乱动，不疼。”她的声音听上去清清冷冷，像深秋清晨的湖水。
林微微眨巴眨巴眼。牙医姐姐戴着口罩，脸贴她极近，镜片下一双瑞凤眼专注地看着她，双眼皮的褶皱很深也很美。
她喜欢一切漂亮又闪闪发光的东西，也喜欢一切漂亮又闪闪发光的人。
她老实了，乖乖闭上眼睛。
拔牙的过程更痛苦。
牙医姐姐紧紧挨在她身边，林微微的脸几乎埋在她软软的胸脯间，鼻间全是她白大褂上的味道。不是消毒水，也不是香水，是只属于姐姐的，好闻的幽香。
所以原来拔牙的体验这么美妙吗？色香味俱全？
只是当医生拿着冰冷的大钳子伸进她的小嘴里时，她觉得自己的脑仁都要连带着被拽出来了。因此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牙医姐姐十分冷漠：“别哼哼唧唧，打了麻药根本不疼。”
的确是不疼，但她害怕啊！害怕还不能叫一叫吗！
林微微没有看到自己拔掉的牙齿长什么样子，护士贴心的收起来了。她嘴里咬着棉花，躺在躺椅上，歪头看着托盘里一坨带血的棉花，感到怅然若失。她就这样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治疗结束，许知恒深蓝色橡胶手套的指尖上沾满了她的口红。林微微缩缩脑袋，默默记住下次来医院不涂口红了。
护士说：“两个星期之后来换药。今天先交一部分费，6000块。”
“这么多？”林微微是真的惊讶了，三颗牙6000块，还只是一部分。
护士温柔地解释说：“您先生帮您挂了许大夫的号，许大夫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医生，价格自然贵点。”
听了护士的话，林微微惊讶地看向武超。
武超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没事儿，咱们肯定得找最好的医生不是？我去交钱，你在这儿等着。”他又对护士说：“护士小姐，您可误会了，她可还不是我老婆呢！”
护士小姐姐笑着打趣：“您对女朋友这么好，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林微微站在旁边呆呆地微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能说什么呢？
回家路上，武超一边开车一边说：“刚才的话你别介意，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林微微点点头，小声道：“嗯，我知道。”其实她有点不好受，来s市上学工作这几年，武超是第一个陪她去医院的人。如果不是他，她今天还真拿不出这笔医药费。
“一会儿带你去吃大餐。”
但林微微摇了摇头：“不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而且我牙还有点疼，想先回去休息。”
武超听她声音有气无力，觉得她可能是真累着了，于是便说：“行，那我送你回去。要不顺便给你买点消炎药，你这么难受？”
“不用了，医生说不用吃药。”
林微微想了想，还是说：“武哥，今天这笔钱算是你帮我垫上的，我下个月发工资了还给你。”
她不从心虚男人为她花钱，但她心虚男人对她认真。
但她又一盘算自己的工资减去房租再减去寄回家里的部分，如果都给武超，她怕是要去喝西北风了。于是可怜巴巴地恳求说：“分期成吗？一次2000。”
武超被她的模样逗乐了：“微微，你说什么傻话呢。”他转过头，佯装不经意地说道：“我对你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一出，车里一阵寂静。林微微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到了林微微家楼下，下车前，她委婉地表示：“武哥，你让我再想想，行吗？”
武超点点头笑笑：“行，等多久都没事儿。”
林微微是绿茶，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但也不想伤害他们。
林微微不知道的是，目送她离开后，武超立马拨通了电话。
“喂，丽萨。”
“还能有什么事，想你了呗。”
“行，那还是老地方？我开好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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