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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奇境苍狼·星月逢杀(9)


天边奇景,百鸟朝凤。涅槃重生的神凤,展翅翱翔飞舞,将天地染的赤红一片。

        阿星用力摇晃着已接近失去意识的唐月儿,不住唤道:“公子别睡,快看!”过了好半晌,唐月儿方才恢复正常,仰首望去,只见一只凤鸟带着满身火焰,徐徐飞舞,上下盘旋,不禁啧啧称奇,自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见这番景象。

        唐月儿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这便是神凤丹元的威力!”

        阿星仿似不闻,只是望着天边神凤嘿嘿笑个不停。

        正在二人赞叹之际,忽闻一声长啸震荡山谷,伴着啸声又见一条人影自远方飞驰而至,正是地奇子。眨眼间地奇子已扑向了正自飞舞的神凤,半空中一声厉喝:“江城子奸贼,你想再入江湖,哪有这般容易!今日我便毁你丹元----”话音落,轰然一声巨响,一道掌气正中神凤前心。

        甫聚成形的神凤丹元受此一击,昂首向天发出一声悲鸣,顿时漫天火焰迸散,转眼间身躯一分为二,重又化作两团火球,分别向东、南疾驰而去,霎时便不见了踪影。

        阿星见此景象,脸色早已吓得苍白,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唐月儿见状大怒,一声大喝:“你这老魔头怎敢坏我的事!”言毕一纵而起,拔剑直扑地奇子。

        “昆仑余孽,不自量力,该死!”地奇子人在半空一声冷笑,凌空一掌击下。

        “哎呀,丫头不可呀!”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阿星突见唐月儿攻向地奇子,不由一声惊叫,欲阻止已是不及。来不及多想,只得长喝一声,长剑已然出鞘,随即双手握剑弓步一踏,一剑斜劈,一道剑光急袭向地奇子,接下了攻向唐月儿的致命一掌。掌气剑劲交汇,半空中轰然一声大响,唐月儿被两股巨力余波冲击,顿时难以承受,一个身子宛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尘埃,早已是昏死了过去。

        又是旭日东升,石榻上的唐月儿痛呼一声,悠悠醒转了过来。阿星见她醒了,赶紧凑上前来轻声唤道:“公子呀,你还好么?”

        “哎哟!”唐月儿叹了口气,犹觉浑身无力,说不出的难受,“你看我还好么?”

        阿星嘿嘿笑道:“公子性命定然勿忧了。”

        “那是我命好!”唐月儿勉励撑起了身子,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身在石洞之中,不由又问道:“那老魔头呢?咱们快逃,莫要被他寻见了!”

        阿星叹了口气,道:“公子放心,你睡了三天三夜,干爹早已然走了。若不是我求情,他老人家定将你打死了!”

        “哦?你替我求情?”唐月儿看着阿星,心中虽然不信,可是除此确又无法解释那老魔头为何饶了自己性命。

        “干爹说了,他这回出手纯是为了断绝神凤先生的再生之机,并非是与你我为难,皆因公子对他不敬,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才将你打伤。-----况且有我在,干爹看我面上也不会将你如何。”阿星笑嘻嘻的说道。

        唐月儿听他如此说,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接着又问道:“神凤先生的丹元如何了?定是被老魔头打散了,可白费了我一番气力!”说着又叹了口气。

        阿星笑道:“公子放心,那丹元没有打散,只不过一分为二,不知散落何方。”顿了顿又道:“也许这便是天意,好事向来多磨!”

        唐月儿点了点头,她本不愿救那神凤先生,听阿星如此一说,心中也便释然了,自己已然尽了力,成与不成便看那江城子的运气了,只是枉费了自己一番力气,想至此心中便觉不忿,又将地奇子咒了几遍。胡思乱想了一通,突地一声大叫:“哎呀,那火蟾蜍呢?”

        阿星斜眼看着她,冷冷地道:“你这人倒好,我一个大活人在此,你问都不问,却去关心那畜生!你可知道,我为你说了多少好话、费了多少唇舌,干爹才饶了你?”

        唐月儿脸上一红,骂道:“你懂什么!那火蟾蜍久居此地,说不定知道出去的路径,咱们要返回外间恐怕还离不了它!”

        “公子怎的不早说!这可麻烦了-----”阿星歪着脑袋叹了口气,又问道:“公子受了伤却恢复如此之快,公子可知为何?”

        唐月儿一惊,心中顿起一股不祥之感,哆嗦着道:“那是为何?我不知道-----”

        阿星笑道:“这还难猜么?当然是给你服了灵丹妙药,------那火蟾蜍早给你吃下肚了!”

        “啊!”唐月儿一声惊叫,登时便欲吐了出来,一抬头却见阿星一脸奸笑,心中顿时明白,伸手在阿星胸口捶了一拳,骂道:“狗奴才敢骗我!”

        阿星一声痛呼便弯下了腰。

        唐月儿笑道:“你还敢骗我!”说着便欲再打,却见阿星弯着腰,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绝不似作伪。唐月儿一惊,急声道:“你如何了?你可莫要讹我,我没有使力------”说着来至阿星身前,只见他面色苍白,急扶他在石榻上坐了。阿星呼呼喘了半晌,脸色方才正常了些。

        唐月儿满脸疑色盯着他,冷冷道:“你因何受了伤?”

        “公子说笑了!你不知我为何受伤么?”阿星也不看唐月儿,只是不住地抚着胸口。

        唐月儿想了想,道:“难道是那老魔头所为?不对,他待你甚好,不会伤你!”

        “咄!还不是因为你惹怒了干爹,却也牵累了我!幸好我伶俐,苦苦哀求他老人家,方才保住了咱们性命!如今你不关心我伤势倒也罢了,却还要疑我-----”阿星不住地捶胸顿足,满脸的委屈,“这世上还有如你一般忘恩负义的人么?”

        唐月儿呆了半晌,道:“果是如此么?”

        “那还能有假?你若不信,我走了便是,省得碍了你的眼!”阿星说罢起身便走,身子方才抬起,腿一软却又跪在了地上,口中呼道:“公子莫要拉我,让我走!”

        唐月儿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哼了一声道:“好罢,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回我且信了你。”说罢一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多谢公子!”阿星嘻嘻笑着,趁势一屁股又坐回了榻上。

        “那火蟾蜍去了哪里?”唐月儿见他无碍了方才又问道。

        阿星恭声答道:“公子不必担忧,干爹已然指点了我离开此间之法,待你伤好咱们便离开。”说罢又笑了起来,道:“干爹也将那畜生收了去给他看门。你可不知道那畜生有多讨厌,当年干爹受困,它便每日里跑到那崖缝中去骂街,害得干爹憋了一肚子气!这回总算逮到了它,合该它遭了报应-----”

        唐月儿也听得哈哈大笑,道:“那有它的苦头吃了!”

        “干爹乃是武林前辈,在当年也是一方霸主,怎会跟它一般计较!这回收了它却也是它的一段机缘。”阿星说道。

        二人说了回话,时已近晌午。阿星出洞寻了些野果,又打了只野兔,好歹吃了一顿。唐月儿又问起江城子遗物,阿星将那武功秘谱交予了她,那大还丹则早已用来给唐月儿疗伤用了。唐月儿运了几遍功,却觉精力更胜以往,内力也似有精进,知道阿星不曾说谎,趁着此时无事便又将武功秘谱细细翻阅了一遍,不觉大失所望。原来秘谱中所载乃是一门名为“一气化三清”的心法,唐月儿本有些昆仑根基,翻阅了一遍便已知其理,不过是将“混元功”的修习之法颠倒了而已。她对唐啸所留“混元功”都不曾认真修习,又如何肯苦修江城子所留的功法?反复翻阅之下也不过是徒增叹息而已,深感这一回可是吃了大亏。如此又过了两日,唐月儿吩咐阿星将食物备足,二人便又启程沿着地奇子所指点的路径而行,翻过了一座大山,终于走上了大路,又行了一日,已远远又看见了一座小山。照地奇子所言,那山上有座道观,名唤做“鹊仙观”,内有一位名唤牛一郎的修道炼气之士,却是难得的真仙!在那观后便有一条“步云梯”,沿着步云梯而行便可直达外间繁华世界。二人眼见得目标在望不由得都加快了步伐,待得日头西斜时,已是到了鹊仙观门前。

        阿星上前轻轻敲门。不久便闻内中一声咳嗽,随后那观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条逢,从中探出一颗梳着抓髻的脑袋,念了声“无量天尊”,又将二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才将那观门打开。观门甫一打开,从中便走出了一位高道,但见他面容清癯,高挑瘦削的身材着了一件紫色道袍,手拿拂尘,背上背着一柄长剑,一眼望去,从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子仙气。还未等阿星二人说话,那道人便一把抓住阿星的双手,这倒将阿星吓了一跳。

        阿星哆哆嗦嗦正欲说话。还未开口,那道人便已扑了上来,一把将阿星拦腰抱住。阿星大急,连声道:“道爷,道爷慎重啊-----”

        那道人将阿星抱了半晌方才放手,随后又向唐月儿走来。唐月儿脸色一红,赶紧摆手道:“道长莫要如此,我们外乡人受不得这调调!”

        那道人向二人打了个稽首,笑道:“二位贵客勿慌,想必二位初来乍到,不知此间规矩。请里面看茶!”

        阿星一笑道:“道爷真是太---太客气了,便不问我二人的来历么?”

        道人也笑道:“贫道牛一郎,其他的不可问亦不必问,二位里面请!”

        “这规矩可是头一回见,道爷真是太热情!”阿星说着看向唐月儿,一脸的不解。唐月儿也是满腹疑窦,也不知这道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牛一郎见二人迟疑,又笑道:“二位想必头一回做这种事,不必疑虑,贫道绝无恶意。既来了便当此间是家,无须见外。请-----”

        二人不由面面相觑,虽觉此人古里古怪,却不似恶人,且又说的诚挚,也不忍拒了他一片好意;再者欲要返回外间必经由此处,再无他途。无奈之下,互相使了个眼色,唐月儿又摸了摸包囊中的暗器,随着牛一郎道长进入观内。

        三人来至三清大殿落了座,牛一郎又为二人各倒了杯热茶,说道:“二位一路辛苦,且饮茶。”

        唐月儿看了看那茶的颜色,不觉有异,便举起杯轻轻啜了一口;阿星见她饮了,也放心大胆喝了一杯。

        牛一郎在旁笑道:“二位以为贫道的茶如何?”

        “甚好!绝非外间俗物可比。”唐月儿由衷赞道。此话却绝非恭维,这茶未入口时便有一股清香之气,及入口便觉甘香绵润,余味不绝,确是难得的好茶。

        阿星也在旁催促道:“烦道爷再为我添上一杯!”

        “此茶产自云雾山巅,更配以山间清泉水烹制,虽非佳品,但也算得此地特产了!二位请----”牛一郎听二人夸赞,不由得喜上眉梢,美滋滋又为阿星添了一杯,待阿星饮下又给他续了一杯。

        三人饮过了茶,唐月儿又将这鹊仙观赞了一番,那道人甚是得意,遂将这道观的来历以及自己出家的情形尽皆讲述了一遍。众人闲谈了片刻也便渐渐熟络起来。

        唐月儿又道:“方才道长说话却是令在下不解-----”

        “公子但讲无妨。”牛一郎笑道。

        唐月儿也是一笑,道:“道长言道‘不可问亦不必问’,此话似有深意啊,晚辈不解----”

        牛一郎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嗨,公子不必疑虑。我初见二位,还以为二位是来参加鹊桥会的,故而才有此一说,却不知二位乃是误入此间!”饮了口茶,又道:“二位若是为参会而来,自是明白规矩,贫道又何须多做解释、何须多嘴呢!”

        “哦,原来如此。”唐月儿点了点头,听他说到那鹊桥会便又勾起了一丝好奇,遂又问道:“但不知道长所说的鹊桥会又是何种盛会,是否也如外间七夕一般?只是如今还未至七夕,怎的却有了鹊桥之会?”

        牛一郎嘿嘿一笑,颇显神秘,小声道:“本观每逢十五月圆便会举办一回鹊桥之会,不必待到七夕之日,却与外间俗世大大的不同,此鹊桥会非彼鹊桥会也。今日恰逢初五,公子若有雅兴,不妨与我等一聚,欢饮畅快一回,如何?”

        还未等唐月儿说话,阿星在旁忍不住插嘴道:“蒙道爷如此盛情,我等又岂好推却!既是畅饮,那定是有酒有肉了?”

        牛一郎微微一笑,连声:“有的,有的!”

        唐月儿狠狠瞪了阿星一眼,道:“既是盛会,来的必是嘉宾贵客,你我乃是过路之人,岂能如此无自知之明!”阿星赶紧低下了头。

        “公子言重了!以公子这般神仙人物合该参与此会,我只担心此会配不得公子身份哩!”牛一郎在旁劝道,“况且此会乃是为广交天下朋友所设,不拘你是何人、是何身份,只要愿意皆可与会。直说了吧,其实贫道也不知今日有何人来参会!二位既然来了,也正是缘分,天意如此,公子万不可推辞呀。”

        听他如此一说,唐月儿赶紧又谦让了几句,最后却也是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了下来。牛一郎又转身自箱中取出两包什物递与二人。二人接在手中,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不由尽皆一愣,不知他是何意,待打开看时却大吃一惊,原来里面尽是黄澄澄的金叶子!

        唐月儿急将金叶子还了牛一郎,朗声道:“道长这是何意?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等过路之人,岂能平白受此黄白之物!此事万万不可-----”她知道牛一郎送此重礼必有所求,此番来至这鹊仙观皆是不得已,她只想着早早赶路,又岂肯轻易受他此物,多生事端!

        牛一郎似乎看透了唐月儿心思,微微一笑道:“公子无虑,这却是公子应得的!”

        “道长此话何意?”唐月儿正色问道。

        牛一郎道:“此番能得二位参加鹊桥会便是天大的面子,些许薄礼乃是给二位的报酬,不必推辞!”

        “哦,原来如此!”阿星在旁恍然大悟,脸上又现出贪婪之色,“敢问道爷,下月的十五还有金叶子么?”

        牛一郎点了点头,轻声道:“有的。------每个月的鹊桥会都有金叶子。”

        “哎呀,”阿星猛地一跺脚,“这可是个发财的活计呀!”

        唐月儿听得一脸茫然,便问道:“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白给钱的好事?”

        牛一郎又重重点了点头,道:“有的。”

        二人相视一笑,尽觉捡了大便宜,这一回可是老天爷赏饭!于是笑嘻嘻将金叶子揣入怀中。

        “不过还有一事须要先言明----”牛一郎看着二人笑道。

        唐月儿登时一愣,犹如冷水浇头一般,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又将金叶子递与了牛一郎。原来还是有条件的,这世上绝无免费的午餐!

        牛一郎并不去接金叶子,只是摆手笑道:“公子莫要误会。贫道并无他意,只是不瞒二位,一旦参与了鹊桥会决不可中途退出,务必宾主尽欢方可。二位若能做到此点,这金叶子便是二位的了。”

        “哦,原来如此,这倒简单了!不过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要求,确是古怪,也有些门道!”唐月儿歪着脑袋想了半晌。阿星见她犹豫不决,忙不迭凑过来鼓劲,道:“公子呀莫要犹豫,这钱好挣,休要错过了好机会!”

        唐月儿点了点头,向牛一郎道:“好吧,此事甚易,我二人应了!”

        “好!”牛一郎挑起大指赞道,“不过,先小人后君子,如若二位中途退出可要赔我双倍的钱!”

        “还要赔钱?那我还要仔细考虑一番----”唐月儿听说还要赔钱,不觉又打了退堂鼓。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岂能如此婆婆妈妈!”阿星在旁一声大喝,转头又向牛一郎道:“道爷放心,此事我代公子应了!”

        牛一郎微微一笑却不去理他,只是问唐月儿道:“公子一下如何?”

        “哦,也罢,这回便听他一回,只是参会而已嘛-----我们应了!”唐月儿见阿星踌躇满志欲要大干一场,心中也不觉一动,已是起了贪念,稍一思索便应承了下来。

        “好好好,如此甚好!”牛一郎见状哈哈大笑,又为二人满上了茶。众人喝了会茶,又闲谈了几句,说的尽是修仙了道、炼丹化气之事。待牛一郎得知唐月儿曾修习昆仑功法,不觉又是一番恭维,直言与他乃是同道,却都是在道门儿的。众人天南海北胡侃了一回,日头已然落了山,忽又闻观前传来敲门之声。牛一郎急起身道:“二位稍待,又有贵客光临,且待贫道去开门。”

        二人也站起身来目送他去了。不一刻便听见外面传来嬉笑之声,牛一郎引着一位锦衣公子走了进来,向二人介绍道:“这位乃是东瀛义士------天草君!”说罢又向来人引见了唐月儿二人。众人自又是一番谦让,见过了礼重又落座。

        唐月儿偷偷打量那人,只见他生的俊目修眉,两片薄薄红红的嘴唇,一笑起来便露出两排碎玉般的牙齿,一头乌发更是梳的顺顺溜溜,举止动作温文尔雅,礼数甚是周到,确是位人见人爱的美少年!

        牛一郎又重新沏了一壶茶,众人又自攀谈了起来。闲聊了片刻,唐月儿方才听明白,原来那人唤做天草二十一,乃是一位东瀛的异人,在此修炼已颇有些念头,更是鹊桥会上的常客。唐月儿不觉暗赞:“此中人物果都是有道之士,单看这天草二十一便非寻常之辈!”正自胡思乱想间,突闻天草二十一问道:“唐公子乃中原人士却竟也来此赴会,想必也是擅于此道,实是令人佩服。”

        还未等唐月儿说话,阿星在旁怒道:“天草先生如此说话却是看不起我中原之士了!难道我等便不配参会么?尔等东瀛人擅于此道,我们中原人也不敢落后呀!”

        听了阿星如此说,唐月儿不禁暗赞:“这狗才总算长了出息,竟也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涨我中原人威风!”虽然她也不知天草二十一所指何事,但料想能参与此会的必是非凡之人,皆是有些门道的;若非如此,人家牛一郎又岂会平白给那些金叶子!想至此便微微一笑道:“天草先生勿怪,此人却是个直率性子,藏不住话。”

        天草也笑道:“不怪不怪!阿星兄弟直来直去,虽与我等不同,想必是另辟蹊径,走的却是刚猛豪迈的路子,让我好生钦敬!”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牛一郎起身道:“时辰已到,诸位请随我上凌云阁等候上界群仙大驾!”

        唐月儿心下大喜:“原来此番参会的还有竟仙人,这回可要好好开开眼界!”

        牛一郎引众人出了大殿,有穿过了几重亭台,终于来至一座高阁前。那楼阁直建得富丽堂皇,四周燃着彩灯,光华耀目;巍峨耸立的高阁,仿似直入云霄一般,确是气势非凡,难怪有“凌云”之名!牛一郎向唐月儿介绍道:“公子请看,这便是凌云阁!”唐月儿又不免赞叹了一回。

        众人跟着牛一郎进入内中,凌云阁一层却是空空荡荡一座大殿,数十根合抱粗的柱子高高耸立,上饰以金色龙纹,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壁画。燃着的彩灯更将整座大殿映的贵气十足,却是略显空旷了些。牛一郎引着众人来至一处扶梯前迈步而上,众人缓缓跟随于后,走了一层又一层,直行至第十三层,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奇幻异景。

        见了眼前场景,唐月儿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原来此处竟别有洞天!却见一片清幽竹林,彩灯处处,更有细草奇花点缀其间,在那竹林外又建了数座竹屋,月华朗照之下端的是清新雅致;竹林内,或红或紫的花儿环绕着一处小小的假山,假山前席地铺着厚厚的毡子,旁置着数张小几,几上各放了酒具、赌具,另有几盘应时的水果。

        牛一郎引着众人席地坐了,又倒了杯酒啜了一口,悠悠问道:“唐公子以为此地如何?”言辞神色间尽是得意。

        “这----这-----”唐月儿看了看四周景致,又望着头顶仿似触手可及的明月疏星,一时说话都不利落了,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道:“这般所在便是给个皇帝位子也不换呐!”

        “哈哈哈!”牛一郎眼见唐月儿这般呆呆愣愣的表情便又是一阵大笑,“果是如此,果是如此呀。凡尘俗世岂有此间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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