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朝你跑来

大东区的风更猛烈了些，陈依然走下火车将脖子往不怎么厚的衣服里缩了缩。

        随着人群走下站台，火车站建筑巨大的玻璃罩子将人们罩住，隔绝的了行走的噪声却隔绝不了人的思绪。

        巴黎，一个去了就忘不了的地方，一个爱情开始就很难结束的地方。

        赵子凡从开往火车站的地铁上又变回了那个语言能力惊人的他，一路上都凑在她耳边温柔的讲话，讲很多很多话。

        “你回去要做什么呀？照顾好自己啊，记得给我发消息”

        清澈的声音，魔鬼的低语。

        甚至在火车站他还问能不能抱她一下，上火车前还给她比了个心。

        就蛮害怕的。

        最近这几天还是在家宅着吧，整理一下精神分析课乱七八糟的笔记，同时整理一下自己比笔记还乱的想法。

        万圣节在她吃完买的第三袋糖之前愉快的到来了。

        因为她住的是学生公寓，晚上也不会有小孩子来要糖。

        就在小陈以为她要自己孤独的在家继续吃糖时，休息区开派对的小哥哥小姐姐们热烈邀请她参加万圣节派对。

        一个德国姐姐手捧彩妆盘凑近了她，说要给这位新加入的小伙伴画一个美美的吸血鬼妆。

        用红色眼影打底，黑色眼线描边，最后撒上亮晶晶的珠光粉。

        “omg，你好漂亮！”化妆师由衷的感叹。

        旁边的俄国人也赞不绝口，端着酒杯过来说要请她喝一杯。

        陈小姐直接一口闷掉，即使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碰酒精。耳边响起欢呼，勇敢的小姐又干了一杯伏特加。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忘掉一些事情，在人群中笑着，找每一个她目光所及的人聊天。

        聊嗨了她还从贩卖机买了杯浓缩咖啡，这时候它的作用不是保持清醒，而是加速酒精带来的兴奋。

        混沌的感觉变的清晰，那种清晰一样是一种幻觉，是濒临失控的临界点。

        她可以为她的行为负责，因为她记得自己在做什么，这种疯狂源于她的内心，她的本身，被酒精放大的部分依然是她。

        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凑近她，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陈依然记得他，叫丹尼尔或者别的什么，刚刚和她聊的最开心的就是他。

        他们都有一只猫在老家，该死的共同点。

        应该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地球引力将他们凑近，即使陈小姐知道和那玩意儿没关系。

        公寓的大门被推开，空气静止了一瞬又重新流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想。

        赵子凡冲进错愕的人群，一把拽住还沉浸在上一时刻的陈依然，将人拉进了电梯。

        “你在做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这几天他每天都和她发消息，即使她回的并不多。不想让她自己过万圣节，于是定了晚上的火车准备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在享受快乐。”陈依然的脸上依然维持着夸张的微笑。今夜她是女吸血鬼而不是人类，人类的法则也并不适用于她。

        “一起快乐吧！今夜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她捧住对方的脸，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神情看着他。

        她凑近，是丹尼尔是麦克还是子凡赵她都没有所谓，因为她就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你喝酒了？”他皱眉，冷漠的将人推开。

        “喝了。”见勾引不成，陈依然马上切换回平常冷漠的表情。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酒精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根本，醉酒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明天我们谈谈。”

        电梯到达十一楼，赵子凡狠狠将公寓的门关上，只有这样才能消减掉一些愤怒。

        陈依然冷静的抹了一把顺着脸颊滑落的眼泪，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结束了，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她摆脱了一切。

        至于眼泪，仅仅是对于她悲哀人生的肯定。

        至于明天谈谈，暂时不想面对赵子凡的陈依然果断装死。

        赵子凡在联系她无果的情况下也憋住了这口气，两个人正式陷入陌生人的境地。

        在这个堪称混乱的假期后，陈依然依然奔波在忙碌的课业中。

        这学期她有很多门课都有小组作业，并不太擅长交流的小陈很快就失去了动力。

        那天晚上就像一个开始，她尝到了酒精和咖啡带来的甜头，开始频繁借助他们。

        这种情况真的很像生活大爆炸里面的raj，不喝酒就无法交流。

        深夜里她会颤抖着惊醒，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在坠落，无法相信每一块地板，每一张床。

        切切实实躺在上面，走在那里，不知哪一刻就会坠入深渊。

        这时候就起来喝一口超市三欧的劣质朗姆酒，它和劣质的伏特加，威士忌尝起来没有丝毫不同。

        纯粹的酒精可以让她暂时逃离恐惧。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样一些弊端就开始显现。

        首先是她失眠太厉害了导致第二天根本没力气去上课，不上课就陷入一种更深的焦虑，关于挂科。

        接下来就是和家人打电话时也没办法及时醒来，而她的父母因为担心他们的独生女儿每天都会来电。

        因为电话铃声而心脏狂跳，又不得不起来强颜欢笑。

        崩溃就是由无数个没做好的事，搞砸的事，引起的连锁反应导致的最终结果。

        整个十一月陈依然都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任由微生物在垃圾里堆积，任由自己腐烂掉。

        拉开窗帘又关上，就像这该死的天气一样，没有什么是可控的。

        因为太多次缺席，老师开始给她发邮件，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就只有再重修一年了。

        当时陈依然想的是重修一年而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因为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个废物。

        行为与想法背道而驰，小陈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力气从粘住她了很久的床上拉开身体，言辞恳切的写了封邮件，说自己最近的状态如何如何糟糕。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救吧。

        心理系的老师不愧是专业的，当时就把学校可以提供的心理帮助通过邮件发给她了，告诉她只要有精神科医生的证明就可以继续缺席。

        其实她不太喜欢见心理医生，但是怀着可以开证明继续躺下去的心去学校的心理中心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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