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琴酒，上面没有啊！”黑川站在废墟上方，并没有找到什么。
“上面没有，那我们就找下面。黄昏别墅有一个地下室，那里是管家的居住地。”
“炸弹炸开。”琴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手上拿着一枚炸弹，冷声道。
“不会惊动里面的人吗？”
“他们忙着打架都来不及，会管这个？”
将下方的空地炸开，据点的整个结构被彻底扒出。
就在审问室的旁边，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绝望的看了三人一眼。
“君老头子？”
“是黑川啊，想不到竟然是你来救我。”
“到底怎么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也无妨。”
五年前。
“小凛，怎么了？”君老头子此时仍谈风华正茂，从后面环着冉星凡的脖子。
“君遗墨杀人了。”
君老头子松开冉星凡，长叹一声：“我知道你的，你不想让遗儿跟我一样。但是他是我的孩子，他的身体里有我的血。小凛，他杀了几个？”
“他烧了一幢房子，杀了一家。有两个孩子逃出来了，一个是小夜，然后一个男孩儿。”
“是这样吗？那这样吧，小夜在几年前留下过一瓶药，你给她下了药之后就把她送到医院好了。以后的事情，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什么意思？”
“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我们不能决定的，就看缘分好了。君遗墨注定是要成为一个杀手的，如果他还能遇见小夜，我觉得这会对他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做。”
“所以，小夜和千月的记忆有缺失是因为小夜的药？”新一道，“那，整个和朗姆有什么关系？”
“不要急，这件事情还有后续。”君老头子道，“冉星凡是知道凭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阻止三大家族调查真相的，她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朗姆。她明白朗姆一直想要小夜死，就协助朗姆。我因为阻止她的计划，所以被她一直囚禁在审问室旁边的密室里。”
“君老头子，那么你有朗姆的罪行的证据吗？”
“很遗憾，我不能为你们提供很多。小夜她怎么想的？”
“她想让朗姆得到法律的制裁。”
“确实，这样做三年前和十年前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她也不再是杀人魔，而是不露面的神秘侦探。那小姑娘也是一个可怜人，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所以，她每天凌晨四点起床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因为害怕做梦梦到那个场景？”
“多半是的。”
“君遗墨？”
“谢谢你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我现在特别想拥有这条传说中的黑医的手链。”君遗墨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小夜，“你真的就以为我爱你吗？君予墨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不爱你，我爱的是你为什么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而我不能！那是恨，是嫉妒！”
“所以你想要黑医的手链，来满足你虽然不能成为一个像我一样的杀手，但是可以掌控怎个世界是吗？”
“猜的很对，所以，我想要你的手链。”
“我还是一样的回复，休想！”
而此时的小夜却连移动都费劲，眩晕感弥漫她的整个头脑。视线模糊，行动能力丧失，耳鸣，心悸。这是克制药的效果，如果不能马上注入克制药或得到休息，她就会死。
“把手链交出来，以后我们都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毕竟你是我的压寨夫人。”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就你？一个小士兵？玉，你是我一手培养的，你不可能打得过我。”
“我知道。现在只需要拖时间，而不是杀人。”
随着爆炸声的袭来，废墟又发生了再一次的倒塌。这一次，是君予墨二次埋下的炸弹。
“该死，忘记我亲爱的弟弟设计据点的时候埋下两层炸弹了。”
不等众人反应，废墟摇摇欲坠。小夜和朗姆卡在缝隙中，掉进了审问室。
“你输了。”小夜像朗姆挑了挑眉，“你已经没有能力与我抗衡了，现在认输，对谁都来都是好的。”
朗姆强忍着肋骨被生生折断的疼痛，爬了起来。他浑浊的眼睛晦暗不明，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还想搏一搏，博的是小夜现在手里没有能续命的药，小夜现在的状态连她都不如。
“别算了，你算不过我的。”小夜的眸子微臣，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说不上慵懒，更像是苦战后咬牙硬撑的痛苦，“我现在手上还有一枚药丸。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不会再让你成功。”
朗姆微楞，抬头仰视这个十五岁的女孩，片刻沉思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认输。”
小夜抬眸，她的眉头微皱，没有想象的轻松、放心，相反；相反，满身的戾气与匪气席卷而来，充斥整个空间。她的气势没有之前强，杀意却是那么明显。猩红的眼眶里嵌着一双黑中带灰的眸子，周围无规则分布的血丝红得显眼。小夜握紧了手中的枪，她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两个人在略显狭小的空间中对峙。他们没有看彼此，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却不敢言语。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一场中东去留的战争。
小夜浑身颤抖，她不敢把自己的性命赌在琴酒身上。或许，从那一句“少爷”开始，他们之间的间隙就已经留下了。
“我的阿阵啊，我还能相信你吗？”小夜自嘲道。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微乎其微。
朗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了一眼小夜。
小夜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琴酒的帽子遮住她的左眼，一枚重瞳在昏暗的光线下不断颤抖。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而白的令人胆寒的眼白折射出缕缕寒光，似刀、似箭，直击朗姆的心脏。齐胸的长发因战斗略显杂乱，些许站在苍白的脸上，却总也挡不住那一抹邪魅的笑意。
朗姆一惊，他活了很多年，但是从未见过像小夜一般的眼睛。那种集欲望、邪念、疯狂于一体，冷血到杀人不眨眼，不知死活的只想杀戮的眼睛。这就是杀手的眼睛！这就是一个真正的杀手都想拥有的眼神！
几乎就在片刻之后，朗姆的神经似乎被刺激到了，右手握着的枪微微动了动。
他实在是太恨了。恨那个抢走了他的乌丸集团的女孩，毁掉了他精心计划夺走乌丸集团的秋元夜！
“咔”
清脆的上膛声音。
小夜的瞳孔那某一刻微微放大，表情呆滞。
朗姆抓住这一丝机会，像小夜冲了过去。他想过无数种小夜的防御姿势，他的子弹也不多了，但是他还有一颗！而小夜没有！
“砰”
枪响。
“我早就应该料到爆炸杀不了你。”琴酒邪笑道，他没有急着与朗姆争锋相对，而是先将小夜护在身后，握住她的手，“你真是越来越出乎我意料了，敢动她了。”
“你难道跟我说过我不能动她吗？”朗姆反问，现在轮到他沉默了。先前，他可能觉得小夜没有任何的胜算，现在要死的是他。
“你的枪里还有子弹吗？”小夜问道，她的声音冷的让人发抖，直击心灵的嗓音中带着邪气，“我警告过你的，但是你没听。我现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有家人，有朋友，有战友。那我现在要你的命，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死？”
“琴酒，你可想好了。如果说你真的帮助了小夜，那么那个名叫工藤新一的侦探就会把黑衣组织像日本警方全盘托出，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的。”
“我也知道是什么后果。”小夜紧皱眉头，她很害怕琴酒会有所动摇，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琴酒，“作为黑医的保护伞，我不会让黑衣组织就这么消失的。不过，消失的人应该是你！”
“小夜，你别忘了君遗墨还在这里。”
小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十分慌张。
“你喜欢玉？”
“我不喜欢。我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而已，我不想让他坠入深渊，变得和我一样罢了。”小夜自嘲一笑，向朗姆歪了歪头，“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君遗墨喜欢抽烟对吗？”
“当然。”
“那你知不知道，君老头子在设计据点的时候，在那一块水泥板之间都加了一层液体。而这层液体，是高浓度的酒精。”
话音刚落，席卷而来的大火包围了整片废墟。
琴酒拉起小夜就往外面跑，但是小夜此时已经体力透支，根本跑不动。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小夜喘着粗气，艰难的跟上琴酒的速度。
“记得。”
“听好了，趁火还没有蔓延，马上原路返回。”小夜摘下黑医的手链，放到琴酒手里，“拿着它，你就是掌药人。如果我死了，把这条手链交给田贝瑶。替我照顾好千月，让其他那四个傻子管好黑医。我身下的产业也帮我管理好。”
朗姆抓着小夜与琴酒谈话的空隙，给了小夜一拳。小夜眼疾手快，但身体的重负让她无法抵挡朗姆的攻击。手上的戒指瞄准他的脖子便是一击，却被他躲过，但也阴差阳错的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伤口。琴酒乘胜追击，给了朗姆一腿。朗姆被强大的力量逼退至墙壁，被火势包围。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琴酒抱起小夜，带着她继续往外面跑。
“琴酒，我即使与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把小夜让给你。”出现在二人上方的君遗墨邪笑道，随即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跳下水泥墙块，拉走了小夜，“好好享受爆炸吧。”
小夜无意间从口袋里摸出那枚药丸，这次她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吞了下去。药丸的作用似乎很大，她的身体立马有了精神。戒指刺进君遗墨的心脏，奈何刀片太短，并没有割到主要的血管。
君遗墨立马松开小夜，拉住她的左手手腕，试图将黑医的手链扯下来：“你的手链呢？”
“我给别人了。”
“给谁了？”君遗墨冲上前去，这次小夜并没有躲，她的嘴角的那抹笑让君遗墨很不爽，冰冷的刀片抵在美人的脖子上，但是她的眼里却看不见任何慌张，“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你不会杀了我，你不敢。”小夜一字一句地说到，“abraham。”
“你不会想把权力用在这里吧。”
“我当然不想，因为你根本不敢杀我。”小夜的腿部发力，强行把君遗墨推开，“冉星凡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让你和我正面交锋。”
“你也同样杀不了我不是吗，sariel？”
“确实。但是我可以换一种方法。”小夜冲向君遗墨，虚晃一枪。君遗墨果然被吸引，跟着小夜的脚步打斗。小夜一眼识破君遗墨的招数，在过招的空隙将一针安眠药打在他的脖子上，“对不起了，我的遗儿哥哥。”小夜冲着那具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躯体挑了挑眉。
此时，琴酒通过空间能力从远路绕到了小夜的身边。
“药吃了？”
“嗯。”小夜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默默的应了一声，“你先出去。”
“你怎么办？”
“你要在外面等我。如果我回来你，你就娶我；如果我没回来，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把我忘了。我身来就是杀手，我身来就是要被利用。我的身世只允许我这么做，爱上你，就是最错误的一件事情。”
恐怕她现在连权力和爱情都分不清了吧……
她前不久还在怀疑，还在害怕琴酒会不会应该朗姆的一言一行动摇救她。现在却口口声声说爱他。小夜做过最错误的事情，就是有了感情，还是对琴酒有了感情。
“把后半句去了。我要等你，我要你。”
“好。”
大火在水泥墙外不断舞蹈，张牙舞爪的像人类示威。小夜嘴角含笑，她推开琴酒，奔向远处的深渊。她还要与朗姆决斗，她还要救玉。
“小夜……”还没等小夜在废墟中穿梭几分钟，她背后突乎其来一抹凉气，“我等你很久了。”
又是一声爆炸声。
小夜和朗姆两人掉进了审讯室。
“一枪定胜负。”朗姆扔给小夜一把枪，小夜没接，“怎么？”
小夜不语，从地上捡起枪，默默的打开弹夹。里面没有一颗子弹：“你说呢？”
“果然，不愧是你。”
没等朗姆说什么，一枚子弹打穿了朗姆。这枚子弹很明显没有打中朗姆的重要器官。
“她可不是孤军奋战。”玉带着半身的烧伤提着一杆枪到了战场
朗姆依旧不死心，强忍着最后一口气引爆了最后一层炸弹。
废墟在一瞬间被大火包围，小夜顾不上玉，拉起朗姆就往外面冲。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场大雨浇灭了这场大火。
小夜拖着朗姆走了出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朗姆放在地上，转身去了废墟。她的半条腿被烧的面目全非，却依旧走的很稳。她还有人要救，这次，她要救出所有人。
没有人上前帮忙，因为小夜不需要，也不允许。她这次一定要救出所有人，要弥补她五年前犯下的错误。
“玉，我求你了，别死，别死！”
小夜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血迹，被她翻动的没一块水泥残片上都有她的血。
琴酒走到小夜身边。他没有帮小夜找玉，他知道这是她的心魔，只有她自己找到玉，她才会得到救赎。
在小夜翻动一块和她差不多高的墙块后，玉终于露出了半截身体。
小夜停下了寻找，她没有哭，相反，她面无表情，有了几分呆滞。
“小夜……”玉握住她的手，还未下完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有些影响他说说话，“别……别救了，你救不了我的……”
“为什么？玉，我答应你的，要带你出去！”小夜突然又开始翻动墙块，但是她又停下了。她感受到她的手传来一丝温度，这是玉的温度。
“小夜，你已经……带我出来了……我……我，看到了，天空……”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放到了小夜手上，“有时间，你，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的家？”
“好，我答应你。”
“小夜……，我爱你……不是……你的……眼睛。”
玉永远闭上了眼睛，握着小夜的手。
小夜松开玉，一阵狂笑。有自嘲，有讽刺，有绝望，更多的是不解。她瘫坐在地上，仰望天空，眼角流出一滴泪。她恨这世界，更恨自己。
“阿阵，你说，为什么啊？我以前觉得，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没有钱，没有权力所以救不了你们。现在呢！现在呢！我是黑医，我是千月盈血，我是奇盗音溪，但是我却救不了一个人！我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我还能做什么啊？”
她站起来，绝望地看了这废墟最后一眼，慢慢的倒在琴酒怀里。
“为什么不救他？”小兰问道，“她不是黑医吗？”
“黑医守则第三条，永远不救想死之人。”
最后的最后啊，中东的战火被一场大雨熄灭。以往的各国旗帜被烧毁，崭新的黑医旗帜升上高空。据点从一座富丽堂皇的基地沦为一滩废墟。时光荏苒，那发黑的血迹却永远都褪不掉了……
大屏幕上，播放在几人在中东遭遇的一切。似乎所有的真相都被一一揭露。从那个时候开始，中东不再是属于世界，而是属于人民；千月盈血不再是杀人魔，而是家喻户晓的侦探；黑医失去了黑衣组织的保护伞，他们真正的目的被公之于世。
东京医院。
白色的床单上沾染了丝丝血迹，少女苍白的脸上血丝清晰可见。睫毛微动，眼皮微张，右眼的重瞳尽显诡异。
坐在病床旁边的男人瞬间站起，扶住少女的头，让她慢慢坐起来：“你醒啦？”
小夜望着琴酒满身的伤，不用说，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陪着她直到她醒过来。
“阿阵，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喜欢血的味道。”
琴酒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迹，刚想把衣服脱下来。小夜却笑着摇了摇头，她笑得很温柔，宛如这东京冬天的春风，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笑。
“但是我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
东京的风云时常变化，窗外花红酒绿，热闹非凡。汽车的鸣笛声，放学归来学生的吵闹声，鱼龙混杂间，病房却是那么安静。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少女湿润的唇瓣被湿热的气体覆盖，男人用帽子掩饰了这一切。
一枚宝石戒指在一旁的桌子上闪闪发光，安静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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