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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01

        她盘居在鸦黑洞底,在先于看见光明而重拾苏醒的前夕被更深更黯的幻雾禁锢。一切的时间与空气、触感和情绪、甚至温度。于她而言只是感知不到任何变化而“暂停”了而已。初春不知道自身发生了什么,从而无力束缚的安然迫躺。外界也不知她究竟是何种情况,辉煌的金币利欲胜于一切,数双眼睛仅能看到那白皙的纤瘦身躯还有被发遮住看不清的面孔,以及那位带着兔子面具,笔直的站在一侧,尤为满意的侧身看着自己饲养雅致小鸟的男人。

        “在她被接走的前夕,还请各位好好欣赏一下吧!”

        他是主办人,作为这场不得见人天日、窝藏满腥臭泥腥的拍卖会主人。无数对闪着骇人光芒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徘徊。举起手了,就盯着那手指看。偏头向那只大鸟笼了,就也跟着看过去。这场不是拍卖会,仅仅是展览而已,为那三位尊贵的客人所花高价悬赏来的怜爱女孩子最后打下的三束聚拢灯。

        “她在那里。”

        “…还在昏迷中吗?”

        那处地方的一丝一毫全数印入太宰治的眸子内,缚住她手脚的黑线细至可以忽略不看。她能单枪匹马只靠一个人就和一个中型portmafia抵抗至平衡、甚至占上风,从那里弄断笼子出来应当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为什么还没有逃?

        因为在昏迷吗?难道从她被带走至今的一个礼拜左右都处于这种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中吗?

        “再往前一点吧。”

        丘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它晃悠着那条白绒似狐的尾巴径直朝着前排的枣色连座靠近。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展示品上,并没有对这只看起来像是猫、但又长得有些奇怪的生物抱有疑问。

        太宰治觉得奇怪,但是首要之际还有更优先需要去做的事情。跟在稍后的芥川龙之介也和他一块向着兔子面具走过去。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太宰先生还未下令,那他就在这里随时准备待命即可。

        兔子面具不停的看向自己腕上的金表,时不时还有些焦躁的抬起手掌擦擦额角的细汗。台下的目光愈是灼热、他仿佛就更觉得不安。若是揭下那面具露出其下汗津津的油面孔来,说不定真的能看到一张充满惊恐与慌乱的脸。

        已经接近会台的太宰治看到兔子面具的这般动作并不意外,那双黯沉沉的眸子内陷着兔子面具的白、再如同搅和渣滓泥浆一样旋转吞噬。他嘴角勾起,一步一步稳稳的朝前走着。他知道他为什么会焦急。

        ————因为约定来取货的人迟迟未现身。

        虽说这里是地下的拍卖会所,但是只要和主办人沟通,便也可以额外加一些别的服务。充分利用它庞大的人流量与资讯能力,想要什么指定的物品也不是问题。

        只要钱到位,什么都能办。

        兔子面具更加不安,甚至开始挪动脚步,想转身朝着幕布后面走去。

        是要联络对方吗?还是?

        他们杵在了前排两三座的位置,隐没于人潮但同样显眼。在一片花花绿绿的各色西服外套中独重黑色又静止不动的两人似是鸦色的粟花,太宰治朝着那位兔子面具挥挥手。

        他的余光瞟到了旁边的丘比,夹杂着隐隐约约铃声而灵动的白色,它已经跳到了那只大鸟笼的前面,尾巴不断拂着杆子,也细微的擦过了几下初春靠在杆子上的发与眉眼。

        “……………………?!”

        她两根细长的眉好像松动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花眼,那纤软的睫毛貌似也随之一起颤了。

        他很快把诧异的内心从初春那边移了回来,兔子面具看到了他的示意,擦着汗向他望过来。他不停的搓着双手,想说些什么别的话来扯开自己面前这种尴尬的处境。

        “先生、…………我们暂时不接别的业务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隔日再来和我们联系,不过应该要等到再下个月了。怎么说,我们目前有点别的杂事要处理………………”

        “我们是来取她的。”

        “————!!?”

        意料之中的梗住,不过要和他好好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但也是没办法、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我们是替那三位先生来带她的,我想想、那位和你沟通的应该就是金子先生吧。”

        太宰治用那种最纯净的黑眸子盯着对方看,配合着同样无辜的轻快音色。刚才还站在这里的危险mafia就像是在这个会场里午休时睡懵看到的一个幻影,消失的不留丝毫痕迹。

        “…………诶、是、是的……可是……”

        短时间内的确难以令他信服,太宰治也的确预料到了这一点。

        处在任务的安全性和完成度上考虑,迅速是非常需要的一个因素。

        “这是有金子先生亲自签名的支票,可以直接凭它去银行领钱。以及还有这边、是预领的一箱现金,大概有五百万日元。”

        他走上前侧身靠近兔子面具,把那只黑金的小箱子提起来凑近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充斥的钱币纸香瞬间满溢出来。兔子面具也随之安心了些许,但他还是在不停的确认,

        “…………您说的是真的吗?”或者是,“金子先生真的让你来?”这样类似的问题滔滔不绝。太宰治笑眯眯的把支票与箱子都递过去,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动作,把那把可以打开鸟笼的钥匙给顺到了手里。

        “总之,你就都放心吧。”

        他面带轻松的耸耸肩,边朝着鸟笼走去,边背对着兔子面具挥挥手。

        支票与现金当然都是货真价实的,不过是从以金子先生为首的三位男性的鲜血里拿过来的。

        右边的口袋里还放着那颗小小的灵魂宝石,隔着薄薄的两层棉质布料,轮廓清晰的刻在了他的皮肤上。

        他打开锁,看着略有些茫然的女孩子稍稍睁开眼,雏鸟般还带着湿润眼角的金眸内浸入了太宰治的模糊轮廓,将其融化,将其缠绕。

        “早上好啊————”

        太宰治对初春笑笑。

        02

        “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放我离开了。”

        “下命令的是boss。就算是让我将一位这么好看的小姐整日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我也是会不忍的啊。”

        初春挺直了腰背扎根在这张松软的白床上,她用胳膊箍着胳膊,光滑的双腿互相交叠。蹙起的眉像是皱缩的花瓣,尚未干枯,却仅存着一丝水润。

        说这话的太宰治脸上可完全是灿烂的笑。

        “………………我的灵魂宝石在你那里吧。”

        她的记忆中残缺了一块,整面平滑的青色瓷块唯独断裂了一个角落,至此盛不了水,也无法作为完整的艺术品展出。初春完全不记得她是怎么从那条小巷跑到那个地下交易会所里去的,刻画在大脑皮层内的画面自那个昏暗的小巷子戛然而止,再度开始运转的时候既是她睁开双眸看见的太宰治。

        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因为太累了吗?

        “是的,在我这里。”

        太宰治将那颗放置在胸口口袋内的宝石拿了出来,拇指与食指捏着它的尖与底,恰好能从其中看见他的面孔,被紫色的晶质模糊的看不清了,但他的声音格外明朗的穿过来了。

        “……还给我。”

        “那可不行,再怎么说,也是portmafia斥了二十亿巨资把小姐带回来的。”

        她的眉毛随着太宰治的话一并挑了起来,像是挑起衣物的晾衣杆。

        初春在醒来后的不久内就以及被告知了事情的全部原委,当然不包括portmafia雀占鸠巢的抢人,她听到的版本是她被绑走后昏迷不醒,而portmafia花费了巨大金额将她从那些危险分子手里带回来。

        “我也没要求你们把我从那里带回来。”

        所以她为什么会少了那块记忆?当时到底怎么了?

        她…………昏过去了吗?

        “钱已经流出去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当然,你在这里也是。”

        太宰治又笑了起来,他将那颗宝石举起了,对着窗外的阳光。金色穿透了纯紫、落到他的眼睑上时,已然变成了另一种复杂但又好看的颜色。他眨眨眼,这些颜色又全数被他的眼睛吞噬,一滴不留。

        “……把那个还给我。”

        初春的声音压着愤意,眉间的花瓣彻底干缩了,紧巴巴的皱起。但是笔直的茎身依旧扎在床上,她没有动。

        他把宝石轻轻的抛起,又稳当当的用手掌心接握住。冰凉的似是块冰块,慢吞吞的在他的掌心内化作雪水。

        “不可以。”

        太宰治像是完全看不到女孩子的愤怒,依旧用带着柔煦笑意的面孔与声音回答。像是在告诫孩子不能吃糖的老师,伸直了食指又左右摇晃比划了一下。

        他将宝石又放回了胸口的口袋,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房间位于大厦的哪一栋哪一楼在整个portmafia里只有几个人知道,门上了三道锁,门口看守的四个人每半个小时一换,初春现在被portmafia严格监守着。出来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答应为portmafia做事。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初春会一直都没有逃走。

        他们也不知道在这个房间,太宰治带着灵魂宝石离开的时候,以他的脚步为线,初春自身会慢慢的靠着门框或是床沿、无力的昏迷坐下。黑漆漆而拉上窗帘的房内,女孩子蜷缩枯萎着。连她自身都不知道自己枯萎了,只是在奇怪记忆的空白一片。

        …………

        奇怪。

        带着天性的直觉与本能,太宰治翻出了那叠理所当然随着初春一同从地下拍卖所拿回来的资料。它很重要,但是他一直都没什么时间好好翻它。密密麻麻的字如同无数只小蜘蛛在纸面上爬动,不需要全部细看,他翻到了自己的目标页。

        有什么违和感在滋生,有什么不安的预感似是要即将成真。如果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也会这样准确实现的话,孩子们应该会很高兴的。可是蜡烛是用劣质的谎言制成,蛋糕的材料是女孩的无知鲜血,这样的实现怎么也不会让人开心。

        “………………已死。”

        初春当时被放进那只巨大鸟笼里的状态,是已经死亡的。

        这样好像都说得通了,但是在别的事情上,又说不通了。细细密密的结仿佛永远都解不开,只会愈解愈紧。

        刚刚还在和他认真谈论着自由身问题的,可不是个死人。

        她是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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