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熊哥好凶3

乔烁跟电视里黑色的人影对视了几秒，低下头又看到床下幽暗的空隙，床底下黑得像是能爬出个什么东西似的，他赶紧把腿抬上床缩起来。房间里安静昏暗得有点吓人，只有卫生间隔着门传来隐隐的水流声。乔烁滞了两秒钟后，迅速穿上拖鞋一溜烟地冲到卫生间，“砰”的一声开了门。

        卫生间小角落里的温凉正在仰着头冲洗。水淋在温凉的脸上，他不得不紧闭着眼睛，听到门口那边有动静的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向往后退了一小步，甩甩手上的水，用力抹掉眼前的水，才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去。这一看就吓一跳——乔烁站在门口，背着手倚着门，眨巴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你、你……乔烁，你怎么又进来了！”温凉赶忙扯下一条毛巾挡着。

        乔烁对温凉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卫生间闹鬼，我担心你。”

        温凉心知肚明：什么卫生间闹鬼，明明就是乔烁自己害怕了。他皱着眉看了乔烁一会儿，忍着没有揭穿他。

        “我马上就洗好了，真的，就一小会儿。”温凉耐着性子说。

        “哦。”乔烁点点头，转身握住了门把手。

        温凉被这一出弄得心里莫名急躁起来，他背过身去挪到花洒下面，放起毛巾，继续冲洗，但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扭头一看——乔烁并没有从卫生间出去，而是站在水池台边拿着他换下来的衣服。

        温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乔烁无辜地笑着，在一片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好奇地问：“小熊哥，这是你们北方人引以为傲的秋衣秋裤吗？”

        温凉没底气地强装冷静，指着水池台示意乔烁放下：“别闹，我马上要穿。”

        “啧，都要睡觉了，穿什么穿。”乔烁把水池台上的衣物卷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给我研究研究。”

        “你……”温凉话都哽在喉间了，没来得及阻止，乔烁已经满脸欢喜地出了卫生间。温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时间居然感觉脑袋都混乱了。

        浴室外，乔烁捏着秋衣的衣领翻过去翻过来地看了一遍，又把衣领提到自己肩膀处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差得不多，而且温凉平时总喜欢买宽松款的衣服，乔烁觉得这件衣服自己大概也能穿得上。

        他抻着衣服往身上穿，穿到一半、还没把手臂伸进袖子的时候，他忽然停下动作，有些发愣地闻着鼻尖萦绕的细微香味。衣服圈成个圈，围在他脖子上，挂在他肩膀上，他手捏住穿到一半的秋衣，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感叹：这憨熊也太香了吧！

        浴室里的温凉脑袋凌乱着，在瓷砖墙上靠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继续洗。几分钟之后，这一波三折的洗澡终于结束，温凉看着光秃秃的水池台，拳头都紧了——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剩。

        “老乔，衣服给我。”温凉对门外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没过几秒，穿着秋衣的乔烁溜到卫生间门口，把一小团深灰色的什么东西扔在水池台上，就飞快地溜走了。温凉下意识地走过去想要拿起那一小团深灰色东西，却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瞬间感觉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

        温凉认命了。像乔烁这种大半夜光溜溜出去上厕所、连走廊里摄像头都不在乎的人，怎么会明白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窘况。温凉从毛巾架上拿了一条大浴巾围在腰间，左右捣鼓半天才觉得稳妥了。

        出卫生间时温凉一眼瞥见水池台旁边的镜子，又被自己红透的脸吓了一跳，他不得不停下来，从水龙头下接着冷水往自己脸上拍，好一会儿才看起来正常些了。

        温凉系着一条大浴巾出现在乔烁面前的时候，乔烁刚好把试过的秋衣和秋裤脱下来，坐在床沿仰着脸无辜地对温凉眨巴着眼睛。

        又是这个表情，又来这套。温凉心里郁闷但又对这种情绪束手无措，他一言不发地接过乔烁递过来的秋衣和秋裤，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叠衣服和铺被子。

        乔烁坐在床沿，本来打算躺下玩手机了，他一条腿都已经抬上床了，目光却被温凉瘦削的脊背和后腰处两个凹陷下去的窝吸引过去了。他感叹自己好像又发现了盲点。

        温凉正在对面弯着腰铺被子，他腰间保守地系了一条浴巾，肩胛骨动起来跟翅膀似的，脊背光滑而颀长，隐隐能从侧面看到肋骨的轮廓。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后腰处的两个窝，恰到好处地点缀在那。

        乔烁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温凉后腰的窝，温凉的脊背瞬间就绷紧了，他“噌”地转过身来戒备地看着乔烁，这憨样子简直把乔烁逗得够呛。

        “熊哥，你这么怕我？”乔烁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温凉故作镇定地冷淡道：“没有。”

        乔烁目光挪到温凉的腹部，一样的纤瘦，中线微微凹陷下去，侧腰处隐隐能看到腹肌的边缘线。看样子像是很有天赋，如果他平时能把久坐的时间分出一点用来运动和锻炼，估计很快就能有明显的训练痕迹。

        温凉被乔烁看得浑身不自在，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不妥，浴巾还稳妥地系在腰上。老乔的脑回路谁能理解，温凉没打算理会他，背过身去继续铺被子。

        这副冷淡的样子让乔烁愣了愣，他多少感觉自己没趣。但他骨子里就不是个容易被敷衍的人，温凉越是这样忽略他，他就越是铁了心地要搞点事情来引起温凉的注意。

        乔烁往前一探身子，手扒在了温凉腰间系着的浴巾边沿。温凉也是反应够快，一下子转过来制住了乔烁的手，两个人的手在那里僵持不下。

        温凉修长的手握住乔烁的小臂，手背十分骨感，明显地浮起青蓝的血管。乔烁直呼好家伙，不愧是弹琴的，手是真特么有力气。有点疼，但这个时候放手又太没面子。

        乔烁抬起眼睛，看透了温凉极力掩藏的紧张和窘迫。乔烁的手紧抓着那条浴巾，温凉微微侧着身，全身都僵住，只要他稍微一动，这条浴巾马上就会被扯下来。乔烁真就纳闷了，亏得这憨熊还是个北方汉子，扭扭捏捏真让人失望。

        乔烁心里被一种蛮横的想法所充斥，他今天非得把这浴巾扒下来，看他能怎么样。他手一松，温凉也就放松了警惕，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乔烁抬腿用力地在温凉小腿前侧一勾，温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腾”地向前摔在被子上了。

        温凉下意识地想爬起来，却被乔烁摁住后背。乔烁三下五除二就把温凉的胳膊拧到背后，横着摁在他腰间，又抬起一条腿以跪姿用力地压住了温凉的双腿。温凉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他侧过头来，半晌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被反剪双手严严实实地压住了。

        看不到背后，也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这种无力反抗的姿势让温凉莫名地有些恐慌。他绷紧力气挣扎，试图从侧面翻过来，但根本无济于事。他本来体质就弱，平常还不爱运动，力气根本没法跟乔烁比。而乔烁压制着温凉，感受到温凉挣扎的力气，心里产生一种极大的征服感。

        “小熊哥，力气不够啊，你再努努力。”乔烁恶劣地笑着调侃他。

        温凉侧着头，半边脸陷在被子里，他咬紧牙气愤地喘着气，没有回话。乔烁看着他被欺负得惨兮兮的样子，居然觉得特别过瘾。温凉光裸的脊背隐隐可见骨骼的轮廓，紧绷的手臂上浮现出单薄的肌肉线条，他后腰凹陷的两个窝看起来格外漂亮。

        乔烁忍不住把手扶在他腰上，大拇指用力摁住那个腰窝，温凉反射式的惨叫一声，像案板上的鱼那样打了个激灵。乔烁觉得神奇——这窝窝大概是某种开关？妙啊！他换了只手，在另一边的腰窝上摁了下去。

        “啊！乔烁！”后腰酸痛的感觉与手掌的温热触感交叠，令人莫名的羞耻，温凉理智都没了，他本能地挣扎着，向乔烁放出了狠话，“再不放开我揍你了！”

        在乔烁眼里他这话就是虚张声势，就算放平常，温凉也打不过他，更别说现在这副惨样了。乔烁身子前倾，俯在他耳边挑衅道：“来啊，来揍我。”

        温凉没回答，趁这个机会竭力地挪了挪僵直的腿，乔烁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过去了。浴巾本来就难以系紧，经过一番大幅度的打闹和折腾，已经松松垮垮了，温凉修长的腿从浴巾的间隙中露出来。

        乔烁心想：好家伙，正事儿都忘了。

        “吓死你了。你是大姑娘吗，看了又能怎么样？”乔烁顽劣地笑着，揪住温凉腰间系着的浴巾，用力一扯。

        温凉瞬间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一样，定在那里不动了。深灰色的布料贴在皮肤上，修长消瘦的双腿隐约可见单薄的肌肉，乔烁垂着眼睛自上而下打量着这副瘦弱却匀称的身体。

        真的，蛮好看的。这是乔烁脑子里的真实想法，然而他脱口而出的话却是：“灰的，然后呢？你有什么好挡的？”

        温凉仿佛能感受到背后的灼灼目光，他羞愤欲死，泄气般地瘫在床上。乔烁看着温凉一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样子，心想：可算是把他弄服帖了。乔烁准备收手了，但又忍不住在温凉身上拍了一下，声音脆响。很软，很有弹性，布料不错，手感也不错，下次可以找他要个网购链接。

        温凉把脸埋在被子里，血气往上翻涌着，他估计自己的脸现在红透了。背后的双手终于被乔烁放开，他似乎听到乔烁急匆匆地走了。

        卫生间的水池台前，乔烁清洗着鼻子里流出的血，心里叫嚣着：离谱！多少年没流过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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