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舍拉丢了
舍拉是个严重缺乏社交技巧的姑娘，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梗着脖子和弗瑞讨价还价时傻得冒泡。
弗瑞并不是完全没有按照舍拉的说明使用蜡烛舒缓冬日战士的精神，他只是为了从那个人脑子里挖出一串口令而减少了用量。
所以弗瑞答应舍拉的都是已经在做的事，他不需要有任何变化。而舍拉却要以考研冲刺的态度去卡玛泰姬进修，去之前还要把直饮水接到波娜的水槽里，再装好够波娜吃上两三天的鸟粮。
玛乔丽和卡玛泰姬的关系非常好，她把家族中有价值的白魔法书籍几乎都赠与了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那玩意她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很多白魔法都必须把精神和灵魂托付给神明或者更高维度的力量。这与家族传统不符，舍拉家的成员不能把灵魂交予任何人。
玛乔丽去世没两年，舍拉就给泽维尔教授发了求救信号，舍拉当时身心状态都非常差，濒死时升起的求生欲让她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能帮助她的地方，天赋青少年学院和卡玛泰姬。
其实舍拉想的是去卡玛泰姬，她想给莫度打电话的。她在卡玛泰姬里面可以做个正常人，那里被维山帝的力量笼罩着，宁静而平和。
但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她手抖拨通了泽维尔教授号码，所以来接她的不是莫度的传送门，而是绑架一样把她打晕拖上车的罗根。
这次舍拉向卡玛泰姬提出的申请是借阅藏书，以为自己去两天找到书就能回来。
没想到莫度直接出现在她家，看到她衣着整齐，行李箱收拾好放在一旁，问都没问就连人带箱子给她传送走了。
在莫度心里，嚎啕大哭的舍拉是一种你无法预测她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怪物，可能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崩溃。所以莫度把找舍拉提货的任务推给了王，这次是古一法师明确说让莫度去接舍拉，他才过来。
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舍拉扔到古一法师面前后，莫度就站到了一边，躲着舍拉不想被她的眼泪弄脏衣服，谁知道这姑娘会不会突然哭出来。
一脸懵逼搞不清状况的舍拉抱着箱子坐在地上发愣，她给王发的短信，怎么是莫度来接她的？
“你好，舍拉，好久不见。”
意识到是古一法师在叫她之后，舍拉顾不上被摔疼的后背，立刻爬起来向古一法师行礼。
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古一法师，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保护世界不被黑暗入侵的古一法师也许每天都要暴揍多玛姆，总之挺忙的。
她很小的时候见过古一法师一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为至尊法师的原因，这么多年古一法师几乎没有衰老的痕迹，所以舍拉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现在状态不错，看起来很快就能康复了。”
“谢谢，我最近搬到纽约了，还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舍拉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但她不想让至尊法师觉得她是个废物。人之常情，就像见到碧昂丝的话，没人会提起自己失业在家还住老妈的地下室不交房租。
“玛乔丽曾经想让我照顾你，让你加入塔玛泰姬。我也很欢迎你来，不是为了照顾你，而是你很适合这个位置。”
舍拉从来没听妈妈提起过这件事，虽然她经常同情王和莫度没工资没假期，还要和黑暗力量拼命。但如果给她个机会的话，她很愿意来这里，至少在这里她是个正常人。
“我……”舍拉想说她没听说过，但又犹豫了，是不是玛乔丽觉得太危险不想让她来的。
“但卡玛泰姬不是用来逃避的地方，我希望你加入我们的原因是你想保护这个世界，所以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你。”
的确，舍拉很清楚就算是现在的自己，选择来卡玛泰姬也有逃避的意味在里面。不愧是古一法师，轻易看穿了自己那点小心思。
“我批准了你的申请，查阅白魔法相关书籍。”
“谢谢您。”舍拉感激地说，不仅感激古一法师同意她的批准，还感激老天给了她一个和至尊法师说话的机会。
古一法师像山岳一样平静沉稳，就像维山帝力量的具象，舍拉需要尽力克制自己不盯着古一法师看。
这和她忍不住亲近亚茨拉菲尔的原因差不多，有一点像小动物都喜欢呆在水豚身边。
世界上没有比古一法师更强大更善良的人了，舍拉这么想着。
下一秒古一法师就笑着把她交给了莫度，“但是有一个条件，借阅书籍之前你必须做到接受外界环境。可以不和陌生人说话，由莫度来训练你。”
“我……弗瑞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
“那你要尽快了。”
“我的鸟还没人喂。”
“莫度可以帮你。”
“王他很忙吗？”
“莫度是最适合的人选，加油，舍拉。”
古一法师笑眯眯地看着快哭出来的舍拉，还有旁边强忍着难受点头答应下来的莫度。
她知道舍拉来借书的原因，她很高兴舍拉能像她的母亲玛乔丽一样成为保护者。但这姑娘需要一点外力推动，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她相信莫度不会因为舍拉的眼泪而手软。同时她认为莫度在训练舍拉的过程中也能有所领悟。
古一法师走了，留下舍拉和莫度面面相觑。
舍拉脑子里都是她必须做到她根本做不到的事，为何世界和古一法师对她如此残酷。
莫度想得是自己要被这玩意烦死了，他看着不知在想什么，一脸沮丧的舍拉，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你保证这几天不哭的话……”
“不能。”
舍拉都没听莫度要说什么，她对自己几斤几两和莫度的魔鬼教学太有数了。
在古一法师把她交给莫度的那一刻，舍拉就预料到了自己未来几天不会好过。不过吧，古一法师这么要求她的话，那就说明她一定能做到。古一法师能看见未来，未来的她肯定已经做到了正常地出门溜达。
所以舍拉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或者说对古一法师有信心。
舍拉没想到的是莫度的训练，她以为只是稍微激进一点的心理治疗，顶多把她像之前一样扔到大街上。
她还是太天真了，不了解卡玛泰姬，也不了解莫度。
她一直以为卡玛泰姬的法师，平时就是像她一样，练习魔法，做做研究。就是比她更刻苦一些，更擅长能量放出类的魔法。比如说大家都知道莫度大师兄负责训练师弟师妹，意思是莫度老师会在黑板前给新同学讲讲“白魔法的一百零一种用途”，顶多课后作业多留一点。
然后她转天早上天刚亮就被莫度从被窝里揪起来跑步去了，她不知道卡玛泰姬的练武场有多大，但她知道自己六圈跑下来咳得肺叶都要从嘴里喷出来了。
好几个刚到她胸口高的小孩，笑着跑完了十五圈。
当她以为这就要结束了时，莫度因为她没跑完十五圈给她在扎马步的环节加了负重。
舍拉做不到，身体素质不是靠意志品质就可以提升的。她哭着趴到地上扣都扣不下来后，莫度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莫度跟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在南边又转了两圈一样吃惊地看着舍拉，“原来你真的跑不了十五圈，我以为你刚才是在偷懒。”
莫度接手过不少性格顽劣，或是自大傲慢的新人，但没见过舍拉身体素质这么差的。
他愧疚地放了舍拉半天假，还去舍拉家帮忙喂了鸟。他看了一眼，舍拉养的那只巴掌大的鹦鹉都能飞完十五圈。
一般来说，莫度训练新人总担心训练不到位，平生头一次，他怕一不小心训练到位把舍拉弄死没法跟古一法师交代。
莫度只是让舍拉跟其他人一起做了半套早课，还让她歇半天，结果舍拉下午就开始感冒咳嗽了。在尼泊尔的高原环境，舍拉只是喘气都会掉血。
舍拉拿着莫度送来的消炎药，抬头看了一眼莫度的脸，莫度看起来比她还愁。
“莫度法师怎么办啊？咳咳咳……”
就算是在卡玛泰姬以严苛出名的莫度，对着咳得快死掉的舍拉也下不去狠手，因为他感觉舍拉可能真的会死，不是比喻。
他看了一会儿舍拉，觉得既然舍拉和大家一起做体能训练是没戏了，那自己也许应该继续几年前未完成的事，直接把舍拉传送到大街上。
这次都不用传送，莫度贴心地给舍拉拿了件厚点的袍子，让她穿好不要着凉，然后开门趁她没反应过来把她踢了出去。
卡玛泰姬外面就是加德满都的街道，除了往来行人外，路上还有野狗和猴子。莫度真心期待那些小动物可以帮助舍拉不那么紧张，毕竟她有养宠物，应该挺喜欢小动物的。
莫度是个坚强刚毅的人，他自然无法完全理解舍拉的处境，他觉得舍拉只要多加锻炼就总会习惯的。这和他的经历和性格有关，并不代表他对舍拉的严苛带有恶意。
他和每个认识舍拉的人一样，知道舍拉是个胆小但善良的姑娘，不应该被困在房子里，他也希望舍拉赶紧好起来。
莫度计划第一次先让舍拉适应一下，在外面呆一个小时就行了，等待舍拉的时候他去教师弟师妹怎么使用悬戒。
看着这帮师弟师妹们手上顺利呲出或多或少的火花，莫度心里没轻松多少，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是闪过不好的念头。
舍拉穿着卡玛泰姬的袍子，不会有人伤害她，最差不过是开门看见舍拉哭着吐了一地。
莫度在心里说服自己，要坚持自己的教学计划。别再一遍遍看表了，一个小时而已，捞条鱼在地上放一个小时都不一定会死，舍拉一定没事的。
王路过时随口问了句，“听说舍拉来了，她在哪呢？”
然后王就看见莫度莫名其妙跑了出去，看上去还挺着急的，不会把舍拉弄丢了吧。
莫度开门，发现他还真把舍拉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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