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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怎么碎了……”韩飞星捧着几块碎石自言自语,石头里的图像虽然消失,但刚才惊鸿一瞥的矛盾星象却在脑子转个不停,她总觉得好像要悟出点什么,但灵感太过缥缈一时还抓不住。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祝流云冷不丁从后边伸手过来抓起她手里的碎石随手抛下高台。

        “喂!你干嘛?”韩飞星一秒回神,回头瞪他。

        祝流云:“已经废了,留着也没用。”

        韩飞星脱口而出:“那也不能随便乱扔垃圾,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祝流云:“哦。”他话音刚落,一根魔气就从高台下“长”了出来,捧着那几块碎石。祝流云接过石头,把它们碾成了粉末,抛洒在不远处的树下。“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韩飞星下意识地回答。

        祝流云却顺理成章地牵起她的手:“那走吧。”

        韩飞星跟着他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我在占星!”

        “我知道。”

        “知道你还打岔?都是你,那个奇怪的星象我好不容易都快想明白了,你一打岔我又乱了。”韩飞星没好气地埋怨他。

        祝流云的声音风轻云淡:“大衍宗的情况没什么测算的必要。”

        “嗯?为什么?难道你……在大衍宗里藏了什么监测法宝?”韩飞星一瞬间脑补出了许多。

        祝流云笑出声:“没有。”他说罢,转过身将站在台阶上的韩飞星抱了起来。

        韩飞星习惯性地搭上了他肩膀,才要问,祝流云就抢先说:“回去再说。”

        他话音刚落,两人已经从山间阶梯上瞬移到了韩飞星的卧房里。

        “你又恢复了不少?”韩飞星从他身上下来,欣喜地问。这种距离的瞬移还带着人,她都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祝流云此时的修为至少恢复到了金丹期的水平。

        “嗯。”祝流云随意应了一声就把她拉上了床。

        “等等,怎么突然就……”韩飞星推了一把他,“你不是说跟我讲大衍宗的情况吗?”

        祝流云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随手拉着她的腰带一拽,就把人卷进了怀里。“说起来太复杂,师父还是自己来看吧。”

        韩飞星懂了,祝流云那意思就是用神识深度交流,可以把自己所思所想分毫不差地都灌输给对方,减少了语言转码的谬误,效率和准确度都非常高。

        但,他俩用这个交流方式有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是道侣,意识深度交流的时候难保不交流点别的……难怪祝流云要回来再说。

        虽然知道大概率会发生什么,韩飞星也没有拒绝,非但没有拒绝甚至还隐约有点期待。祝流云修为恢复以后,两人虽然有了亲密接触但一直没有神交。因为神交时修为低的一方会先受不住,祝流云骨子里是个极其骄傲的人,这种事情定然不肯示弱,韩飞星理解,所以从未提过要求。

        不过,他今日竟然主动要求,难道说,他现今的修为已经不仅仅是金丹期水准了?

        想到这,韩飞星心中惊讶,脸上也显了出来,只是她刚抬头,祝流云已经倾身吻了上来。

        一番长时间的深入交流之后,韩飞星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个骗子,根本没跟她分析大衍宗的情况,只是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一下他如今的修为境界。他散尽修为后,已经彻底抛弃了正统道法的修行,现在的境界没办法生搬硬套地对标传统修仙的几个阶段。韩飞星也不知道祝流云怎么突然就能日进千里,她只知道,他目前的境界绝不会比她低。

        而她早已元婴期圆满,之所以迟迟没有突破,只是因为局势未定,她不敢擅自闭关。也幸亏身具星魄之力,让她可以将富余灵力暂存星海之中,免得灵海爆满被迫冲关。

        祝流云修为比她更高,那他至少能比肩化神期修士。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用去分析大衍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在渡魔山,凭他俩现在的修为以及祝流云的魔气,大衍宗根本不要想动封印分毫。

        “怎么发呆了?”祝流云捞过她在额角上亲了亲,音色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暗哑。

        韩飞星骤然回神,一把拍开他坐了起来,带着火气居高临下地质问:“你恢复了怎么不告诉我?就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为了大衍宗出关急得团团转?”

        祝流云笑着看她:“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韩飞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才恢复不久?”问完,她就在祝流云肯定的眼神中,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仰面躺了回去。她两眼望着床顶,双手交叠在小腹上,任凭祝流云在旁边戳脸捏手,她自岿然不动,平静得仿佛随时要被超度。

        “我修为恢复了,师父不高兴吗?”祝流云问。

        韩飞星斜飞他一眼,还是没说话。也不是不高兴,但心情很复杂,好像有点失落还有点嫉妒。好比你班上一个很牛逼的学霸失忆了变成小学生水平,你很心疼他,陪他复健并且替他担心接下来要面临的各种考试,甚至考完以后你还想着怎么安慰他,没想到等成绩公布了,他不但名列第一,还是断崖第一。

        祝流云其实是能感觉到她的情绪的,他侧卧在她身旁笑着往她颈窝里吹气,用发尾挠她脸颊,还用微微暗哑的声音一声声地唤她师父,像是在哄她,更像是在撒娇。

        他太闹人,韩飞星终于撑不住破功了,才躲了一下头发,祝流云马上把人掰过来对着自己。“原谅我了?”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本来也没生气。”韩飞星说着,心虚地挪开眼神,“我只是觉得自己白操心了。”还想拿出为人师的担当替徒弟扛下将到来的风险,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用。哼,说不好修仙界针对他,还有他修为增长太快惹人嫉妒的原因。

        “我倒是很高兴。”祝流云勾着她的头发把玩,“以前师父在我眼前陨落时我就想过,总有一天,我要强大到足够保护师父。现在终于可以兑现誓言了。”他语气轻松随意,闲聊一样提起了往事,韩飞星心底仅剩的那点不甘也都化作了心疼。

        十年前祝流云差点死在她面前的情形她到现在都不太敢回忆,实在不敢去想象十五六岁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被一众高修逼死是什么心情。

        难怪祝流云一直急着恢复修为。本以为他只是受不了自己修为低浅,没想到为的却是那一份由少年时的惨剧生出的执念。

        等会,韩飞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赶紧悬崖勒马,止住心中快要泛滥的怜惜,蹭地坐直了,还顺手把祝流云也揪了起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修为能及时恢复,区区大衍宗对我们根本造不成威胁,所以你才一直都不着急,对不对?”

        “嗯。”祝流云承认了。

        “……”只要能实力碾压,压根不用管对手怎么出招——这倒符合祝流云一贯的行事风格。但还是好气怎么办?她这些日子的努力没用不说,总觉得还在祝流云面前当了一回猴,太没面子了。

        “没这回事。”祝流云好似突然看穿了她心里所想,他顿了顿又说,“我只是很喜欢看师父担心我的样子。”他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咽下了余下的话:也很喜欢师父心里只有我的样子。

        算了。祝流云对她的独占欲她也不是才知道,他带着对她的思念和渴求度过了近千年,这份独占欲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掰过来的。这么想想韩飞星也气不起来了。

        此时,天边忽然传来了隐隐的雷声,听音辨位,应当是连昆山方向。

        难道?大衍宗?他俩对视,理罢衣衫,齐齐飞上山巅,只见极远处有电光从天穹持续落下,落到半截却又被截断一般忽然消失。如此怪异且持久的闪电显然不是普通的雷暴天气,只怕是落尽了某个洞天里。而渡魔山附近能引来天雷的洞天,除了大衍宗不做他想。

        引来天雷的正是大衍宗宗主莫隋手里的那把天宸剑。

        天宸剑材质特殊,它引来天雷后又将电光分散成无数细支,它们四散开去,像牢笼一样将大衍宗整个包裹其中。噼里啪啦的电光声中,乱成一锅粥的宗门终于得以安静片刻。

        莫隋当宗主多年,还是第一次当众使用天宸剑,他深知此剑与祖师爷留下的护盾一样,也是不能轻易动用的宝器。然而诸葛寻的叛乱以及沈念之说那句“灭门之相”实在让他惊怒交加,顾不上许多就祭出了大杀器。

        天宸剑一出,剑身上附着的强大威压确实镇住了众弟子,但祖师爷留下的一缕威压压得住人却服不了心。经过诸葛寻的煽动,宗门内人心不稳已成浪潮,绝非一柄死物可以镇压。

        莫隋也知道,他待弟子们尽数跪倒之后便朗声唤沈念之和原阙将诸葛寻押出来。“镇星、辰星二位长老,将人带出来吧。”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却不见人出来。莫隋心道不好,急忙又喊了一遍。司天阁内还是寂然无声。事有变故,安静下来的弟子们虽然还跪着,但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讨论的话语也不新鲜,这十年里莫隋经常可以听到。无非就是他是一代庸主,只知道明哲保身,甚至不惜为此向魔头频频低头示弱,自己要做缩头乌龟还连累他们也被封在囚笼里。要不是他封了宗门,也不至于在祝流云毁灭宗门根基时无人可以出去阻拦。

        平日里偶尔听到这些抱怨莫隋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平庸,但为了保证宗门不毁在自己手里他已经尽力。然而现在,这些人聚在一起,平日里零散的不满也都汇聚在了一起,它们化作浪潮朝他扑来,莫隋耳朵一片嗡鸣,他不敢再耽搁,当下引电光直劈司天阁,只见电光过处,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有股水流从司天阁被劈裂处喷流而出。

        水流汇集处,辰星长老沈念之骤然现身,只是他代表长老身份的斗篷不见了,素来干净的衣袍更是沾染了大片血迹。现身的瞬间甚至还吐了大口鲜血出来。

        “念之!”

        “师兄!”

        莫隋跟月如素同时惊呼。沈念之一系弟子也迅速聚拢过来。

        “先服药,赶紧坐下调息。”莫隋忙道,他手持天宸剑不便近前,便扔了瓶丹药给沈念之的弟子。

        “宗主,原阙与诸葛寻勾结,要夺宗主之位!”沈念之吐完血,挣扎着说完这句话人就体力不支差点跌倒,多亏他嫡传弟子及时将人扶住,又将宗主给的丹药送入他口中,这才没有变得更狼狈。

        “那是莫隋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一向为莫隋马首是瞻的原阙一改平日里极为低调的作风,丝毫不收敛身上的威压,示威般出现在莫隋附近与他对峙。诸葛寻也随后闪现在他身侧。

        “当年前任宗主我的师尊陨落,全宗门弟子有资格争宗主之位的人,论推星,第一当属沈念之,论资历,诸葛师兄才是我辈大师兄,论修为,我受伤之前修为与你不相上下,可什么都当不了第一的你却在我师尊陨落后意外得到的天宸剑的“眷顾”,你敢说,天宸剑上你没有做过手脚?”诸葛寻冷笑道。

        “我当然没有!”莫隋恼火,他知道自己才智平庸,也向往宗主之位,但被天宸剑选中他自己也没料到。

        原阙道:“不管你有没有,十年前魔头毁我派根基,正是因为你胆小怕事非要开启祖师爷留下的护盾我们才没法去阻止他。宗门根基毁在你手中,你还有脸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这话戳中了莫隋软肋,莫隋一时失语。

        诸葛寻趁机向下方的弟子道:“十年前的错事可以归结为胆小,但你们的好宗主,近日又派辰星,执法两位长老偷偷去渡魔山与那魔头会面。要不是长庚长老及时发现,我们大衍宗,稀里糊涂就成了它渡魔山的走狗!我大衍宗,堂堂三大仙宗之首,即使如今实力不济也绝不向魔头妥协!”

        “就是!躲了十年,还要躲吗?我怕以后在修仙界都抬不起头来。”他座下的弟子立刻响应师父的话,此次闹事也是从他们而起,有备而来,一时间要求打出去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就是你们合伙伤害同门的理由?”莫隋握着天宸剑,指了指还在一旁疗伤的辰星长老,又唰地一下,剑指诸葛寻:“十年前是我一意孤行封闭宗门。宗门根基损毁确实责任在我,但你们可知没有封闭宗门的梵海仙境与召阳山已经落到了何等地步?梵海仙境炽灵境破碎,掌门渊主陨落大半,弟子零落,宗门名存实亡。召阳山更惨,被那魔头屠了个干干净净!”

        “我或许是缩头乌龟,为人不齿,但至少大衍宗现在还安然无恙。祖师爷留下护盾,为的是什么?难道是困住他的徒子徒孙们十年再让他们去逞勇送死吗?再者,我遣辰星执法两位长老外出,并非去向魔头低头,只是宗门日渐枯竭,我们需得寻一处新的落脚处。”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告诉他们魔头的条件?”诸葛寻讥讽,话音刚落,沈念之告知莫隋渡魔山议和条件的那段话骤然响起,满门弟子无不震惊。就在他们的议论纷纷时,大衍宗广场中心的一棵长青神木开始迅速枯萎了。

        而此时,天宸剑承受天雷太久,似乎也到了极限,莫隋只听一阵过电的撕拉声过后,雷电散去,天宸剑光芒慢慢黯淡下来。少了天宸剑和天雷的压制,下边弟子们的声浪更加肆无忌惮了。

        一片嘈杂中,原阙趁机道:“莫师弟,你既然掌不住天宸剑何不痛快交出来。看着师兄弟一场的份上,你交出天宸剑,我保你做个长老。”他这话却是用传音入密说的。

        莫隋点点头:“原阙师兄,没想到对我坐上宗主之位最不满的是你。装了几百年,辛苦你了。”

        他说着有些留恋地把天宸剑看了又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向众弟子道:“有些事原本想确定了再说,但形势逼人,不得不提前说了。召阳山虽然被灭门,但灵山根基还在,愿意随我和辰星执法二位长老前去人即刻去辰星长老的山门等候。”他说罢,将天宸剑抛向原阙。

        “天宸剑你们要,我给就是了。望我们没走之前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对同门出手。”莫隋在众弟子惊异的眼神中,脱下宗主的暗紫色斗篷,一同扔向原阙。

        远处,渡魔山上,一直在观望闪电的韩飞星跟祝流云见电光消失,正要下山,却忽然感觉到轻微的震颤。

        源头不是渡魔山,而是闪电落下的地方。

        从连昆山山巅消失的大衍宗,在失踪十年之后,又再次重现。至此,祖师爷留下的护盾已经彻底宣告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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