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当初的你恨我吗？
季子琛对于她这伶牙俐齿的模样已经见识过不少，这也怪不得念歌不是她的对手。五年后的宋歌似乎已经有了一副可以经得住锤炼的强大内心，不是一般人可以攻破的。
对于宋歌这含义颇深的话语，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她淡淡地道：“多谢宋小姐的提醒，不过凡事悠着一点好，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歌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眸顺着自己手中的纸张看来，面对那淡若无波的眼眸她的手指不经意向后扯了一下，神色里面的慌乱虽然强行镇着可还是透漏出了一二。而这细微的动作、内敛的眼眸虽然隐秘，可季子琛还是全部揽入了眼底。
不过纵使看出她面上的不对劲他也没有再明说什么，反而转头拉起了沈念歌的手双眼看向了沈长安：“沈先生，我季子琛的妻子不需要旁人的调教，纵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莫及的事情。”
“你……”
沈长安有些气急，自己虽然这一辈子过得颇为坎坷，可还没有一个晚辈敢站在自己面前这样的警告他，难道现在的小辈儿都不清楚什么叫做礼节了吗？况且自己可是他的岳父，他这本事当是不小的紧。
先不说沈长安此时如吃了苍蝇屎一般的神色，单是沈念歌在季子琛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眼眸里面微微有些彳亍。那欲说还休的言语最后还是被压了下去，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经过沈念歌和季子琛的造访，包厢里面的氛围微微冷凝了一些。沈长安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宋歌，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念歌说你和季子琛……”
宋歌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私生活这么的感兴趣，神色微敛之后才淡淡地道：“你女儿那偏激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值得她这样又哭又闹。再者说，你那女儿的话你还相信吗？”
她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紧紧地盯着沈长安，像是想要看清他内心的纠结一般。不过好在她也没有想要逼问他的意思，毕竟对一名标榜为好父亲的沈长安来说，这样的回答是难以启齿的吧！
“可你和季子琛的关系，刚才他看你那眼神……”
“前夫前妻罢了，眼神什么的能说明什么？”
刚才季子琛那像是阴沉又含无奈的眼眸不知咋的又浮现在宋歌的脑海里面，他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的确颇为复杂，可复杂又能如何，代表不了什么！
“好了沈先生，我们的合约生效我也应该离开了。”她说着便大步向着门口走去，而就在她快要消失的没有踪影的时候，沈长安忽然开口喊住了她。
“宋歌，虽然你不一定相信，可我还是要说出来。纵使没有心儿的事情我也会给你这股权，因为这是你该得的。”
他不含半丝虚伪的语气让宋歌当场一愣，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还是默默转身离开。她的步伐不断与沈长安之间的距离拉远，其实她能看出来他刚才的神色不像是作伪，可不作伪又如何？
——世上若是所有的弥补与道歉都管用，那么所有的律法也就如同虚设了。
沈长安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一股无力感升了起来。人这一辈子最不能犯的错误便是父母的与子女的错误，然而他沈长安这一生似乎将这禁忌全部犯了。
……
宋歌回去的时候便将自己的衣物和雪儿的东西都拾掇了起来，等着厉胜爵的到来。然而她左等右等，等来的人不是厉胜爵反而是刚刚送妻子回家的季子琛。面对他如此突兀的到来，宋歌表示万分不能理解，好像上一次送沈念歌回家的他来的也是这么的迅猛，不对比今天更加的迅猛。因为那天她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子里面了。
“很吃惊？”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眸轻微瞪起来的模样，季子琛一百年脱着外套一边走进去，而不等她说什么他已经向着宋歌的卧室走去。
而当他跨进去看到宋歌整理好的箱子时，眼眸里面瞬间蕴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在宋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步走过去两个飞脚便将行李踢到了一边。
看着在那里东奔西走的行李箱宋歌微微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然后二话不说便拿起包向着外面走去，她觉得和季子琛这二百五待在一个屋檐下她迟早会发疯的。他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坏毛病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以前的他是不会这个样子的。他心在踢得是一个箱子，会不会下一次踢得就是自己这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这样的男人沈念歌还当做宝了？这活脱脱的蛇精病啊！
“你去哪里？”
不等她走出去刚才还在乱发脾气的男人已经一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声音里面充满了冷气，像是想用自己的冷气压将她冻在那里。
“回家。”
“回家，你有家吗？我告诉你宋歌，我这里是你以后唯一的家，你哪里都不准去。”这个女人不给一点教训她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居然敢拿沈念心去换沈长安的股权，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你是想要非法囚禁？”
“我们是有合约的人，况且在港城你应该清楚的，对于我来说没有非法的事情，只有做不做的买卖。”他一脸森然地望着她，那淡定而冷绝的气息像是在告诉宋歌，你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认命吧！
“季子琛，你若是和沈念歌离婚，我就将这里当成我唯一的家如何？”她忽然间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耳收敛了起来，对着季子琛淡淡地笑问。
“你是不是发烧了？”
听着他略显嘲弄的眼眸宋歌并没有什么太过于显然的表情，好似他这样毒舌的回答在自己的预料当中一般。只是略显风情地斜睨了他一眼，声音里面也滴上了浓厚的温色：“不过是想给季夫人试探一下季总的真心，看来当是真正的情深似海。”
“好了季总，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你也不要再对我提出什么要求。当初我们签订合约的时候，可没有说我们要一直住在一起的。我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你也是，所以除了床上的关系不要再想着禁锢我。”
她顿了一下又小声地附在他的耳际轻语：“因为那样会毁了我们现有的生活，给彼此一点空间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是在教育我吗？”看着她一脸谆谆教诲的模样，季子琛淡淡地摸了摸她的脸蛋说的一脸柔情似水。
“哪敢？只是和你唠唠心里话而已，有时候你真的能将一个好人逼疯，我真不清楚当年爱上的是你，还是我幻想中的影子。”
这一句话宋歌是用了百分之百的诚意说了出来，因为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爱的男人到底是季子琛，还是自己假象出来、塑造出来的季子琛。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和眼前的他虽然不敢说判若两人，可好多地方都不一样了。而事实证明，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真的他。
——当初生活在宋家的季子琛，只不过是按着自己心意打造成的宋家准女婿，那个时候的他想必也是仇恨与无奈的吧！因为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爱他丧失了他自己。
“季子琛，你恨我吗？”
她眼底的哀戚不像是装腔作势，那一种像是无解的眼眸里面含着的是一种对过去的追忆，可这份追忆似乎让她快乐不起来，反而增添了属于一种阴霾的气息。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当初的你好假，一定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你才活的那么假。所以我才会问一问，你恨我吗？”
“你想多了，若不是我愿意没有人可以让我改变什么，纵使是你也不可能。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当初的我也是真我，现在的我也假不了。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性格自然会随之转变。”
他说的不假，每一个阶段的人都不一样罢了。当初的他是他，现在的他也是他。所以不存在恨与不恨，只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宋歌笑了笑，她没有想到季子琛会这样的回答。她原以为他一定会说是自己害了当初的他，可现如今看来似乎是她想多了。这个像狼一样的男人，心里面怎么可能有像羊一样的温顺，所以当初的他或许真的是他自己的性格使然，并不是自己的原因。
可不是自己的原因，难道一个沈念歌就让他这么的恨宋家，恨自己吗？她其实有很多时候看不出来他到底有多么的重视沈念歌，只是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相敬如宾。
“季子琛，你爱沈念歌吗？”
宋歌盯着他的眼睛，想通过这微微有些还和的氛围来试一试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若说当初她也相信外面传的一般，这对夫妻情深似海，可一个对妻子情深似海的人会跟自己的前妻剪不断理还乱吗？
当初她一直觉得让季子琛愿者上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回到港城不过几个照面这个男人就自动送上了门，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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