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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个美好的夜晚


方应看收到首级后依然微笑。

        他一向如此。

        他很少流露出愤怒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过于顺利,他年少多金,英俊潇洒,又承了方歌吟的侯爵之位,与米有桥成立有桥集团,在京城如今呼风唤雨。

        只是方巨侠虽然宠爱这个义子,却并没有传给他“天羽奇剑”。方应看“不得不”将主意打到了元十三限的头上,最终也确实是他集齐了伤心小箭、三字经及忍辱神功的绝学,如今武功早已非吴下阿蒙。

        方应看认为,一个人如果外表光鲜,那别人就不会相信他做了什么恶事。所以他笑起来一向很纯洁,待人一向很和气,出行一向很有排场。

        他对米公公也很客气,甚至连他们的势力都叫“有桥集团”,仿佛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打工人。

        实际上,连米有桥都有点怕他。

        面上越干净的人,狠起来就越不是人。

        从前蔡党得势的时候,方应看为了讨好蔡京,没少给那些反对蔡京的人罗织罪名、残酷镇压。只不过他做的比较隐秘,在发现无情查探这件事之后,立刻把知情的人全部灭口,并把罪名留给了朱月明——他倒是不知道朱月明和无情因此更确定他的狠毒与可怕,对他深深提防。

        他结交赵佶后宫嫔妃、太监、内戚,至少已奉上了一亿钱,只为他们能在皇帝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现在赵桓突然继位,由于赵佶一向身体很好很能浪,方应看还不曾巴结到这位太子的身边,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只能再用钱去砸出一条新路子,还要养这些绝顶高手的花销,一个侯爷的薪俸绝对支付不起。

        于是他逼迫富商、小有积蓄的财主向他借贷,利息却是本金的翻倍。这些人不得不借,若是不借,立即被他以各种方式虐杀、陷害入狱,但若是借了,就等于把家当全部送出。方应看自以为做的干净,却早已被朱月明盯上,打算找时机好好咬他一口。

        他收拢六分半堂剩余的势力后,表面上六分半堂被金风细雨楼拆的七零八落,可在昏暗的角落,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依然在进行,只是不能像以前那么嚣张。

        这个地下是物理意义上的地下,杨无邪在京城各坊区的望火楼都设置了“派/出所”,见到有人家通宵打麻将都要去看看,六分半堂开赌/场的被抓了几次,于是决定挖地窖搞营生,比以前规模大减,但好歹为方应看带来了不小的收入。

        苏梦枕这一手,让方应看吃了很大一个瘪,而且他依然不知道雷卷扮成了苏梦枕。他损失了米有桥——尽管现在赵桓嫌弃他身上味道过于感人而让他退居二线,可是米有桥的武功确实是绝顶高手,八大刀王还不够他一个打。方应看虽然已经决定以后会干掉米有桥这个知道他底细的人,但绝不是现在。

        他损失了唐非鱼——唐非鱼的妙处在于他是个生脸,方应看很少派他去执行什么公开的任务,没什么人认得。若不是枕河也去探过几次方应看的“不戒斋”,金风细雨楼也不会知道雷媚原来是方应看的情人,且方应看已经招揽了唐非鱼、雷怖、雷艳几个非正常人,于是枕河立刻拿金蚕期货钓出温家来对付唐非鱼。

        方应看过于狠毒,不戒斋中处处是陷阱,十分危险,有一次连她也中招受伤,幸好她解毒能力优秀且有隐身技能在身,方应看只以为是哪里误入的飞鸟,并没有放在心上。从此苏梦枕就禁止她再去。(杨无邪:如果这都不算爱我直播吃翔。)

        现在他身边真正能用的高手,只有雷艳、雷媚、陈九九九、何十三太保横练。被苏梦枕打得失去信心的吴惊涛,勉勉强强能用的四大刀王和“铁树开花”张氏兄弟,和雷艳带来的雷雨、雷无妄。

        他恨,有两个人明明在他手上却不能用。

        一个是关七,关七疯疯癫癫的,谁的话都不听,要不然老子早就能杀遍京师无敌手了,何必还怕一个病恹恹的苏梦枕。

        一个是他的同门师兄高高,高高在方歌吟身边,现在还不宜跳反。

        尽管心里恨得要死,恨不得把苏梦枕千刀万剐,方应看表面还是要做出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方拾舟公子稳得住。

        他更是直接把“有桥集团”更名为“笑看集团”。

        枕河表示:就是喜欢看你明明好生气,可是脸上还是要保持围笑的样子呢。

        对苏梦枕的做法,枕河总结为: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从整体来看,方应看的杀伤力跟金人比算个什么狗东西,但是这个狗东西不除掉,心里就是很憋屈。

        当下,金人提出要与宋人联合攻打辽国,并提出,打下辽国之后归还宋朝心中的白月光“燕云十六州”,赵桓很动心。

        枕河对老板摆出鲁豫脸:“你信吗?我不信。”

        苏梦枕也不信。

        他打算动一动宋朝的军队。

        枕河在不剧透的情况下,让老板去薅她知道的名将宗泽、李纲、种师道、韩世忠,让杨无邪去钓、去钩、去忽悠一个叫岳飞的小伙子。她想:能薅一个就是赚,薅来两个是血赚,来三个就算赢麻了。

        不过她觉得希望不大。因为宋氏正统的地位深入人心,这几个除了岳飞可能刚刚参军,其他都是正正经经当过官的,人家凭什么跟着咱们这种搞帮派的干。

        苏梦枕也觉得希望不大,他对朝中事件了如指掌,这会儿宗泽、种师道因为得罪了蔡京一党,不是被罢官就是自请内退赋闲在家,李纲进士及第文官出身,还在太常寺当少卿,韩世忠虽然不得志,但勇武过人正在讨方腊,来的可能性都不高。

        枕河一听方腊这个名字来劲了,有方腊就有宋江!

        宋江最擅长干嘛?撒币、招安、赚他上山!可以走一下曲线救国的路子,把人骗到梁山再说。

        可是当她兴冲冲去找苏梦枕商量,苏梦枕却拒绝了。

        苏梦枕不同意。

        他说:“如果为了达成目的,就去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那与蔡京、童贯之流有什么区别。”

        苏梦枕这话可以说没有留一点余地,让枕河有点小生气。

        她觉得自己怎么样也比蔡京要好多了吧!老板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她决定两天不理苏梦枕。

        苏梦枕看着她带着有些外露的情绪出了门,沉默不语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大秘书摸了半天鱼,摸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给苏梦枕画了个小人,往上面戳戳戳戳戳。

        一边戳一边骂:“大猪蹄子!苏梦枕也是个大猪蹄子!”

        她默念了几十遍,心烦至极,一边戳一边掀被子下床。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再也不和你天下第一好了!”

        声音非常小,因为老板听力过人,她怂。

        枕河睡不着,决定出来看一下苏梦枕有没有睡觉。她觉得可以适当抗议一下,免得老板之后变本加厉。

        苏梦枕没有睡。

        非但没有睡,还胆敢在院子里吹凉风!

        枕河看到这个身影,又有点不想去抗议了。

        她觉得苏梦枕好像已经在台阶下站了几千年。

        这是一个很凉的夜。走廊有几盏幽幽的孤灯,廊下的台阶已经被露水浸湿,月光清冷,只有两三点星。

        苏梦枕立于顶楼的中庭,他一向衣着齐整,今夜也许也是清梦难眠,只披了一件外袍,显然是已睡下后又起身。

        他身体已在逐渐好转,头发、眉毛也不再惊人的掉落,额前新长出毛茸茸的乱发,略微削弱了他身上浓烈而沉郁的气质,有一点难以言喻的矛盾感,和落拓。

        枕河才出门,他便察觉——她的存在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为了方便,苏梦枕在隔壁为她辟了一个房间,对外只说是自己小歇时使用。

        从过去到未来,只有她离他的住处这样近。

        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感知到她也在默默站着,既不走近,也不远离。

        他既盼望她前来,又怕她一来,自己这苦苦忍耐的情,便再也无法被约束。

        可是他亦无法认可她的建议。

        于是他只有沉默。

        枕河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跟老板说一说,先说吹冷风的事,再说抗议的事。

        她的步子才动,苏梦枕便定定地看了过来。

        月光照在他消瘦的面容上,他浅浅的细疤,瘦可见骨的面容,眼里幽冷的火,无一不在诉说着孤寂、孤傲与孤寒。

        枕河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说吹冷风的事,也不想说抗议的事了,她已什么都不想说。

        苏梦枕瞧见她叹气,自己心里也叹了口气,问她:“怎么还不睡?”

        枕河悄声说:“想睡,没睡着。”

        苏梦枕沉默了一下,说:“白天的事……是我……”

        枕河打断了他的话。她说:“我知道自己有点急了,做的不妥,想法也不对,但我就是讨厌你拿我和蔡京比!”

        苏梦枕笑了。

        “原来你是气这个。”他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这样做……而不是说你。”

        枕河“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抱怨他,“你不该出来吹冷风的。”

        声音像小猫一样轻,且抖。

        苏梦枕看着她低垂的脑袋,默默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笼进了怀里。

        枕河:!!!!!!!!!!!

        妈呀!!!夭寿啦!!!!我拿你当老板,你踏马居然要泡我!!!!!!!!!!!

        但是她没抬头,也不知道自己粉面如桃花,已经动人到什么样子。

        她只是把整个脸都深深地埋进了苏梦枕的怀里。

        她听见苏梦枕的心跳。

        在这个不知寒暑、不被人所知的世界里,只有他的胸膛是这样温暖。

        她已什么都不想,只想在这个怀里躲一躲。

        她想苏梦枕健健康康的。

        她想带苏梦枕见她的妈妈,见她的朋友,分享她的快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着病体,孤独地拥着一个飘荡的幽灵。

        她轻轻地哭了。

        她为苏梦枕流泪。

        她已分不清自己对他是怜,是敬,是惜,还是已动了真情。

        她听到苏梦枕一声长长的叹息。

        于是她把头埋得更深,脸已经贴着他的中衣在蹭眼泪。

        苏梦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

        枕河继续呜呜呜道,“我就要哭。”

        “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为我难过,”苏梦枕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那更不要哭了。”

        “才不是为你!”枕河像只幼兽在他怀里动。

        苏梦枕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发鬓。

        枕河一颤,觉得自己要完了。

        只听苏梦枕低声却坚定地说:“虽恨此生短,有你已无憾!”

        啊!!!妈妈不要怪我!是他他他他他太撩了!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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