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亚留特斯之乱（上）
人类所拥有的贪婪之心竟是如此地强大，可以使人失去冷静的判断，比如，梅菲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 仓持闪光
阿斯及利亚大陆历1718年，帝国历107年1月至3月，阿斯及利亚帝国所属亚留特斯城发生了叛乱，叛军在亚留特斯城主梅菲特的率领下凭借火器连破帝国南部七座城池，帝**伤亡两万，投降四万，帝国南边完全陷入了叛军的控制中，直到帝国派遣了卡提亚斯迎战才制止住了叛军的连胜势头，历史上将这次叛乱归并于阿斯及利亚解放战争中，并把它称为解放战争的导火索，史称亚留特斯之乱……
当然，历史总归会遗忘掉某些东西……
※※※
“帝**怎么弱得像豆腐一样……早知道这样，我们早就应该进攻帝都了，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在帝都喝酒了……叛军……嘿，现在叛军这个名头从我们头上换到他们头上去了啊。Www.”
闪光和雾岛从铁岭回来后，在经过吉斯卡鲁城的时候便听到了亚留特斯城叛乱的消息，大吃一惊的两人连奇斯卡鲁都来不及回了，直接南下，一路上连续听到叛军攻克帝国南部七座城池的消息，并且各地的帝**队都纷纷进行着调动，足见南部的形势有多少紧迫。
“听说他们手上有火器，帝**才应付不过来的。”雾岛说道。
“这点才是我最担心，从奇斯卡鲁传来的消息已经证实了，那个什么梅菲特手上的确拥有火炮，而且是奇斯卡鲁那种火炮的改良版本……”闪光皱着眉头说道，“阿斯及利亚大陆没有能力制造这种火炮，梅菲特那家伙应该是从其他途径得到的……而这正是问题的根源……”
“因为我们的实力因此而被过早的暴露了？”现在两人都穿着大而宽厚的毛制斗篷，在官道上跟随着一支商队往帝都方向赶路。
“应该说是我们的底牌被过早地暴露了……”闪光看看了周围行色匆匆的商人们轻声说道，战争的爆发造成了战略物资消耗突然变大，各地的商人们都闻风而动，都在抓紧机会狠狠赚一笔了。
“这样是好是坏？”雾岛也学着闪光的样子压低声音对话，其实在周围嘈杂的响声中两人的对话根本不用担心其他人听到。
“好坏兼半……或许好处更大一点……”闪光想了想后说道，“让我们来分析一下，首先，亚留特斯叛军……姑且让我们这样称呼他们吧，他们使用了火器，毫无疑问，这给他们带来的胜利，武器上的落后和攻击的突然性使得帝**毫无招架能力，但正因为这点，使得我们手上所掌握的火器失去了攻击的突然性，如果卡提亚斯通过这次后对此有了防备的话，那我们手上的这张牌等于是一张废牌了。”
“但坏处同时也是好处，黑火药已经不是秘密了，从亚留特斯突然掌握那种改良型的火炮上看，在依迪法尔黑火药已经被公开研究了，如果帝国的消息灵通一点的话，是不难知道这一点的，我们雪藏火炮这么多时间，或许早就已经失去了‘突然’这个最关键的因素，等到我们真正需要使用它的时候，是否能够得到当初预期的效果？如果我们执迷与此，到时候才恍然大悟，岂不是大祸？”
“你是否太悲观了一点，看现在这副样子，亚留特斯凭借着火炮不是已经占据了局面上的优势了吗？”
“这只是暂时的……”闪光轻哼一声后说道，“因为现在卡提亚斯还没有出手。”
“你似乎更看好卡提亚斯？”雾岛奇怪地问道。
“这是事实，亚留特斯的兵力现在有一半是从帝**中投降过去了，试问这样一支七拼八凑的部队如何能够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呢，再说了……”闪光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如果在卡提亚斯没有防备的时候，这种火炮奇袭倒真的能够收到奇效，但如果在卡提亚斯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毕竟黑火药的运用有着太大的局限性了……”
“局限性？是什么？”雾岛问道。
闪光动了动嘴角，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火炮这个因素的话，卡提亚斯的近卫骑士团决不是亚留特斯那些杂军所能抵挡的。”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处吗？”闪光不愿意说的话雾岛也不会追问，他所关心的是另一方面。
“有些优势并不是表面上所显示地那么明显，亚留特斯这场叛乱无论结局如何都将使帝国将军事终点南移，这样的结果就是帝国北方……我们的目标处，除了龙骑士团外将再也没有其他的军事实力。”
“照这样说我们应该感谢亚留特斯以及那个梅菲特喽？”
“可以这么说，我们倒是应该好好谢谢他们，被他们这么一闹，对我们北方的形式明朗的许多，到时候又是我们戳帝国**的情景了……”闪光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而这个恰恰是我最喜欢做的。”
“那我们南下的目的是什么？”适时的笑话使得两人之间的谈话气氛轻松了许多。
“是件轻松的活……”闪光微笑着说道，“我们要实地参观一下卡提亚斯是如何对付亚留特斯的火炮，并且思考一下如何才能使我们自己不重蹈覆辙。”
忽然，闪光收敛起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要找机会毁掉梅菲特手里掌握的那些火炮，我不希望那些东西落到卡提亚斯手上。”
“……”雾岛望向了南方，突然间他觉得这次南行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
与此同时，在帝国南端的黄金之城亚留特斯。
“卡提亚斯已经从帝都出发了吗？”梅菲特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确认道。
“是的，探子回报，近卫骑士团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估计后天中午时分就能到达哈巴鲁城。”侍卫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派几个手脚机灵点的去，照计划行事。”梅菲特挥挥手让侍卫退下。
“总督这次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这次必定叫卡提亚斯有来无回……”站在梅菲特一旁的军师耷拉着双手恭敬地说道。
“哈哈哈……”梅菲特狂妄地大笑起来，“卡提亚斯，哈巴鲁城就将是你的坟墓，真遗憾哪，我都无法亲眼看见你那痛苦扭曲的脸……哈哈哈……”
阴谋的味道伴随着梅菲特那种难听的笑声回荡在亚留特斯的上空。
※※※
哈巴鲁城，这是在帝国南部的一座半要塞化的城池，在帝国南部拥有除亚留特斯城外最强的军事守备能力，正因为如此，亚留特斯叛军近乎疯狂的进攻也在这座城池前结束了。
并不是说哈巴鲁城挺住了亚留特斯叛军的进攻，而是在到达哈巴鲁城之前，亚留特斯叛军便自己停住了进攻的步伐，看样子是在准备一次大进攻。
如果攻破了哈巴鲁城，那么在他们面前的就将是平坦的大平原，他们可以毫无困难地直逼帝都吉尔斯尔。
可以想象帝都是如何的震惊，由于梦罗克城和西方联盟的关系，帝国的注意力一向都在西边，可想不到自己家里竟然后院起火，而且有烧到眉毛的样子，怎么能不引起人们的惊惶呢。
这一点，从近卫骑士团行色匆匆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
闪光和雾岛只比近卫骑士团晚了一点点的时间进城，之后城门就被近卫骑士团封锁了起来。
“看上去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闪光回头看着慢慢被关起来的城门说道。
“一直到帝**与叛军交战的时刻吗？”雾岛开始四处张望，或许他们需要一间旅店，或是其他任何可以遮挡寒风的地方。
“你难道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闪光低声说道，“听说被亚留特斯叛军攻下来的城池，都是被血洗一空的。”
“你觉得近卫骑士团会输？”雾岛皱了眉头望向闪光。
“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在其中，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闪光沉思着说道，“在近卫骑士团到达哈巴鲁城之前亚留特斯有足够多的时间推进，甚至可以在占领这座城后阻挡住近卫骑士团，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或许他们认为让卡提亚斯进到这座城的话会更加有利……”
“你的意思是……”
“就像是等待一只野兽自己走进陷阱一样。”
“难道亚留特斯打算在这座城里突然袭击卡提亚斯吗？”雾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亚留特斯的人有这么疯狂吗？
“如果换作我的话，这样做的可能性也很大，卡提亚斯的近卫骑士团很强，正面对抗胜率太小，如果能够靠一次偷袭把卡提亚斯干掉的话，那近卫骑士团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缩在哈巴鲁城中，再被亚留特斯一网打尽。”
“……这个可能性大吗？”雾岛还是不相信，这样做的冒险性太大，哈巴鲁城已经在近卫骑士团的控制中了，要在这里取卡提亚斯的性命何等容易？
“这只是一个猜测，可以解释亚留特斯方面行军的不合常理，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要行动的话，今晚便是最好的机会，急行军会使一支部队在这一刻最为疲惫……”闪光眼中射出精芒，“或许……我们今晚也没有时间休息了……”
※※※
入夜，街头吹着凛冽的寒风，哈巴鲁城中央城堡中灯火通明，一方面近卫骑士团需要接管哈巴鲁城的防务工作，另一方面卡提亚斯也为手上的情报而困扰以至于无法入睡。
“根据斥候的回报，叛军们的确都驻守在崔迪亚斯森林的营地中（距哈巴鲁城2500塔里左右），而且这座城的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常，但这现象却太反常了……”卡提亚斯转头望向站在身边的塞洛，“塞洛，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塞洛年迈的脸上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半晌后才回答道：“大人，如果换作我的话，那我会强攻哈巴鲁城，以叛军的实力，在短期内攻下哈巴鲁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损失会相当可观，但叛军们可以得到一个半要塞化的城池，接下来完全有时间加固城防，将我们近卫骑士团隔绝在城外，那时我们会陷入苦战。”
“很明显，这样才是正常的行为，但叛军为什么不那样做，反而是等着我们进城，把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卡提亚斯沉吟道，“或许叛军这样做是有预谋的……”
“大人您是说……这是个陷阱？”塞洛小心地说道。
“也许……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叫护卫们小心巡逻。”卡提亚斯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你研究了关于之前战斗的报告吗？”他问道。
塞洛点点头说道：“很有意思。”
“是啊……”卡提亚斯俯首沉思道，“报告中提到，叛军部队使用了某种威力强大的远程武器，威力比投石机还大，各地的城防根本不堪一击，从他们一些零散的描述来看，非常像是依迪法尔大陆最近流传出来的火器。”
“火器？就是那种遇到火种就会爆炸的黑火药吗？”塞洛问道。
“是的，两个月前，有依迪法尔大陆的商人来到帝都，向皇帝陛下推荐了几种依迪法尔大陆的最新技术，其中的黑火药和火器引起了陛下和宰相大人的一点兴趣。”
“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塞洛不解地问道，如果帝国能和商人达成交易，那这种新武器一定会最先装备给近卫骑士团的。
“因为商人的开价实在太高，皇帝陛下觉得没办法接受，所以只是让商人留了一点样品下来。”卡提亚斯停了停，皱眉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排出亚留特斯会从依迪法尔商人那里买到这种武器的可能性，听说梅菲特那只老吸血鬼可比皇帝陛下还有钱呐。”
“亚留特斯叛军要是真的拥有这种武器的话，凭我们现在的装备也许无法与其对抗。”塞洛不无担心地说道。
“那倒未必……”卡提亚斯突然神秘地笑了起来，“通知下属各部，加固哈巴鲁城防，如果叛军不攻过来我们也不出击。”
“万一叛军也只守不攻呢？难道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大人，皇帝陛下一定会更加震怒的。”塞洛微微变了变脸色。
“放心吧，塞洛。”卡提亚斯笑着拍了拍塞洛的肩膀说道，“不出一个月，我们必定会击溃亚留特斯叛军的。”
……
“我们这么等下去会有结果吗？”雾岛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地蹲上几个小时，怕也快要崩溃了。
“嘿嘿……再等一下啦，过会儿再没动静的话我们再回去吧……”闪光赔着笑脸说道。
雾岛拉着脸刚想发作，突然院中传来的人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两人立刻缩回了头，并尽量压低身体，因为两人都看到卡提亚斯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塞洛，让士兵们早点休息吧，他们也累了好几天了。”卡提亚斯边走边说道。
“还要花一点时间对近卫骑士团重新编制，分配城防、侍卫、斥候的工作，然后没有分配的部队才可以休息。”塞洛回答道。
“都交给你吧。”卡提亚斯微笑着点点头。
“大人您也应该早点休息了。”
卡提亚斯深吸了口气，夜晚清冷的空气令他打了个激灵。
突然，躲在房顶上的雾岛和闪光两人的身躯同时一颤。
两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这完全是一种身为武者的直觉。
“终于来了吗？想不到还真有人打算狙击卡提亚斯啊……”闪光轻声道。
“什么？”雾岛差点要吐血了，如果没人来偷袭的话，那他们两个在这里趴上半天到底算什么名堂？
“轻点……”闪光立刻捂住雾岛的嘴，“我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看！”
就像回应闪光的话语一样，下一个瞬间，至少有四根弩箭，一柄刀，两柄长剑从黑暗的深处射出，目标便是卡提亚斯。
（如果卡提亚斯就这样死了的话，那会怎么样？这部故事或许就会到这里结束了吧？当然不会……）
两个人影从卡提亚斯身前掠过，瞬间接下了所有的攻击。
银白色的披风和全身铠甲，以及头盔上的彩色羽翎显示出两人的身份：仅次于圣骑士的白银骑士。
黑夜中的银白色分外耀眼，但两人丝毫不以为意，持着两把长剑，杀入了偷袭的黑衣人中，所到之处无一例外喷出鲜血，伴随着惨叫声，偷袭者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地攻击，甚至连自保都成问题。
“留下活口。”卡提亚斯冷静地说道。
“大人请退后，这里危险。”塞洛拉着卡提亚斯后退，依靠两个白银骑士的力量，对付这几个偷袭者绰绰有余。
……
“想不到卡提亚斯竟然有上位的白银骑士做护卫，这样的阵容连我们想拿下他都有困难，”看到下面一边倒的打斗，雾岛咋舌道，“看样子这次亚留特斯可是失策了。”
“……不对……”闪光皱眉说道，“既然亚留特斯的人舍得放弃哈巴鲁城来诱卡提亚斯进陷阱，那就必定有十足的把握偷袭，最起码不会是这么窝囊的小角色……”
“那是什么！？”闪光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旁角落的树丛中伸出了三根黑黝黝的铁管。
火器！
“小心！”当三道火花从铁管中喷出的同时，闪光大喝一声从屋顶上现出身形。
红色的灵光索宛如蛇一样卷向卡提亚斯，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如有实质的绳索将卡提亚斯狠狠地向后拉了一下，也将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躲过了两颗致命的弹丸，但卡提亚斯的腿上却中了一弹，铁制的弹丸射穿了卡提亚斯的腿骨，痛得他低吼一声，险些昏了过去。
两个白银骑士中的一个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青色的弧形剑气射向树丛，连惨叫声都没有，三个偷袭者在锋利无比的剑气下瞬间身首异处。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雾岛呆呆地看着闪光，闪光则呆呆地望着手中灵光索，脑中一片混乱。
……我……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是卡提亚斯呀……帝国近卫骑士团的团长……青龙将军……
……他是奇斯卡鲁最具威胁的敌人……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
……天……我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救他？
※ ※ ※
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谁都不会想到在这里的，除了偷袭者与被偷袭者外，竟然还有第三方出现。
塞洛着实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背上凉凉的，在第二组伏兵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简直是冲到了嗓子眼，因为自己的疏忽，竟然让偷袭者就这样轻松地埋伏到自家门口，如果卡提亚斯就这样被刺杀了，那自己就算是自刎当场也无法谢罪。
由于卡提亚斯的命令，两名护卫骑士并没有将偷袭者全灭，但由于下手过重，没死的人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要从他们口中问出指示者有不小的难度，不过问不问其实都一样，大家心底有数。
卡提亚斯进去处理伤处了，左腿的小腿骨被射穿，随行的医护人员被叫过来做了紧急的护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几个月的时间里行动不方便是肯定的事了。
雾岛和闪光两人则作为卡提亚斯的“救命恩人”而被挽留下来，说是卡提亚斯待会要亲自谢谢他们两个。
现在两人正坐着那儿面面相觑。
“喂，我们该怎么办？”雾岛小声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闪光有些懊恼的耙着红色短发，低沉的回答道，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耐。
“……”雾岛也不多问，他也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闪光都会觉得束手无策。
“待会要不要……”雾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闪光能够了解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闪光摇摇头说道：“不行，战或是逃都不是办法，别忘了我们现在处在卡提亚斯控制的城市中，在这里他要再抓住我们易如反掌，所以我们只能等待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出手救卡提亚斯。
“唉……”他轻叹一声，现在只希望卡提亚斯不要认出他们才好。
随后的时间便在能够让人窒息的沉闷中度了过去，直到卡提亚斯在塞洛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两位请坐，不必客气。”年轻的将军腿上缠着绷带，看上去好多了，他微笑着对站起身来的两人说道，随后慢慢地在两人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似乎牵动了腿上的伤口，卡提亚斯微微皱了下眉毛。
两名白银骑士分立与卡提亚斯的两侧，背负着双手一动不动，像是两具威严的雕像一样。
“……”对于眼前这副情景，卡提亚斯反而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塞洛，没有必要这样吧……”
“你们下去吧。”卡提亚斯摆摆手说道。
“可是，将军您的安全……”
“不必担心，你们先下去，我有些话要和两位救命恩人私底下说。”
“这……”既然卡提亚斯都这样说明了，塞洛也不好坚持下去，与两名白银骑士一起行了个礼后退了下去。
闪光和雾岛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均从对方眼中发现了惊骇。
难道卡提亚斯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了？闪光思索着，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的话，眼前这个失去行动力的卡提亚斯自然是非常好制服，但他也知道那两个实力不俗的白银骑士并没有走远，而是守在门口，对于这两个人，连闪光也没有十成把握必胜。
“首先还是要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们及时出手的话，想必我已经无法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卡提亚斯微笑着说道，“不过比起受袭更令我惊讶的是，救我的竟然会是奇斯卡鲁的仓持闪光。”
两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双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卡提亚斯只是笑笑，对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不以为意。
“想来这位便是‘天剑’雾岛了，在卡历斯要塞前斩杀‘白虎’罗刹，曾轰动我帝**上下，我也一直很想亲眼见见你们两位少年英雄。”
“……”闪光沉默了片刻，终于颓废地叹了口气后拉着雾岛坐了下来，“我们也算是自己撞上来的，要怎么处置你就说吧。”
“哈哈哈……”卡提亚斯开怀大笑着说道，“不要说你这次救了我的性命，就算没有这回事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来为难你们两个呀，我帝国和奇斯卡鲁之间不是有互不侵犯条约吗？那你倒说说看，我该怎么处置你们两个呢？”
雾岛和闪光再对视一眼，都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既然卡提亚斯都没有要大动干戈的意思，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了。
看到两人表情放松下来后，卡提亚斯笑着说道：“请不要把我当作是帝国的将军，如果不是曾经处于对立的立场，我倒真的希望能够和你们两个交上朋友。”
“……卡提亚斯将军……”雾岛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卡提亚斯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将军，叫我卡提亚斯吧。”
“……这个……卡提亚斯……就目前而言，奇斯卡鲁与帝国之间还是处在敌对的立场上的吧？”卡提亚斯突然地表示友好倒让闪光一时间无法适应。
“你们都是聪明人……”卡提亚斯依旧微笑着说道，但眼光中已透露出一丝精光， “帝国与奇斯卡鲁之间迟早会发生冲突，我们也终究会有一天对持在战场上的，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现在面对面坐在这里，不是吗？”
看到正在深思的闪光，卡提亚斯笑着说道：“我想你们已经了解了，于理，我似乎应该把你们抓起来，相信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他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的脸说道，“但我也相信两位刚才看到我遇袭时也会这样想，不过两位仍旧会出手救我，就算基于这点，我也不会在此为难两位。”
他伸出右手说道：“所以我希望能和两位交个朋友，战争外的朋友。”
看着卡提亚斯伸出的手，闪光略微迟疑便同样伸出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好，战争外的朋友……”
※ ※ ※
“宽容、大度、指挥力、决断力、坚忍、智谋……作为一个优秀的将才所应具有的一切他全部都拥有，雾岛，你怎么看呢？”
“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雾岛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当两人有惊无险地从近卫骑士团驻地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寒风吹得背脊有点凉嗖嗖的。
“而且他能够很好的判断出身边的形势，如果他刚才真的发难的话，我们或许是无法活着走出来，但拼死抵抗的我们必将把整个骑士团也搅得一塌糊涂，所以他宁和而不战。”
“……”
“哈哈，我现在有些了解了为什么会出手救了卡提亚斯一命了……”迎着夜凤，闪光拉着衣领笑了起来。
“为什么？”
“卡提亚斯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如果不能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高下的话是一种遗憾呐……”闪光抬头看了看天，双眼忽然眯了起来，“而且……”
“而且什么？”发觉闪光的异样，雾岛也停下脚步问道。
“幸运女神似乎非常眷顾他呐……”闪光喃喃地说道。
“？”雾岛不明所以的看着闪光。
“快！我们马上出城，去亚留特斯军那里。”闪光拉起雾岛就跑，身上有一份卡提亚斯亲笔签署的通行证，虽然权限不大，但通过城门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怎么？”雾岛莫名其妙。
“快，时间不会太充裕，明天一早卡提亚斯就会起兵进攻。”闪光简要地说道。
“为什么？”雾岛根本反应不过来，卡提亚斯起先一副要守城地样子，怎么会突然主动出击呢？
……
“因为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在眼前，不善加利用的话怎么说得过去呢？”面对塞洛同样的疑问，卡提亚斯如此回答道，“命令所有部队立刻整装，明天一早便向崔迪亚斯森林发起攻击，我要把亚留特斯叛军的先锋部队给打回老家去。”
…………
哈巴鲁城，在亚留特斯战斗即将开始的前夕，闪光与雾岛因机缘巧合而解救了卡提亚斯一命，或许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友谊的种子已经在他们的心底中种下……
——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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