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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逼宫


这夜,风云骤变,电闪雷鸣,暴雨“哗啦啦”的从天而降,砸得窗棂“噼里啪啦”的直响。

        西厢偏殿的佛堂里,旃檀的香气静静地飘起,佛像前面点了一盏光线微弱的油灯,仿若是燃烧在万丈苦海里的唯一一盏指路明灯。

        茗慎净身沐浴完毕后,换上了一件宽大的云白软绸阔袖罗袍跪在佛前,轻轻闭起眼睛,虔诚的念佛。

        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于腰际,一串刻有神圣梵纹的佛珠,在她的纤细玉白的指尖缓慢地流转,仿佛正在无声的低诉着人世间万事变幻的无常。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人声杂沓,夹着远处传来的震天吼叫与号角峥嵘,碎裂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冷雨夜。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扇被人一脚踹开,狂风扫着冷雨卷了进来,夹杂了一阵泥土寒凉的腥气!

        茗慎先是觉得脊背一寒,然后猛然转身看向门外,这时,刚巧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划破了黑夜,照亮了文轩那张斯文俊雅的脸庞。

        此刻的他,已然是黄金铠甲加身,腰跨七寸青锋宝剑,精瘦高挑的身姿傲然挺立在万顷雨涛中,宛若天界下凡的玉面战神,令人不敢逼视。

        文轩驻足在门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往前挪动一步,所以他只能以俯视的姿态,望着如跪在地上如一团轻云般的茗慎,在风雨里倔犟的对峙!

        她无语,他负手而立,桃花眼中射出寒冽的眸光,死死凝在堂前供奉的金佛之上。

        “你信佛?”

        “不信?”

        “那为什么求它?”

        “只是祈祷平安而已?”

        “朕马上就要逼进皇城,登基为帝,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文轩微微眯起眼眸,视线游荡在茗慎苍白莹亮的脸庞。

        茗慎闪躲着他的注视,慢慢埋下腰肢,恭敬的叩首:“恭祝吾皇,诸事捷顺,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知朕者,慎妃也!”文轩长笑一声,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横抱而起,转头就往门外的瓢泼大雨里阔步走去。

        茗慎只觉身下一轻,脸蛋已贴在了他坚硬且冰冷的黄金铠甲之上,不由颤颤的问道:“皇上带着臣妾去逼宫,不怕扰乱了军心吗?”

        她内心所担忧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文轩带着她去逼宫,倘若失败,那么,纳兰家就会受她连累,跟着背上这个乱臣贼子的恶名,罪诛九族。

        若是成功,那么,整个皇宫都会沦陷在他和惠妃的掌控之中,到那时,凭着惠妃娘娘的阴损手段,断断不可能容她活到封妃的那一日。

        在劫难逃,横竖都是一死,可怜她这辈子为人作嫁,到头来还是难保自身,甚至还得赔上未出世孩子的性命,叫她怎肯甘心赴死?死后又如何能够瞑目九泉?

        文轩目光懒散地瞥她一眼,看出了她心中的不甘与顾虑,于是低头轻笑道:“爱妃且安心,朕不是项羽,亦绝不会让你做虞姬!”

        “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的厚爱了!”茗慎不冷不热的轻声回道。

        ———

        雷雨声不断,黑压压的夜里,闪过成千上万的人马全部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纪律严明的静候在端亲王府门外,整装待发。

        文轩将茗慎抱在马背上,自己利落的翻身而上,将她牢牢搂紧在怀中,这才转头问道:“白鹏飞何在?”

        “末将在!”白鹏飞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头戴银色寒盔,压低了头看不到表情,仿佛文轩已然成了九五之尊一般,令他不敢直视天颜!

        “都准备完好了么?”

        “回皇上的话,一切妥当!”

        “好!那咱们就此——出发!”文轩裂帛般高喝一声,随即“唰”地抽出了腰间雪亮的宝剑,快速地鼓噪起一场无声的浩劫。

        一时间金鼓齐喑,雷雨加剧,马蹄扬尘,践踏过京都官道上的每一块青砖和水花泥泞,直逼皇城!

        文轩亲率一队人马和白鹏飞一起从神武门长驱直入,西林坤和慕容凡分别奉命从东西两道侧门围剿包抄,皇城的黑夜顿时变得杀声四起,荒谬而残暴!

        横七竖八的温热尸体堆成了死人山,鲜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想吐。漫天的烟雨凄迷里,连绵的火油燃气诡异的火焰,烧焦的糊臭味在雨水里四溢开来,哀鸿遍野的呻吟声,还有利刃划开肉皮的声音,无一不让人魂飞破裂。

        茗慎安静的靠在文轩怀中,闭紧双眼不敢看这人间的修罗场,任由血腥在鼻端弥漫,看不见血色如烟,凄迷地溅红了她白如新雪的衣裙,晕染开来的血花,像极了一朵朵绽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皇上想要兵不血刃的让纳兰家归降,所以才带上臣妾来逼宫,对么?”茗慎颦眉合眼,抬袖轻轻拭擦掉刚刚喷在脸颊的一抹粘稠腥甜的温热,淡淡地问道。

        “爱妃果然冰雪聪明!” 文轩眸底泛起冰冷的寒光,说话间,背刺一剑,穿破了一个想要偷袭他的敌军的咽喉。

        霎时,只见一股腥热的鲜血如泉涌般自后背喷射而出,夹杂着雨水被风扫在了身上,染红了他玉面修罗的斯文俊颜,令他嘴边的笑意却更显邪肆如魔。

        茗慎强忍住胃里翻天覆地的难受,皱眉苦笑道:“皇上可能失算了,臣妾在纳兰家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试一试,怎么能死心?”文轩懒散的声音落地,手起剑落,一个上前袭击的敌军的头颅被斩断在地,滚落在污浊的泥水里,霎时被染成一片血红。

        没一会的功夫,昔日戒备森严的皇城,早已被屠杀的遍地血肉泥泞,一条血路顺着浑浊的雨水汩汩到文轩脚下,剩余的一些残兵败将自动闪开个缺口。

        血路的尽头,只见文轩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拉住茗慎,长发凌乱,面脸血污地缓缓走上了通往养心殿的九重玉阶。

        这时,养心殿的大门豁然打开,只见姑苏寒年迈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匍匐在地,威严而恭敬道:“微臣姑苏寒恭迎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文轩看了眼身后的几人,淡淡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候着,朕自己进去。”

        “谨遵圣谕!”众人单膝及地,齐声应答!

        然后,文轩便拉着茗慎的手,一步步朝养心殿走去。

        他走的很慢,仿佛每多走出一步,心就会沉痛一分,连绵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他消瘦儒雅的脸上,显得颇有几分孤标傲世的意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终于成功的熬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心中积累如山的怨恨和戾气,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即爆发出来,将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母妃的人,杀个精光。

        ———

        养心殿里悄无声息,销金博山炉内燃着龙涎香,断续的轻烟袅袅从炉内升起,丝丝缕缕,越发衬得床榻上的人了无生气。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茗慎尾随着文轩走了进来,只见昔日威仪八方的宣德帝,正两鬓斑斑地靠在软枕半躺着闭目养神,仿若变成了位一蹶不振的苍老男人,浑身散发着朽木的潮湿气息,把陪伴在他身侧的惠妃,衬得更加风华正茂,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鼎盛。

        只见惠妃今日打扮的格外艳丽,身穿着正红色的蜀纱凤袍上,以盘金蹙银的七彩丝线绣满了凤舞九天的图案,头戴丹凤朝阳垂珠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刺眼的金色锐芒。

        这样沉重华丽的打扮,只有在皇后的册封大典上才可能看到,不过如今连天下都尽掌握在了她们母子手里,无论她穿什么样的逾越的服制,也都成了应该的!

        宣德帝似乎感觉到了殿内的动静,微微睁开了眼,一下子被文轩满身金光闪闪的盔甲刺得眼膜发昏,又急忙闭上了眼,许久之后,这才缓过劲来,重新张开了眼睛。

        待他看清来人后,原本就苍老的神情,一下子像腐朽的枯木一般衰败,连声音也不复昔日的洪亮,变得沙哑无力:“贼子,朕待你们母子不薄,为何要如此对朕?”

        “昏君,如果不是你偏爱娴贵妃,朕也不用从小就提心吊胆的活着,朕的母后也不会尝尽了那奸妃的羞辱折磨,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亲种的恶果。”

        阴寒的声音冷冷响起,文轩一边走向宣德帝,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桃花眼里沸腾着倾天怒涛,拔起无情的剑锋狠狠抵触在宣德帝的咽喉处。

        宣德帝双手紧抓床沿,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身体,愤悔难禁:“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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