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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糖炒栗子


第三章糖炒栗子

        沈鹊歪靠在凉亭的木柱上,只听见燕衡说了几句这件案情的基本情况就把话题扯开了,心里只觉失落,他方才说的那些,前世百野也都查到了,不过就是小内侍赌博欠钱被债主找上门来,一时失手将他杀了。

        不知不觉就快到应卯的时辰,送客至门口,英国公父子要去京郊练兵,燕衡则是要回宫城。

        未免让其他人生疑,沈鹊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燕衡能独自相处套出一些案件内情,否则今日大好机会岂不浪费

        就在她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时,燕衡却对柳氏言道:“今日出宫之时,亭午还念着遂宁阿妹,这孩子骤然失怙,又担起大任,虽承继大统,却也还是七岁稚童。从前就听闻与郡主与亭午关系亲近,还望夫人成全,让某带郡主入宫一叙,以安帝心。”

        柳氏自然也知道沈鹊与皇家关系亲近,尤其是睿帝和新帝,燕王是看在国公爷面上如此所言,给足了府里面子,柳氏当然没有理由推脱,回头对沈鹊温柔地说道:“该是如此,遂宁近日也常说要进宫探望新皇,看来是想到一处去了。”

        沈鹊拜别柳氏,与燕衡上了马车,车内装饰雅致却不简陋,很符合燕衡低调的性子,两人对面而坐,马车向宫城驶去。

        车内,两人相顾无言,沈鹊垂眸盯着几上的茶盏,在思索如何开口才不突兀。

        就在这时,原本对面端坐的人突然动了,伸手拎起茶壶,倾一杯温茶递到她面前,原本寻常的动作,却被这人做出几分行云流水的高雅意味。

        莫不是,颜即正义?

        燕衡的长相确实无可挑剔,俊眉星目,挺鼻薄唇,相较其兄燕徽的温润,更多了一丝清雅,仿佛一个是不染淤泥的荷,一个是不折傲骨的竹。

        清朗又疏离。

        燕衡缓缓开口道:“听闻遂宁阿妹回京之前一直在扬州城,江南水乡,某倒是从未去过,遂宁阿妹若是乐意,不如讲些风俗与我听听?”

        约莫是空气太过静谧,燕衡也觉陌生男女初次相见便同乘一车无话可言,只能找些话题扯个话头。

        沈鹊想起当年在扬州城的日子,轻松快活,没有接触门第之间的差异,也不必为了深埋的真相苦苦追寻,是极快乐的童年时光。

        在胡同口与小伙伴们玩过家家、在沈氏阿娘的武馆里与师兄们练功、在沈氏阿耶的学堂里读书习字

        晴天出门踏青、若遇阴雨天还调皮地踩水坑,溅了一身泥点回家被阿娘数落,阿耶便在一旁护着她。

        平凡又知足。

        燕衡听她慢慢讲述扬州城的风土人情,又听见她说了一些养父母的事情,试探着问道:“遂宁如此招人喜爱,定与沈氏的教导有关,听你言语对他们颇为想念,难道他们如今不在长安城?”

        燕衡问出这句话后,就注意到沈鹊神情上方才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转瞬即逝,连十分灵动的双眼也跟着垂了下来:“他们九年前在扬州城就被歹人杀害了”

        “抱歉,某不知”

        “无碍,燕阿兄也不是故意要揭遂宁伤疤,此事除了耶娘和阿兄外,长安城也没有很多人知晓。”沈鹊收理好心情,反而宽慰燕衡。

        “县衙的主理官说,那晚闯进家中的是山上的匪寇。扬州城富庶,又经常有商队往来,山头上有个土匪寨子,经常掠夺商队钱财。县衙派人去剿匪,阿娘营生的武馆出过不少捕快,那寨子的人元气大伤便也记恨上阿娘,因此趁着夜色入城偷袭,将耶娘于家中杀害”

        若不是流匪扰了他们平静的生活,自己或许还在扬州城平凡地生活,又或者被阿耶接回长安,沈氏耶娘疼爱她,应也会随她来长安城安家

        只能说一切皆有造化。

        好人不长命,就像燕徽,明明一腔心血付与大燕,付与百姓,却还是有人要害他!

        燕衡掩在宽袖中的手摩挲,眼中隐含刺探,沈鹊的神情不似作伪,不过就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儿家,就算有心计博得太皇太后和亭午的喜爱,也只是女儿家的把戏,不足以欺骗到他。

        她之所言皆与他得到的消息无有不同,难道那个内侍在九年前去扬州,真与沈氏一家没有联系?

        沈鹊完全不知道燕衡现在心中所想,还在盘算如何开口了解内侍案,余光透过燕衡后面随风飘起的窗帘,正巧快经过因为内侍案被查封的赌坊!

        当即也顾不得计划,“蹭”地一下站起来就挪到燕衡身边,掀开帘子就朝外看去。

        此刻正行到来庭坊,内侍大多居住在此坊,那间赌坊就在坊门口,遥遥便能看见,此时赌坊门前五尺有士兵驻守,门上贴着查封的封条,往来行人都远远避开。

        沈鹊突然靠近,燕衡顿时往旁边一挪,他还是不适应与人靠如此近,又见沈鹊撩帘,迟迟不放,恢复好神情后也向外瞥了一眼,原来是到了来庭坊,问道:“发生了何事?”

        沈鹊放下帘子回头,嘟囔道:“不过是闻到糖炒栗子的香味”

        “糖、糖炒栗子?”燕衡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方才还在为扬州城之事伤怀,不到片刻就惦记到吃食上了。

        燕衡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仿佛是因为害羞,双颊晕着点点绯红,也可能是不好意思,眼中还透着强装的镇定。

        任谁看着那双眼也说不出个“不”字,他这能认命地屈身敲了敲门框,向外说道:“崔穆,停车,去来庭坊买包糖炒栗子。”

        燕衡说完才发现,由于屈身的动作,他离沈鹊更近了,本来沈鹊坐过来时就靠近车门,如今他敲门的动作,就像把沈鹊逼在车角和他的怀中,气氛突然凝滞。

        沈鹊不自然地避开视线,燕衡才仿佛大梦初醒,猛然拉开距离。

        沈鹊被他避之不及的动作笑到,又瞥见燕衡微红的耳朵,心里突然就有了个主意,她故意地往燕衡身边又挪了一尺,左手撑在几上,倾身靠近他,自下而上望进他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燕阿兄是怎地了,突然这么大动作,难道是心不甘情不愿给遂宁买栗子吗?”

        燕衡被她的突然靠近逼到侧边车壁,见素手纤纤扶在木几上,十指点染蔻丹,更显妩媚风情,却都不及那张妍丽的容颜来得更有冲击力:近香髻上簪一支蝴蝶样制银簪,上头点缀着珍珠,额头中央贴了梅花花钿,娇艳红唇欲滴,颊边梨涡浅荡,海棠色的帔子搭在肩上,与绯色间裙辉映,更显得她海棠醉日,明艳动人。

        沈鹊见他今日一直维持的淡然表情仿佛裂开一条缝隙,显出几分局促来,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却还想要逗逗他,婉转说道:“难不成午时殿下与阿耶说的都是场面话,哄遂宁玩的?什么恩师情重、同门兄妹,都是作伪的!”

        燕衡鲜少与女子接触,宫中定安长公主又是爽朗性子,从不会如此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又看她得不到回应泫然欲泣的模样,鲜少无措地说道:“不、不是,某确实将遂宁当做阿妹来爱护,只是不习惯与人靠得太近,一时晃神而已。”

        沈鹊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还想继续追问,就听见外面崔穆恭敬地说道:“殿下,栗子已经买回。”

        被打搅了啊

        沈鹊只能坐正身子,开了车门取了栗子放在几上。

        剥开热乎的油纸,糖炒栗子的甜腻味在车内四散开来。

        燕衡理好褶皱的衣角,又恢复了那挑不出错的仪态来。

        沈鹊捡了一颗栗子,顺着开口的裂缝轻轻一捏,饱满的栗肉就显露出来,剥了一颗递到燕衡眼前:“喏,给你。”

        燕衡没有接过眼前的栗子,只说:“给你买的,你吃就好。”

        说完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瓷碟放到沈鹊面前,缓缓剥起栗子。

        沈鹊耸耸肩,将栗子送入口中,佯做无意道:“方才瞧见坊内一户人家门口处有几位士兵把守,出了何事吗?平时热热闹闹的来庭坊竟都如此冷清了,这栗子也不像是新鲜出炉的,吃着都有些涩”

        燕衡闻言,便停下动作,重新将栗子包了起来,“来庭坊前些日子出了命案,那家赌坊事涉人命官司被查封了。”

        沈鹊虽说栗子不如以往美味,却也没停住不吃,一个接一个从碟子里取栗子,支吾说道:“是午时和阿耶他们说的那个内侍吗?”

        “正是。原以为遂宁听我们闲聊,觉得无趣,在神游天外,未曾想到阿妹竟有耳听八方的本事啊。”燕衡不动声色,心中方才才压下的怀疑又涌上心头。

        仔细回想又不觉有甚异常。

        “可遂宁觉着,杀人者也不一定是赌坊之人。”沈鹊心知此话冒险,却也不得不说,前世的截杀就像笼罩在她心上挥之不散的阴霾,安插在她院中的内应就像随时会吞噬她的噩梦。

        截杀她的人与内侍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今之计,只能兵走险招!

        “那名内侍,虽说不是品级高的太监,但也是宫城内人,即便欠了赌坊的钱,赌坊之人也不会有胆子杀了他,赌坊再大,也不敢惹宫城内人,若是钱财巨大,打了出气便是,何至于要杀人?”沈鹊将前世自己对这件案宗的疑点娓娓道出:“更何况,新帝登基,此等行事无异于顶风作案,利大于弊,若是赌坊主人有些脑子,就不会这么做。”

        “遂宁所言有理,正因如此,大理寺卿认为此案疑点颇多,才传至某案前,希望某来主理这件案情。”燕衡嗓音清冽,在谈到案情时较之平常多了些凌厉:“此案说大不大,但尚食局在殿中省地位特殊,入口之物不得不细查,新帝登基,朝政不稳,若是藩王有意谋害新帝,尚食局不得不严防,宁可错抓,不能放过!目前只是将赌坊众人收监,并未定罪,大理寺近日一直忙于调查此案,李寺卿素有‘断案奇手’之称,经他手的案件无有错漏,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吁——”

        “殿下、郡主,宫门到了。”马车稳稳停下,外头响起崔穆平淡刻板的声音。

        沈鹊一时只觉时间过得极快,今日除了探到燕衡也不相信此事是赌坊所为外,其它一无所获,只能先告别燕衡往两仪殿去,心中盘算下次如何套出更多内情。

        她不会想到,在车上那人却已经将怀疑转到她身上

        马车内,燕衡审视着沈鹊的离去背影,原本挂着的笑意渐渐敛去,眼中闪烁着不可捉摸的意味。

        这位遂宁郡主,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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