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略施小惩
沐雨莲见此也松了口气，想到她如今还是庶女，不免嘀咕。
“娘，你什么时候跟爹提议，把你抬为平妻啊！这个庶女我当了十四年，再过几个月就是我的及笄礼，再晚点我就做不成太子妃了。”
在大沥，女子十五岁及笄，要在及笄礼上说好亲，改日再定成亲吉日。
柳姨娘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何尝不想被抬为平妻，这样她的一双儿女也能早日出人头地。
“莲儿，娘这几天都在跟相爷说过这件事，可他碍于祝氏娘家的面子，一直推脱这件事。”
都是因为祝氏的娘家，要不是祝氏是祝老将军之后，祝家兵力雄厚，当今皇上还得让她的两个哥哥三分，她早就被相爷抬为平妻了。
好在祝氏疯了，祝家这几年都在驻守外城，不曾归京复命，要不然她在府中的地位也难保。
沐雨莲听了柳氏的话，觉得柳氏就是不够强硬，凡事都优柔寡断，一个疯子，娘家人都不在，有什么好犹豫的？
父亲也是，身为当朝丞相，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还怕一个武将不成？
柳氏思绪回转时，见沐雨莲露出如此阴狠的表情，她神情微愣，急忙低骂，警告沐雨莲。
“莲儿，娘亲说过，你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那些让你不爽，你看不惯的人都可以让人去收拾，你讨厌谁也不能明摆着。”
“知道了。”沐雨莲不服气地敷衍回应。
柳氏颇感无奈地轻叹。
“莲儿，沐茗那个贱丫头交给娘去解决，你便在雨莲筑练习琴技，等娘的好消息。”
半个月后是太后的寿辰，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会出席宴会，不少官家子弟女眷也受邀参加，太后寿宴是她表现的好机会。
想到太子俊帅的风姿，沐雨莲的小脸一阵娇羞，乖巧地点头应道:“好。”
目送沐雨莲和翠玉离开，柳氏带着翠敏，气势汹汹地赶往沉香水榭，这处水榭她可是非常不情愿地给了沐茗，每次来，心中都堵得慌。
此时的沉香水榭，不少奴仆都对祝茗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他们从晌午开始站到了未时一刻，半个时辰过去，烈日当头，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汗水，头也开始晕了。
尤其是青梅，后背被鲜血染红，昏迷后还被冬月用冷水泼醒，与他们一同站在烈阳下。
“小姐到底在里面做什么？让我们等那么久，也不见出来。”
一人开始数落，就会有人附议。
“就是啊！平常折磨我们也就算了，如今还无故罚站。”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祝茗坐在卧房里，在他们看不到的窗边，一直盯着他们的举动，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做得很过分。
从眼神里，都能知道谁是否忠诚，是否值得留在她身边。
她不过是略施小惩，就有这么多人坐立不安，看来这院子里的人不值得留下，定力不强，谈何而来的护主心？
听到两道急速的脚步声，祝茗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品茗着，神情很是怯意。
“茗儿，姨娘听说你昨日一夜未归府，担心你出事，专程来叨扰你，不知茗儿会不会觉得姨娘哆嗦？”
听到这个声音，祝茗猜，此人想必就是那个把原主丢到郊外的柳姨娘，她现在的恶毒后娘。
她忽略柳氏，再瞄一眼窗外，见部分下人露出窃喜之意，现在谁是不是这个水榭的，她已经知道了。
“冬月，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朝外头大喊一声，一群下人像是得到了释放，擦着额头汗水，低骂离开。
柳氏见祝茗不把她放在眼里，握着的丝巾拧成一团，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她走上前，再次问道。
“茗儿，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祝茗闻声，蹙眉，语气满是不悦。
“姨娘既然已经看过我了，就不必候着了，我现在身体好好的，不需要姨娘的照顾。”
下了逐客令，祝茗走到瘸着腿走路的青梅身边，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柳氏怨恨的眼神盯着她。
她咧嘴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姨娘，我这水榭里的下人，太不老实，听桃心说，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姨娘手中，姨娘刚好在这，顺便让你身边的婢女回去把卖身契拿过来。”
这小贱人怎么突然要卖身契？莫不是她变聪明了？
眼神带着探究，注视祝茗的一举一动，这下她才发现青梅的后背全是血。
“茗儿，青梅是你的贴身丫鬟，日后你嫁人，她也得跟在你身边伺候的，你怎让她受这皮肉苦？”
青梅听到有人关心她的身体，顿感欣慰，对柳氏的敬佩愈发浓烈，对祝茗的恨意更深。
祝茗感受着青梅的恨意，没有丁点难受，反倒优雅地坐下，与柳氏说起规矩。
“什么时候二等丫鬟也能跟着我出嫁了？姨娘莫不是妾当久了，大沥的规矩都忘了？”
什么？
这贱人把青梅赶去当二等丫鬟了，那这贱婢岂不是没有任何价值了？
柳氏见祝茗坐着，她却站着，凑近了祝茗，想要坐到祝茗旁边的空位。
祝茗没眼力见似的，把小腿高高抬起，挂在柳氏想坐的椅子上，左右晃着。
柳氏气得表情扭曲，一直维持的笑容直接拉胯，她冷声问着祝茗，连称呼都省了。
“姨娘从小是这样教你的吗？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不给我坐，你还羞辱我，真是没点礼数！”
祝茗听完，故作掏耳洞，另一条腿也挂了上去，两腿晃悠的幅度更大，把她不懂礼数演绎得酣畅淋漓。
神情散漫地看着柳氏，肆意说着：
“啊？姨娘，您在说什么？从小养育茗儿的是您啊！我这般无礼也是姨娘教的啊！茗儿这样，姨娘见了才如意吧？”
话毕，祝茗眼角仔细观察柳氏，见她的表情比吃到屎还要难看，侧耳倾听房门外的声音，她勾起的笑弧度更大。
见柳氏欲要开口，她明眸里泛着小水花，一下子就染上了泪光，神情流露着委屈，小声嘟囔。
“姨娘进来时就说了，您是来叨扰茗儿，既然是叨扰，茗儿当然要配合，要听姨娘的话，不能好生伺候您！”
“姨娘，茗儿说的没错吧？”
祝茗的脸蛋本就娇小可爱，如今摆出这副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喜爱，想要掐住她的脸。
柳氏气急，瞪着眼睛，扬起手来，想要给祝茗这副勾人的脸一巴掌。
她的手还没打下去，祝茗不知怎的，就开始从椅子上摔下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在跟柳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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