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第四十节
36.
傍晚，公孙无病、公孙小鱼、百里有福、百里刚和百里强都在东方亮家吃团圆饭。三家人欢聚一堂，共同欢庆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的平安归来。大家高高兴兴地坐在一起，边吃饭边思绪万千地共叙别后愁肠以及重逢后的无限喜悦。那情景，真是悲喜交加、动人心弦哪。
吃罢晚饭，公孙无病、公孙小鱼、百里有福、百里刚和百里强在东方家又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见黑，他们就告辞回家。
东方一家人起身相送，被他们给拦住了。东方夏雨坚持送他们回家。他说，他要到他们两家去坐一坐，顺便看看一别十年那两个家都有什么变化？
慕容冬雪听见，忍不住说：
“夏雨哥，我跟你一起去！”
东方夏雨笑道：
“好啊！雪儿，快走吧！”
东方彩霞喜欢凑热闹，她也想跟着去。可是，因为这两天她正月经来潮，不便到人家去，她就只好作罢。
东方夏雨和慕容冬雪分别在公孙、百里两家坐了大半个时辰，见时候不早了，他俩才动身回家。
今天，正好儿是阴历四月十五，天上挂着大标的月亮。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
“呀，今儿晚的月色真美呀！”慕容冬雪情不自禁地说，“夏雨哥，趁着这大标的月亮，你带我到海边儿去看看吧？”
“好！雪儿，咱这就走，上唐王洞去看看——十年不见，我做梦总梦到那个地方。”
于是，东方夏雨和慕容冬雪披着银色的月光，并肩向通往海边的路上走。两个人的心情都有说不出的愉快。东方夏雨边走路边打量着慕容冬雪那苗条好看的身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说：
“雪儿，你变了，变成一个端庄美丽的大姑娘了！今天刚一见面时，我都有点儿不敢认你了！”
“是呀！夏雨哥，你也变成一个男子汉了！”慕容冬雪感慨万千地说，“一晃儿十年不见，夏雨哥，咱都长大**了！”
“是啊，咱都长大**啦！雪儿，你还记得吗？十年前，咱们在菩提树下第一次见面儿的情景？”
“当然记得，那是我终生难忘的事情！——那天，叔叔带我坐客船来到了菊花岛。上岸后，叔叔把我领到那棵菩提树下，流着眼泪对我说，‘雪儿，叔叔无能，对不起你了！从此以后，是祸是福，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他扭头就走了。我知道，叔叔不要我了！当时，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又伤心又害怕，感到非常绝望，我就忍不住痛哭起来。不一会儿，面前就围了一帮人，向我问这问那。我因为害怕，不敢吱声……后来，你们三个也跑来了。小鱼哥眼睛尖，他发现了叔叔留在我衣袋里的带字的布条，让那先生一念，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都要收养我，纷纷叫我回家……”
“是啊！雪儿，到现在我还纳闷儿呢。当时，为什么他们叫你去，你不去；我一叫你，你就十分痛快地跟我走了呢？”
“因为他们任何人叫我，我都感到陌生害怕，心里发冷；只有你叫我‘雪儿’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感到陌生害怕，心里一下子变得热乎乎的，感到非常温暖。当时我心想，你一定是个可靠的人！所以，我就跟你回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东方夏雨笑道，不由得一伸左手，握住了慕容冬雪的右手，“雪儿，我领着你走。”
慕容冬雪的右手微微一颤，心里有些慌乱道：
“夏雨哥，你的手好大呀，又厚实又温暖！”
“是啊，这都是十年苦工磨练出来的！”东方夏雨无限感慨地说。忽然，他觉得慕容冬雪的手心儿有些僵硬，赶紧拿起她的手，借着月光一看掌心，发现有个烙印儿，急忙问道：
“雪儿，这伤疤是怎么落下的？”
“是小时候儿烤火时，不小心被彩霞姐拿烙铁给碰的。”慕容冬雪轻描淡写地说。
东方夏雨不禁激动起来，他声音哽咽道：
“雪儿呀，雪儿！整整十年啊，我没在身边保护你，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不少苦吧？”
慕容冬雪闻听，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想说，是啊！十年里，东方彩霞不断地捉弄她，欺负她，害得她经常受皮肉之苦。有一次，东方彩霞带她到冰上去玩儿，一下子把她推进了冰窟窿里差点儿没淹死……有时，她委屈大劲儿了，真想离家出走，可是，一想到义父义母对她的百般关爱和正在外面远远惦记她的夏雨哥，她就都一一忍受住了。
此时，慕容冬雪真想把那些苦楚都一五一十地倾吐出来。可是，话到唇边她却改口说：
“没有！夏雨哥，我真的没受什么委屈……”
东方夏雨和慕容冬雪来到海边。只见蓝悠悠的大海里，有无数条鱼在游动。它们时不时地跃出海面，激起鳞光点点，还有一条一条闪亮的弧线。涨满潮水的海边，风平浪静。
银色的月光洒在礁石和沙滩上。
沙滩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螃蟹正在那里爬来爬去。忽然，听到东方夏雨和慕容冬雪走过来发出的窸窣脚步声，它们吓得刷地一下，都钻进了大海里。
“夏雨哥，瞧，那些螃蟹多奸？”慕容冬雪说。
东方夏雨点头道：
“可不是！过去，我和强子、小鱼上这儿来捉螃蟹，手指头没少被螃蟹给夹受伤。有一回，小鱼的手被一只大海鸡螃蟹给夹住了，怎么抖落也抖落不开，疼得他跺着脚地嗷嗷叫。当时我看见了，急忙叫他快把手放到海水里去。螃蟹遇到海水，才松开他的手顺水跑掉了。……”
说着话，他俩来到了唐王洞下。
唐王洞依然如故。东方夏雨默默地望着它，一时心情竟难以平静。过了一会儿，他才笑着摇了摇头，把慕容冬雪带到当年他们给司马季子下绊子的地方，见景生情地说：
“雪儿，十年前，我和强子、小鱼就是在这里给癞皮狗下的绊子。可惜呀，天不灭曹，当时没有把他摔死，害得我们做了十年苦役！”
慕容冬雪一听，不禁心有余悸地说：
“哎呀，那天可把我吓坏了！夏雨哥，答应我，以后，你再也别做冒险的事情了！从今往后，我要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再分离！”
“好，我答应你！”东方夏雨笑道，“雪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要天天和你在一起，尽心尽力地保护好你这个妹妹！”
“不！夏雨哥，我……我……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了！”慕容冬雪忽然低声说。
“哦？”东方夏雨不禁一愣，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慕容冬雪双唇嗫嚅着，欲言又止。
东方夏雨着急了，又追问道：
“为什么？雪儿，快告诉我！”
“……因为……因为……”慕容冬雪的声音颤抖起来，她忽然低下了头，“夏雨哥，我说不出口，还是不说了吧？”
“唉！”东方夏雨叹了口气，“雪儿大了，有心事了，连夏雨哥都要隐瞒！”他语调低沉地说，样子十分失望。
慕容冬雪听见，怕他产生误会，心里一着急，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夏雨哥，因为我想给你做媳妇儿！”
“啊？”东方夏雨的心不禁怦怦猛跳起来，他声音激动地问道：“真的？雪儿，你……你……你真的要给我做媳妇儿？”
“嗯！”慕容冬雪非常娇羞地一点头，“夏雨哥，你……乐意吗？”
东方夏雨十分郑重地说：
“雪儿，我乐意！”
说罢，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把慕容冬雪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慕容冬雪不禁心花怒放，感到幸福极了。她把滚热的脸庞贴在了东方夏雨的胸前，十分温柔地让他紧紧地拥抱着，拥抱着……
过了好长时间，慕容冬雪忽然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时候儿不早了！夏雨哥，咱回家吧？”
“好，回家。”东方夏雨十分痛快地说，拉着慕容冬雪的右手，高高兴兴地和她一起往家走。
在回家的路上，慕容冬雪情不自禁地轻声唱起歌儿来。她唱的是一首流传在菊花岛上的渔歌。歌词大意是：
岛上的山花开了，
是温暖的春光普照的；
海里的浪花开了，
是轻柔的风儿吹拂的；
姑娘的心花开了，
是爱情的雨露滋润的。
亲爱的小伙子啊，
快敞开心扉，
让她投进你的怀抱，
投进你的怀抱，
你的怀抱……
37.
东方夏雨、百里强和公孙小鱼回来之后，开始跟着东方亮他们一起出海打鱼。
东方亮一看人手多了，就和公孙无病、百里有福商量妥当，把正在租用的那条小渔船换成了一只大渔船。老少七人同心协力，每天都乘风破浪地到更远更深的大海里去打鱼。
38.
自从东方夏雨回来之后，慕容冬雪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精神焕发，俊俏的脸上总是带着抑制不住的微笑，而且她的话每天也说得多了，总是喜滋滋地和东方李氏唠这唠那，惹得东方彩霞心里老大不高兴，总用旁眼去瞪她。
这天下午，东方李氏坐在炕上，用剪刀剪裁一块白地粗布，要给东方夏雨做褂子。
慕容冬雪想学做针线活儿，她就坐在旁边连看带伸手帮忙。
东方彩霞看见，也急忙凑上前打帮手。
慕容冬雪和东方夏雨私订终身后，她总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东方李氏。可是，每次话到唇边的时候，却又总是被她咽了下去，因为她羞于说出口。所以，那件事至今东方李氏还蒙在鼓里。这时，慕容冬雪忽然又想起了那件事情，她的脸色不禁一下子涨红起来。恰巧这时东方李氏一抬头，看见了，急忙问道：
“雪儿，你的脸色怎么通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慕容冬雪慌忙说，脸色更加绯红滚热起来。
东方李氏见状，有些不放心，就伸手去摸她的脸庞。“哎呀，好烫啊！”东方李氏吃惊道，“雪儿，你在发高烧呢，还说没生病？彩霞，快去把棉被拿过来，让雪儿躺在被窝里捂一捂。”
“嗯！”东方彩霞不情愿地答应一声，正要动身下地，慕容冬雪急忙拦住她说：“彩霞姐，不用去拿被。妈妈，我真的没生病，好好儿的呢！”
“是吗？”东方李氏半信半疑地说，“那……雪儿，你的脸怎么又红又烫啊？”
“我……我……”慕容冬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东方李氏不禁十分疑惑，她放下手里的活件，目光充满关爱地注视着慕容冬雪那绯红俏丽的容颜，用鼓励的口吻对她笑道：
“雪儿，有什么心事就告诉妈妈吧！”
东方彩霞听见，不由得来了好奇心。于是，她迫不及待地也催促道：
“是呀！雪儿，有什么秘密，快说出来呀！”
慕容冬雪一看事已至此，心想，“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正好儿趁这机会把事情公开了吧。于是，她就羞羞怯怯地把心事说了出来。
东方李氏闻听，不禁高兴极了。她立刻喜笑颜开道：
“太好啦！雪儿，跟你说心里话，妈妈早就有这个心思呀！总想和你说，又怕你万一不乐意心里作难。这回可好啦，妈妈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东方彩霞见母亲异常欢喜，她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但是，她表面上却装作十分高兴地说：
“雪儿，恭喜你呀，就要给我当嫂子了！”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想，“慕容冬雪，你想赖在我家一辈子呀？没门儿！哼，姓慕的，你就等着瞧吧！”
东方彩霞笑里藏刀，她决心要暗中捣乱，破坏慕容冬雪和东方夏雨的美好姻缘。
慕容冬雪毫不知晓。此时此刻，她正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一边同东方李氏唠嗑儿，脸上一边流露出美好动人的笑意。她等东方李氏把粗布剪裁好了，就从针线笸箩里拿起一根针，纫上一条白线，说：
“妈妈，让我来缝吧！你看着，要是哪儿缝不对了，你好告诉我。”
东方李氏点头说好，随手把几片褂子布料在草席上铺平，让慕容冬雪缝合。
慕容冬雪正要拿针线缝的时候，东方彩霞忽然一伸手，把针线抢了过去，说：
“雪儿，你呆着，让我来缝。”
慕容冬雪一愣，就听东方李氏笑道：
“雪儿，让她缝吧，妈妈教你做纽襻儿。”
慕容冬雪答应一声，开始跟东方李氏学做纽襻儿。
不大一会儿，慕容冬雪就在东方李氏的细心教导下，用一根圆布绳儿做成了一对儿褂子纽襻儿。东方彩霞一看，觉得挺有意思，她就又把针线活件塞给慕容冬雪，她兴致勃勃地跟着母亲学起做纽襻儿来……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慕容冬雪在东方李氏的指点下，把那件褂子做成了。东方李氏十分满意，边看边夸奖做得好。东方彩霞不屑一顾地说：
“哼，谁不会做呀？我是懒得做，要不然，肯定比她做得还好！”
“是呀！彩霞姐心灵手巧，干什么活儿都比我强！”慕容冬雪连忙顺情说好话。
东方彩霞闻听，心里十分受用地说：
“那当然！”
这时，东方李氏说：
“时候不早了，该做晚饭了。”说罢，就要动身下地。
慕容冬雪忙说：
“妈妈，你歇着吧，我去做饭。”
“彩霞，你和雪儿一块儿去。”东方李氏说。
东方彩霞刚想说不去，忽然眼珠儿一转，连忙答应一声，和慕容冬雪一起来到外屋地，等慕容冬雪蹲在灶口前用火镰击打火石把火绒引着了再用火绒将一把柴禾点燃放到灶坑里后，东方彩霞就一把推开她，大声说：
“我来烧火。雪儿，你就只管刷锅、添水、淘米吧。”
慕容冬雪应承一声，赶紧揭开锅盖，用刷帚把锅刷干净了，拿起水瓢，一连串从水缸里舀了几瓢凉水，都倒进锅里。然后，盖上锅盖，端起一只砂盆，转身到屋里的米缸那儿去㧟米。
东方彩霞等她一离开外屋地，就急忙站起身，揭开锅盖，用水瓢把刚刚添到锅里的凉水又都全部舀回到了水缸里。然后，她赶紧盖上锅盖，坐在灶口前，一把接一把地烧起火来。
慕容冬雪用砂盆端了一些高粱米回来，把盆放到锅台上，开始淘米。
“雪儿，先别淘米，我肚子疼了，要去解溲。你来烧火吧！”东方彩霞忽然说。
慕容冬雪点头道：
“好。彩霞姐，你快去吧！”
东方彩霞急忙站起身，用双手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慕容冬雪坐到灶口前接着烧火。她一把接一把地往灶坑里添柴禾，只见锅底下火光熊熊，却不见锅里面有热气冒出。慕容冬雪感到十分纳闷儿，心想，水怎么还不开呢？于是，她不由得站起身揭开了锅盖。立刻，一股热浪扑面而起。慕容冬雪吓了一大跳。她急忙往锅里一看，只见锅里干巴巴地一滴水也没有，锅底已经被烧得通红了。“啊？！”她不禁惊叫一声，慌忙跑到水缸前抓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哗”地一下倒进了大锅里。随着一团热汽忽地腾起，只听“咔嚓”一声，滚热的大锅一下子被凉水给激炸了。连惊带吓，慕容冬雪呆在了那里。
“雪儿，怎么啦？”东方李氏急忙从屋里跑出来问道。
慕容冬雪惊魂未定，嘴唇哆哆嗦嗦地说：
“妈妈，锅、锅……打破了！”
话音未落，东方彩霞从外面跑进来大声训斥道：
“雪儿，你怎么恁废物呢？这好端端地大锅，你怎么一下子就给弄打啦？看你这三心二意的样子，心里都想什么呢？就你这毛手毛脚的货色，还配给我哥哥做媳妇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往锅里添水，往锅里添水，你怎么就是不添呢？”
“我……我……明明添水了呀，满满的三瓢，锅里怎么就没有水呢？”慕容冬雪低声说。
东方彩霞声色俱厉道：
“还嘴硬？难道那些水都飞了不成？”
“可是，我真的……”
慕容冬雪话未说完，忽然“啪”地一声响，东方彩霞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嘴巴。慕容冬雪感到非常委屈，她捂着脸跑进屋，趴到炕上失声痛哭起来。
“彩霞，你怎能动手打雪儿呢？”东方李氏大声埋怨道，“虽然她把锅弄打了，那也不是故意的呀！”
“哼，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东方彩霞借题发挥道，“妈妈，不能让她给我哥哥做媳妇儿！她是个扫帚星！要是让她给哥哥做媳妇儿，恐怕咱这个家将来都得叫她给败光喽！依我说，还不如……”
东方李氏懒得答理她，不等她说完，就急忙跑到屋里去安慰慕容冬雪……
这时，外屋地只剩下东方彩霞一个人。她孤零零地站在锅台旁，看着那口因为她做了手脚而被打破的大铁锅，她的心里不禁也感到十分心疼。
本来，东方彩霞只想把锅里的水淘干，让慕容冬雪总是在那里烧干锅，一时半会儿也煮不好饭，她好借机奚落慕容冬雪一顿，使她难堪一回。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严重。
此时，东方彩霞既心疼又懊悔地站在锅台旁，仔细地回想着发生这件事情的始末原由。她想来想去，又把过错都归罪到了慕容冬雪的身上。于是，她不由得又暗自咬牙道：
“死丫头，都怪你！等哪天有机会了，我再好好地整治整治你！”
39.
公孙无病、百里有福、东方亮、百里刚、百里强、东方夏雨和公孙小鱼他们正在海上打鱼，忽然，起风了。只见原本平静的海面上，顿时波涛汹涌，白浪滔滔。
公孙无病一看情况不好，急忙对东方亮和百里有福说：
“快，收网回船！”
于是，他们老少七人就站在被大浪给摇得东倒西歪的渔船上，喊着口号，开始奋力拉网。
大家都专心致志地拉扯着网绳，只有百里强心不在焉，干活儿时总是精神溜号儿。当一个大浪拍到船上时，他躲闪不及，差点儿没被打到咆哮的大海里去——幸亏东方夏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对于百里强的异常变化，别人都粗心大意没发现什么，只有细心的东方夏雨看出了问题。他隐隐约约地感到，百里强有了心事。
40.
收工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东方夏雨见百里强落在了后面，他就放慢脚步，等百里强走过来了，和他并肩行走，边走边低声问道：
“强子，这几天我看你总是精神恍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啦？”
“啊？”百里强一愣，“夏雨，你……看出来啦？”
“是啊！”东方夏雨十分关心道，“强子，有什么心事别闷着，告诉我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百里强的脸忽然涨红起来，“我……我……”他吱吱唔唔了好一会儿，才满脸通红地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上雪儿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要是她也喜欢我的话，我……我想娶她做媳妇儿！”
“这……”
东方夏雨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百里强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着自己的思路说：
“夏雨，我想求你帮我问问雪儿，看她愿意不愿意？”
“我……”
这回轮到东方夏雨语塞了。假如，慕容冬雪要是没有和他私订终身，此时听到百里强的这番心头话，他会感到由衷地高兴，并且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可是，现在他却左右为难起来：答应吧，他和慕容冬雪已经有约在先了；不答应吧，他又不好意思一口回绝。那样，百里强该有多失望啊？
百里强见东方夏雨沉吟不语，以为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呢，不禁非常着急地叫道：
“夏雨哥，求求你，帮我问问吧！”
本来，东方夏雨正想着如何回答才能两全其美：既推脱了百里强的恳求，又不至于伤害他的感情。这时，忽然听到百里强叫他“夏雨哥”，他的心头不禁一热。他知道，百里强嘴“硬”，从来都没有给他叫过一声哥，现在，百里强为了他和慕容冬雪的事情，竟然变得嘴甜起来，如此可见，那件事情在他的心里该有何等重要？因此，东方夏雨不忍心让他一下子失望，打算先应承下来再说。于是，他就硬着头皮道：
“嗯，那……我帮你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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